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一切處處透着蹊蹺跟古怪,他當時進去後看見郭果果睡在榻榻米上,他哥又在,他的腦子一亂,妒火燒心,自然就衝動了。
而這一回想起來,段逸風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看出其中的古怪,這裡面存在着種種疑惑,只能說有人在算計他。
至於那人,相信不久也能夠知道。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唯一讓段逸風感到黯然的是,郭果果跟段子梟明顯是熟悉的。
怎麼會熟悉?爲什麼熟悉?
郭果果先前在紫荊那個小漁村,從來沒來過鎦城,更遑論他哥幾乎神出鬼沒,郭果果怎麼會認識他哥?
段逸風想到這裡,就覺得心口暗暗堵着,他哥對郭果果的感情,他不是看不到。
只能說,這個人是誰都好,爲什麼偏偏是他哥?
“什麼?”郭果果莫名其妙,連兩條眉毛都皺成了毛毛蟲格式,
“坐!”段逸風拍了拍身側的牀鋪,口氣裡聽不出多大火氣。
但是這副準備和平相處的模樣反倒讓郭果果吃了一大驚,繼而是涌上一陣恐懼感,“喂,小受 ,大白天的你發什麼神經,要打要罵的直接衝着我來,你這樣我真的很不習慣誒!”
真的,如果說火山噴發這種情況適宜段逸風,那麼這副老僧入定的模樣的確是讓郭果果驚恐到了極點。
真的是,非常不適合段逸風。
“喜歡站着!?”段逸風的脣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譏誚之色,“既然這樣,你就站着吧!”
“我去!”郭果果聞言就嗤笑出了聲,她剛醒來,肚子還餓的很呢,早就在呱呱叫了,此刻只覺得渾身無力,累的很。
“誰喜歡站着跟你大眼對小眼?這不是找虐嗎?我有病纔跟你大眼對小眼,我餓了,我要去吃飯,你要坐着,你就自個坐着吧,反正我是不會站着跟你談談心戀戀愛的。”郭果果極爲不屑的說完,腳下一轉,就準備往房門處跑去。
啊,她想念王嫂的手藝了,才沒吃幾天呢,就這麼想念了。正確來說應該是她餓了,嗯,她要吃水晶肘子,應該能下好大一碗飯,希望還有菜等着她臨幸哈!
等下,今天是幾號幾點?
“回來!”
段逸風的怒吼一出,郭果果當即頓下了腳步,並且扭轉過身子來,極爲疑惑的問他,“對了,今天是幾號了,現在是幾點?”
段逸風滿心以爲這妞還記得昨天的事兒,並且能跟他好好兒的認個錯,沒想到居然是說這個,當即真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你還知道問日子?你還知道問現在幾點嗎!?”聽這口氣,段逸風恐怕不是有想掐死她的衝動這麼簡單的事兒啊。
“難道我不該問嗎?”郭果果歪着腦袋,努力的裝天真裝純潔。
‘哼哧哼哧’段逸風的鼻孔快速的張開張合着,“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到這裡的嗎?回到這裡之前,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你還記得,你睡了多久嗎!?”
句句質問,句句只戳郭果果的脊樑骨,段逸風就不信了,這丫能一直裝純潔裝無辜到最後,她就能將那一切都忘記的乾乾淨淨,當沒事人一樣從未發生過!
“對啊,這麼說起來,我還真想問問你,我睡了多久了,今天又是什麼日子,我是怎麼回到這裡的,這個點我應該還在公司上班的……”
隨着郭果果一句句說下去,段逸風的臉色已經陰沉似水了,絕不僅僅是難看可以來形容的。
郭果果挺着小胸脯,眼神那個純潔無害啊,腦門上卻不住的在冒冷汗,連後背都在冒冷汗。
‘咯吱咯吱,,’段逸風將牙齒磨得咯咯響,那雙拳頭更是要捏出血來,他朝着郭果果走來,一步步的走來。
郭果果更像是覺得,他走的那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尖上,用皮鞋狠狠的踩,踩完了還得擰上兩把,非得將她那顆小心臟踩出一片血來不可,然後血肉模糊,然後百病成災。
終於,段逸風走到了她的面前,最後的那一步踏住,踩在地板上,郭果果只覺得心臟‘咯噔’一聲,然後終於落回胸膛。
她的臉色,有瞬間變得慘白慘白,卻又在下一刻,硬生生的將指尖掐入手心裡,用疼痛來逼回自己爲數不多的理智。
他高高在上的俯視着他,段逸風幾乎有一米七八左右,而郭果果一米六的身高几乎與他相差了一個個頭,直到他的肩膀。
據說這個身高差,是最佳情侶身高差,
郭果果在某天上微博看到時,還嗤笑了一番。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玄的東西,如果自己的事兒非得交給別人來說,那不如讓別人來幫你過完你的人生算了。
自己的人生總得自己過,只有自己過了,才能從中體會出酸甜苦辣。
她現今這樣覺得,只是因爲還沒嚐到苦,總覺得人生該是甜的,苦後轉甜,就如同天氣一樣,雨後轉晴出彩虹,不該是自然現象麼?
所以世界上纔有那麼多人喜歡彩虹這個東西,它不是因爲太過美麗,而是因爲不常見。
總有一天,當她嚐遍了那些個苦,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幾乎連嗓子哽咽着,連喊疼都喊不出來的時候,她纔會清晰的明白,什麼叫做痛?
當然,這是後話。
“呵呵,你是真的,全都忘記了麼?還是故意裝失憶?”段逸風狹長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還有紅色的血絲,條條盤繞,正如他褪粉而發白的脣瓣,頹靡而不復舊日妖嬈的臉孔,他的髮絲凌亂的垂在額前,連那雙黯然到失望的眸子,都不是郭果果可以輕易理解的。
他就用那樣一雙眼看着你,看着你,帶着審視,帶着研判,帶着失落,帶着犀利……
似乎再說,你敢撒謊麼?你敢當着我的面撒謊麼?郭果果,你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在他這樣的視線下,郭果果頓生了幾許愧疚,只覺得心房處,有一絲莫名其妙的疼痛感覺爬上來,慢慢的攀生到她的整個靈魂,猶如置身於冰天雪地那般的徹骨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