四皇子趙聿銘快一歲了。
如今他不用人扶也能獨自慢慢地走一小段路了。當郭賢妃給他餵食時他偶爾也會拿過勺子自己吃,但拿勺子的手還不是很穩。當宮女們給他穿衣服時他懂得自己伸開手和腿了,有時還會自己伸手去拉褲子。有時候當他玩得開心時還會大聲地喊“爹爹、娘娘”,郭賢妃把他當心頭肉來愛。
皇上並不常來郭賢妃這裡看望他們母子,但敬莊皇后卻常來。
算起來整個皇宮裡也屬敬莊皇后待郭賢妃最好的了。
郭賢妃有時在看着可愛的趙聿銘時會不自覺地流眼淚。
這眼淚裡有對他的乖巧可愛的欣慰,也有對自己並不太受皇上的寵愛的心酸。但她畢竟是一個善於自我想通之人,因此倒也不會讓這種情緒停留在自己身上太久。
這日,趙聿銘頭戴爪拉帽,身穿藍色小棉袍,腳蹬虎頭小皮靴,扶着大樹幹和郭賢妃捉迷藏。
小傢伙雖小,但也懂得將身子躲在樹幹後面,然後悄悄地探出頭看郭賢妃。
郭賢妃裝作不知道他躲在樹後面,親暱地朝四周叫着:“銘兒,銘兒,你在哪?”
陪在一旁的宮女們皆識趣地閉上嘴。
小傢伙一直不作聲。
郭賢妃便裝作要往別的地方去。
小傢伙立即從樹幹後面跑了出來,奶聲奶氣地叫着:“娘,娘。”
由於跑得快,小傢伙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但他也不哭,爬起來繼續朝郭賢妃跑去。
郭賢妃一聽得他的叫聲整顆心便快要化了,立即小跑着上前去一把抱起他,像小雞啄米般親着他粉嘟嘟的小臉說:“娘在這,沒摔着吧?”
小傢伙笑着攬住了郭賢妃的脖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這麼可愛,可惜皇上並不怎麼關心他。
想到這裡郭賢妃又忍不住一陣心酸,眼淚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皇上不寵愛她她倒也不覺得有多難過,她難過的是可愛的四皇子並不曾得到皇上的關注。
郭賢妃越想越難過,便將頭靠在樹幹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小傢伙見母親哭,忙伸出粉藕般的小手來替郭賢妃擦眼淚,一邊滿臉關切地說:“娘不哭,娘不哭。”
郭賢妃一聽哭得更厲害了。
敬莊皇后正好來看望郭賢妃,見此情景便沒有走上前來。她默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後轉身輕輕地離開。
這天傍晚,敬莊皇后到英華殿去找皇上。
自張昭儀進宮之後皇上連續三個晚上都讓張昭儀侍/寢。
男人難免貪圖新鮮,況且他是一手遮天的君王,所以敬莊皇后也不敢多說什麼。
皇上正在練字,旁邊只有張公公服侍着。
敬莊皇后便放輕了腳步。
但皇上還是感覺到了,回頭朝她微笑道:“今日午睡了嗎?”
“午睡了。”敬莊皇后邊答邊體貼地給皇上整理了一下衣領。
皇上笑着拉過她的手說:“今晚朕到你那邊去。”
敬莊皇后卻笑着說:“妾剛纔去看望郭賢妃和四皇子了,如今四皇子都會自己走路了呢,雖然走得顫顫巍巍的,但是依然會堅強地一步步走下去,他孃親有時候哭了他也會幫她擦眼淚。”
皇上聽得這話後收斂了笑容。
算起來他確實有十多天沒去郭賢妃那裡了。
她哭也有可能是因爲這事吧?
敬莊皇后便趁機說:“妾猜想她應該是很希望陛下能多關心一下四皇子的吧。”
皇上的臉上並無表情。噺 鮮
半柱香的功夫后皇上說:“朕知道了,你來就是爲這事?”
敬莊皇后笑道:“也順便來看看陛下。”
皇上笑着拉她坐下,道:“那我們聊聊天吧。”
兩人便坐下來聊了一陣。
敬莊皇后在太陽落山前離開,離開時對皇上說:“陛下不如今晚去看看郭賢妃和四皇子吧。”
皇上幾不可見般地點了一下頭。
用過晚膳后皇上便去了郭賢妃那裡。
郭賢妃正在喂四皇子用晚膳。
小傢伙被放進一個專爲孩童用餐而設的高腳椅裡面,脖子間圍着花布做的圍嘴,邊吃着郭賢妃勺給他的食物邊搖晃着兩條胖乎乎的小腿,有時還將手伸進郭賢妃端着的飯碗裡抓食物,弄得手上和臉上都是米粒。
一名宮女快步上前來道:“陛下來了。”
郭賢妃忙將飯碗交給站在旁邊的宮女就出門迎去。
皇上走過來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問:“用過晚膳了嗎?”
郭賢妃只覺他的手溫暖又厚實,讓她的心裡也感覺無比的踏實。
“已經用過了。”郭賢妃柔聲答道。
“四皇子呢?”皇上望了望周圍問。
“正在裡間用晚膳。”
“哦。”皇上邊應邊往裡間去。
早有一名宮女將四皇子臉上和手上的飯粒擦掉,抱着他朝皇上行禮。
皇上蹲下身子望着四皇子問:“銘兒,可吃飽飯了?”
誰知四皇子一麻溜地躲在了那名宮女的身後。
皇上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郭賢妃忙去將四皇子拉出來,柔聲道:“見到父皇怎麼不吭聲了?快叫父皇。”
四皇子緊抿着嘴不肯叫。
皇上的眼神就漸漸冷了下來。
四皇子雖小,但也懂得分辨別人的眼神,因此當他發現皇上看他的目光變冷時就更害怕了,他不僅不叫父皇,還將頭扭了開去。
皇上一把將他抱過來,湊近他問:“四哥兒,怎麼連父皇都不肯叫了?”
四皇子又驚又怕,但又不敢掙扎,於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一哭之下四皇子整張臉的臉色都變了。
郭賢妃見狀忙將四皇子抱了過去,輕聲解釋道:“他有些膽小,請皇上莫怪。”
皇上便在臨窗的羅漢牀上坐下,對郭賢妃道:“朕的孩子可不能像個孬種,日後你要好好教育他纔是。”
郭賢妃忙說:“是。”又忙示意宮女去給皇上端點心來。
這晚,皇上將近子時才離開。
郭賢妃強忍着腰痠腿軟起身相送。
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和皇上同/房了,面對着皇上一晚數次的需索,郭賢妃先前還勉強能承受,到後來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待她再次返回牀上時她忽然有種預感——她這次也許會懷上。
因爲這幾天正好是她的排卵期,而且她也隱約有中了的感覺。
但不知爲何她並沒有感覺很高興,她摸了摸痠軟的腰,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