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樂是人人不待見的主.所以那些並不出衆的主子.都避着她走.生怕跟她牽連上交際.會惹得高元尚不快.
但是吳妃卻並不擔心.在發現宋安樂總是在僻靜處時.她故意挺着根本沒有凸起的小腹.大搖大擺的朝她走去.
因爲兩旁的小路都是鵝卵石墊鋪.所以宮人們很是小心的攙扶着吳妃.她自己也格外的小心謹慎.這時一旁的張氏好心提醒道:“吳姐姐 這裡都是鵝卵石路.您還是別走這邊了.”
“怕什麼;”吳妃卻不以爲然的說道:“這些鵝卵石可都是皇妃命人處理過的.想必她還不敢在這裡動手腳.”
張氏本是關心討好吳妃.但她自己都不在乎.她便也跟着說道:“倒也是.傷及了咱們可不打緊.萬一傷了您腹中的皇嗣.她可就是最大的禍首.”
吳妃當然不滿意處處都是以她的孩子爲主.況且總是提及一些不吉利的話.所以冷不的的瞥了張氏一眼.而這時也已經臨近宋安樂這邊.
“參見皇妃.”她們都還算是恭敬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宋安樂早就發覺她們在靠近.她也沒有相迎.也就當做無視.反正來者自會來.她也沒必要去迎合她們.於是她淡淡的說道:“吳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禮.”
吳妃不但不領情.且還故作笑意盈盈的說道:“臣妾雖有孕在身.也不能全因身孕而失了禮數.況且同爲女子.誰沒有帶孕時.臣妾不敢過分矯情了自己.”
吳妃話裡話外都在炫耀她的身孕.同時也譏諷了宋安樂眼下的處境.但宋安樂並不想理會她的狹隘.而是一副溫和的說道:“聽說吳妃前不久身體欠佳.爲了皇嗣康健.吳妃還是早些回去養胎爲好.若是皇嗣有何不測.怕是我等都不好向大皇子交代.”
“皇妃這是何意.”吳妃立馬變臉很是不快的說道:“臣妾難得有興出來走走.您卻處處提及皇嗣安危.難不成皇妃是在詛咒臣妾.還是您有意詛咒臣妾的孩子.”
正當宋安樂爲難怎麼去回駁吳妃時.白畫情和一名新晉封的胡氏不知什麼時候走來.並不溫不冷的說道:“吳妃既然處處以皇嗣爲題.又何必在意別人怎麼說.”
吳妃聞言看去.見白畫情一副冷顏冷語的樣子.她也不甘示弱的說道:“喲~白良娣終於肯走出錯失高位的陰影.真可謂是難得 難得.”
白畫情暗沉個臉.卻還是強擠出一絲無謂的說道:“臣妾對錯失的東西.向來不放在眼裡.只要錯失的根源不變.何必又去在意那些虛渺的東西.”
吳妃很明顯是指白畫情錯失的皇妃之位.也很顯然是在挑撥她和宋安樂之間的關係.而誰又不知道.她和宋安樂水火不容的隔閡.但是面對吳妃的挑撥.白畫情當然不會去正面和宋安樂不和.但她也從話中暗示了.宋安樂空有名.卻無實的地位.
“白良娣如此看開.真是令人佩服.不過據本宮所知.白良娣貌似還沒有被寵幸過吧.”吳妃肆無忌憚的流露着一臉譏嘲的笑意.甚至還不忘起鬨一旁的張氏一起嘲笑.
白畫情本就暗沉的面色.更加鐵青了幾分.沒有被寵幸.一直是阻礙在她和宋安樂之間的隔閡.當然她難免也爲此自卑.不過她緊攥着玉手.強忍着沒有被激怒.
醞釀了半響.白畫情反倒是也一副驕縱的說道:“被寵幸只不過是一夜之光.沒有被寵幸.卻依舊能備受寵愛.那纔是炫耀的資本.”
誰不知道.白畫情是高元尚眼中的心肝.高元尚對白畫情的寵愛.那也是人人看在眼裡.嫉妒在心裡的事實.所以吳妃的臉色.頓時是青白不分.
宋安樂的爲難也算是被解.這時她也適時的說道:“好了.難得有興出來走走.大家何必擾了各自的好興致.如若真不能相容.也別在這裡讓人看了笑話.”
宋安樂將自己的威信.展現的淋漓盡致.衆人當然也敬畏幾分.所以各自的氣勢.也都稍稍消退了下來.
白畫情這時主動頷首說道:“皇妃息怒.臣妾本是聽說皇妃在查看道路.所以想前來盡一份心意.不想一時失控.有失皇尊.還望皇妃贖罪.”
白畫情出奇的示好.讓宋安樂很是不解.不過在吳妃和她之間.她相信白畫情選擇站在她這邊.也是常理中的事.所以她並不認爲.白畫情是真的有心跟她和好.
“白良娣一片好意.本宮心領了.不過眼下氣溫高升.不宜在外滯留.大家還是早點回去避避暑氣.莫要傷了貴體.”宋安樂的話.明顯也都是反擊她們的話.如若談及貴體.她的身份遠比她們要金貴.所以衆人又怎好真的就這麼離開.
“皇妃這話說的.您的貴體可比咱們金貴的很.臣妾們怎敢讓您一人頂着烈陽查看道路.”吳妃是不懼宋安樂的威信.卻也沒好氣的說道:“不如這樣.咱們一起簡單檢查一下.這樣多少能快一點.”
宋安樂爲了一點小事.根本不想和她們攪和.但白畫情卻搶先說道:“吳妃此意正合臣妾之意.還望皇妃看在臣妾們一番誠意上.准許臣妾們一同查看.”
“既然姐妹們有心.那本宮也就不客氣了.”宋安樂話落.便自行轉身在前.雖然她不明白畫情的用意.但是她們都以好意協助.她總不好駁了人家的好意.
因爲擔心鵝卵石的滑度.吳妃還是小心翼翼的由宮人攙扶着.不過一段路走下來.她並沒有感到.腳下有絲毫的滑痕.所以她鬆懈了下來.且還悠然自得的說道:“這鵝卵石處理的可真不錯.果然一點滑痕都沒有.”
白畫情接過嘴說道:“皇妃親自安排宮人做的事.豈會有人敢馬虎.”
吳妃得意洋洋的瞥了白畫情一眼.因爲懶得去跟她較勁.吳妃也不打算再接下去.所以她加快了腳步.想錯開和白畫情的並肩.
白畫情注意到前面的路面上的油光.所以她放緩了腳步.可偏偏吳妃卻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突然一聲刺耳的叫喊“啊…”
“吳小主…吳妃…”只見吳妃仰頭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不僅是姿勢狼狽至極.就連她身邊的宮人.都跟着一起摔倒在地.
衆人頓時慌了神.張氏距離吳妃身邊.她避免了滑到.也趕緊忙去攙扶吳妃.見她一臉痛苦的表情.她擔驚的問道:“姐姐.您怎麼樣.”
“痛…”吳妃艱難的嘶痛了一聲.隨着她捲縮的身體.人們才發現她下身流了一灘血跡.
“不好了.吳妃她出血了.”一旁的宮人焦急的叫喊了一聲.
宋安樂本是一臉的凝重.頓時眉眼被深鎖出一道更深的蹙痕.她見事情不好.她趕緊忙仰頭吩咐道:“快去傳御醫.”
領命的宮人.匆忙的離開後.宋安樂又吩咐道:“來人.快送吳妃回宮.”
這時的吳妃.得知自己出血的消息.她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擔驚.她已經昏厥在地上.而這時圍在她身邊的人.當然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皇嗣真有不測.她們也怕牽連到自己.
吳妃被送回她的住處後.御醫也都紛紛趕來.隨着血腥味一股股瀰漫開來.幾名御醫也終於確診.吳妃確實是小產.得知消息後.衆人都擔驚的大氣不敢殘喘.
高元尚坐在殿內.除了面色黑沉.目光更是陰冷的不敢讓人直視.隨着他的陰冷.殿內也進入一個壓抑沉悶的氣氛中.
“皇妃是否該解釋一下.有關吳妃小產的詳情.”高元尚依舊是冷若冰霜的語氣.對宋安樂修復鵝卵石的事情.他早有耳聞.本就是一件有利的事.所以他也就沒有過問.如今出現吳妃在鵝卵石上滑到的事.他自然懷疑宋安樂倒是是否存在不良居心.
宋安樂走至高元尚面前.也很是鎮靜的跪在地上.她很清楚吳妃小產的原因.和她修復的道路有關.所以她有直接不可推卸的責任.於是她頷首說道:“鵝卵石道路修復有失.都是臣妾一人之過.對於吳妃不幸滑到.並導致皇嗣不保.臣妾也萬分痛心.臣妾願意承擔全部過失.還望大皇子也能節哀.”
“因爲你的過失.本王失去一位愛子.北朝失去一位樑柱.你認爲本王應該罰你斬首.還是誅你九族.”
“臣妾會全力查明此事.還望大皇子能給臣妾一點時間.”宋安樂總不能在事情沒有追查清楚下.就任由高元尚裁判.就算她確實存在失誤.起碼也該把事情查明.
高元尚湊近在她面前.還是面無表情的說道:“時間就是讓你去掩藏.你真實的嘴臉.還是你希望用時間來沉澱這件事.”
“不管大皇子相不相信.臣妾對吳妃絕無異心.更加不會愚蠢到在自己修復的路上.設計暗害皇嗣.此事還需大皇子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