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裂的縫隙,如同雷電闢在地面上,足夠容納多頭大象進去。
威震看着前方揚起的灰塵,袖子捂住嘴,遮蔽着漫天的灰塵。
這一擊,用盡了自己此刻的力量,若是還沒贏過,那麼只好認輸。
雖然如此想着,但是剛纔那一擊絕對是不可能輸的。毀天滅地乃是半獸人一族獨有的絕技,通過在瞬間調動體內所有的力量,凝聚在緊扣的雙拳,擊打在地面上。
在曾經的遠古時代,這樣的招數令無數異物聞風喪膽。
此刻,縱然是千年中沒有施展過,但剛纔的全力以赴,剛纔的熱血沸騰,仍舊相信這力量絕非一般。
灰塵漸漸落下,威震看着地面的巨大裂縫。
站在星月鏡前的袁魁,也趴在上面看着前方。
黑氣籠罩的地面裂縫,看不到有人影在。
“哈哈,看來這小子是徹底掉進去了,連身體都看不到了。”威震心中想着,笑逐顏開。
可是,笑容沒保持多久,猛地僵住了。
在側面的遠方,背對着不皈山的反向,一個青蔥的背影,往遠方飛奔而去。
威震看清楚了,那傢伙的確就是剛纔被攻擊的銀髮小子。
“可惡……難不成是剛纔躲過了嘛!”威震蹙眉,心中百感交集,不可置信,“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自己對‘毀天滅地’無比的自信,這小子剛纔已然重傷,絕不可能躲避過的!
但是,自己因爲剛纔的受傷,加上這一招術,已然是徹底的精疲力盡,無法追過去了。
威震搖晃着身軀,往不皈山上走去了。
“算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也實在堅持不下去了。”
遠方通過星月鏡看到這一幕的袁魁,揚起了嘴角。
看來自己的孩子還是沒讓自己失望。
袁越,也就是阿銀,堅挺着身子,往不皈山相反的方向奮力跑去。
剛纔的威震的一擊,裂縫開裂到自己腳下的時候,自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往後躍起。
開裂的縫隙似是頗具人性的巨蛇,沿着它一直追着。
瞬間,血液流動加速,膨脹的血管似要爆炸。
‘啊’
阿銀大叫起來,身子猛然跳到了一旁的不皈山上。
這一次,縫隙開裂的速度明顯放緩了。畢竟這裡不同於平地,而是一座山,裂出縫隙的難度自然更高。
阿銀休息了片刻,身體就恢復了一定力量。
雙腿再用力,向身前的巨大縫隙跳去。
這一躍,險些調入縫隙中,但還好踩在了邊緣部分。
剛接觸到地面,立即向前跑了過去。
阿銀深知,此刻自己已然是精疲力盡,孱弱無比,若有絲毫停留,必死無疑。
自己多麼不捨丟下那兩個夥伴,在自己短暫記憶中的唯一的夥伴。腦子在指揮着要留下,身體卻不聽命令地往前跑去。
還好,一路跑過去,後面的怪物似並沒有跟過來。
袁魁看着自己逃離的兒子,莞爾一笑,心中安安欽佩。想不到封印住了對法術招式的記憶,僅憑蠻力,還能對抗到這種地步,不愧是擁有優秀血統的孩子。
星月鏡扭轉,畫面來到魑魅這裡。
暗淡的月空下,魑魅以一種超乎尋
常的迅速,飛速飛行着。
這速度是如此的快,作爲上古神器的星月鏡,也幾乎跟不上速度,看的不甚清楚。
袁魁駭然。難不成經過這乾坤爐鍛造之後,魑魅的速度當真提升了一個層次?
這速度如此的快,而從魑魅的神情看來,竟沒有一絲的緊張或掙扎。
好像只是很輕易地,就飛行到了這麼一個速度。
袁魁轉過頭,看着另一房間的乾坤爐,以前放在桌子上的乾坤殘卷。
秦朝時候留下的古物,在一次尋寶中恰巧得到的,從一旁放置的殘卷中得出,此爐乃是當年秦始皇煉化不老藥的丹爐。
靈氣深似海,神秘莫測。
看來,對於這煉化爐,還有更多的未知需要探尋啊。
另一邊。
星凌與葉皖,被關押在這漆黑的洞穴中,依然有幾個時辰了。
葉皖已然躺在黑暗中沉沉睡着,看來那白霧的蒙汗藥元素太過濃烈了,竟沉睡到了這種地步。
四周傳來微弱的呼吸聲。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門口有看守自己的沖沖衝。
“哈哈,畫魂師小子,甘羅的後代。多少年了,你終於落進了我的手裡啊。”
僅是聽到這貪婪的音色,就能判斷出,這人就是抓自己過來的大肚妖。
“快些交出禁制令牌,,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星凌不語,黑暗中反而給自己一絲隱蔽感,但其實自己也知道,這妖怪是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任何東西的。
“說話啊小子!”夕吼道。
星凌不語,腦子中沉沉思索着。
“好嗎?你是覺得一片漆黑的,我看不到你嗎?錯了,你們愚蠢的人類啊,在黑暗中你們看不到就以爲所有人在黑暗中就全部看不到嗎?我們可與你們不同啊!”
夕貪婪地吼叫着,右手一揮,一股旋風席捲開來。
頓然間,四周明亮無比。
這明亮不同於普通日光下的明亮,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暗黃色的明亮。
“這下你能看到我們了吧?”
“星凌……”
一聲清澈的聲響,無邪天真。
夕和身後的妖物一起看去,是畫魂師小子旁邊的姑娘醒過來了。
剛纔,在夕問話之時,星凌沒有回覆,而是用手指掐着一旁葉皖的人中穴。
葉皖登時醒了過來,恰好是夕擺出光芒的瞬間。
葉皖迷濛的雙眼看着星凌,叫喊了一聲。
再轉過頭看去,自己竟在一座牢房之內。而在牢房的外面,竟然有一個……
“臥槽!”
一向斯文的葉皖,爆粗口大叫了起來。
沒有頭,巨大的肚子融合了腦袋。胸口是兩隻眼睛,肚臍是嘴巴,沒有鼻子。
四肢比平常人粗壯多倍,黑黝黝的完全是個怪物。
“星凌,這傢伙是什麼東西?我們這是在哪裡啊?”
葉皖轉過頭,緊緊抱着星凌,身體顫抖,語氣孱弱。
“這是妖怪,就是以前你在古書上看到的遠古妖怪。”星凌的語氣卻是鎮定自若,仿若無物。
葉皖也不由得有幾分勇氣,想到那日在昭源城外,其實星凌哥哥也是有幾分超凡之力的。
“小子,別廢話那麼多,快交出
令牌,我讓你們出去。”
“星凌哥哥,什麼令牌啊?你有令牌嗎?”葉皖問道。
星凌沒有回答,而是站直了身體,走到了牢房最前端,看着前方的大肚妖。
“我從出生起,就不知道禁制和令牌的事情。是爺爺臨死前,告訴我關於畫魂師的事,但令牌的位置,卻並沒有告訴我。”
義正言辭,鏗鏘有力的語氣。
“哈哈,是嗎?”夕打開了牢獄,走了進去,“不過也是可能的。一般來說畫魂師都有優異的血統和力量,稍加練習法力就異常厲害,尤其會獨門絕技畫魂之術。”
“可你現在看來,卻是什麼都不會的小子。”夕靠近星凌,伸出手搗了搗他的肚子。
星凌微笑着。
在他的拳頭觸碰到自己肚子的瞬間
星凌的雙手猛地凝聚出一股火熱的氣息,左手猛地抓住了怪物的肩膀,身體一轉,胳膊束縛在了夕的脖子上。
這一擊的速度如此的快,後面駐守的沖沖蟲都沒能反應過來。
但夕卻沒有絲毫恐懼,已然在得意地微笑着:“哈哈,這就是畫魂師想出的招數嗎?可太下三濫了吧?傳說中你的祖先甘羅,可是萬夫莫敵啊!”
“是嗎?那你動一下試試。”
夕聽到對方輕蔑的聲音,低頭一看,這小子竟然把右掌做手刀的樣式,放在自己脖子貼近處。
只要自己稍微動一下,那麼脖子立馬觸碰在了手刀處。
“哈哈,雕蟲小技,我堂堂夕大人,會困於這樣的雕蟲小技?”夕依舊笑着,無限囂張。
在一旁守候着的沖沖蟲,卻先動了起來,呼喊一句:“夕大王,我來救你。”
大概這也是立功心切,加上這招數的確好破,所以才這麼着急上前進攻的吧。
沖沖蟲即如閃電,雙手抓向星凌。
星凌立即鬆開了夕,往牢房後面退去。
夕並沒有借勢攻擊,而是往牢房外退去了。而這攻沙攻上來的沖沖蟲扒向星凌,星凌雙手護在身前。
僵持之下,星凌冷峻的面容,似是在期待什麼。
沖沖蟲囂張之際,表情猛地僵住了。
緊接着,身體像是脫水的麪包,幹扁了下去。
“反噬!好招數!”看着這一畫面的夕,猛然笑了起來,“到底是畫魂師小子,臨危不懼,還設計出這樣的招數,靠反噬取勝。”
星凌搖搖頭,看來自己設置的招數被他看出來了。
方纔,自己叫醒葉皖,就是爲了引誘這大肚妖施法,攻擊者最好是自己,那麼一切被葉皖看到。
葉皖是凡人。按照禁制,除畫魂師外,任何異物在正常人類前施展法術,那麼立即反噬而亡。
想不到,這魯莽的蟲子,爲強攻先施展了法術,結果落得反噬至死。
“小子,這方法的確不錯。可惜了,我年齡怎麼也要比你大個幾千歲,這還看不透,就王活這麼多年了。”
說着,夕往後退了一步,右手一下子凝聚出一個光團。
“我看得出來,你小子空有畫魂師的血統,卻沒有修行過任何法術,恐怕連你們的獨門絕技都不回吧?”
星凌沒說話,一旁的葉皖擡頭怯弱地看着星凌。
“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夕大人的獨門絕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