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了片刻。微微的寒風。像似夜空裡的隱形的針刺。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襲來;
林墨穩住鞦韆的繩索。說道“起風了。趕緊進屋吧。莫要着了風寒。”
林軒兒起身。看了眼無月亦無星的夜空。顯得有些冷清。但她卻感覺不到冷意。亦或是冷意已被身心所掩蓋。
她又轉眼看向林墨。抿了抿嘴角說道“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林墨笑着點了點頭。兩人隨之走向院內。林墨不想給她施加壓抑。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出宮也許不是件隨意的事。也許她又太多想訴說的話。即使她就是這樣什麼也不說。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仍然願意陪着她走下去。
林軒兒走在院內的石階上坐下。林墨也在她身旁坐下。如墨的夜空。不知何時冒出了幾顆殘星。像似一種點綴。又像似在爲他們照耀。
林軒兒看着林墨。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哥。你還打算留在林府嗎。”
高晉深知她對林府的眷戀。更何況他曾愧對林府。眼下他是忙於朝政而分不開身心。等他騰出空來。一定會對林府百般重視。到那時。林墨的身份。遲早會重現於世。
林墨笑了笑。故意打趣她說道“怎麼。好歹我也是這府上的少主。難不成。你一個出嫁的姑娘要趕我走。”
林軒兒被他一逗。也跟着笑了笑。林墨見她開心。疼愛的撫着她的髮絲。握着她的手。略帶凝重的說道“軒兒你放心。不論何時。哥哥都守護在你身邊。”
“不。哥。”林軒兒搖了搖頭說道“軒兒不要你守護。軒兒希望哥哥去過想要的生活。軒兒希望哥哥幸福。”
她知道。林府的遭遇。深深的烙在他心裡。所以他堅定的遠離朝政。甚至遠離世俗。其實這樣也好。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安逸長存。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林墨蹙着眉頭。一副凝重的表情。他懂她的心理。但他不能因爲自己的膽怯丟下她。她是他唯一的親人。他該守護她。
林軒兒見他不語。又加重了語氣。說道“哥。就算是爲了林家。爲了那些保護你而遠離你的的人。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她不知道。林墨若得知。翠兒爲了他。亦或是爲了她。而選擇離開。他會不會怪她。會不會怨她。但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明白她們的付出。包括宋景然。
林墨這才明白林軒兒的選擇。她選擇留在高晉身邊。就是爲了讓他們更好的活着。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而高晉與宋景然之間。她又怎能任由。他們爲了她。而不顧以往的情意。轉變成情敵。她犧牲了自己的一生。原來都是爲了宋景然。
“傻丫頭。我們都要好好活着。一起活到老。看到老。”林墨將她攬進懷裡。他的那句活到老。看到老。就算是替宋景然先說了。
其實。也許事情並沒有她們想的那麼複雜。如果當初他們三人都選擇坦然面對。也許高晉並不會做到絕情。畢竟他們還有曾經的情意。只可惜他們都還不夠自私。不夠勇敢的去面對。唯有高晉比他們機智了那麼一點。也許高晉也是藉着他們的弱點。第一時間更新纔出此下策。
林軒兒在心裡。默默的念着要一起到老。淚水不經意的滑過臉頰。她竟感覺到了一股溫度。堪比親人的懷抱。總是無比的溫暖。如果說情人的懷抱像冬日的暖爐。那麼親人的懷抱。就是冬日的暖陽。雖相隔甚遠。但無時無刻的散發的溫暖。而情人的暖爐。只能不停的加炭火。才能維持永久的暖意。
翠兒站在不遠處。看着相依相偎的兄妹。有些不忍驚擾。不知在停留了多久後。一陣刺面的寒風吹過。驚醒了她的意識。略帶匆促的走了過去。林軒兒與林墨似乎並未察覺到腳步聲。也許還在各自的意識裡不能自拔。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也許是察覺到了。卻不想去理會。
翠兒走近後。說道“公子。宋公子找您。正在前廳等候。”
林墨依舊平靜。倒是林軒兒在他懷裡明顯的顫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兩人隨之起身。林墨見她身體有些顫抖。於是也攙扶着她;
對於她。宋景然的名字就像一根尖銳的針。狠狠的紮在她心裡。但她感覺到的不是痛。而是驚。
林墨緊了緊她身上的披風。說道“早點歇息吧。我去看看。”
林軒兒點了點頭。一臉悵然的垂着眼眸。林墨看了她一眼。嘆息了一聲。便隨翠兒離去。像似想起了什麼。喊了一聲‘哥..’她擔心林墨爲了她。而告知宋景然她在府上的消息;
而林墨似乎是看懂了的心思。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意。又轉身離開。轉身後才發現。宋景然的身影已出現在視線裡。下意識的又回頭看向林軒兒。而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院內。彷彿從未出現過。
宋景然走來。見林墨有些出神。便有意識的四處瞟了一眼。林墨爲了避免宋景然察覺什麼。於是迎上兩步。喊了一聲“景然...”
“等了你半天。也不見你出現。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索性自己找來了。”夜空下。看不清宋景然是什麼表情。但從音聲中。可以聽聞他應該沒察覺什麼;
宋景然本是在前廳等候。卻不想翠兒走了那麼久也不回。於是他便自己走來。況且林府也沒幾個人。而林墨也不大會介意。
林墨略帶不明的問道“怎麼。這麼晚有事嗎。”
“來..喝一杯。”宋景然說着。將手裡的一罈酒。扔向林墨。而林墨也是順手接住。兩人相視一笑。一同走向一旁的亭閣裡;
翠兒看着把酒暢飲。瞟了眼亭閣旁的假山石。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又轉身離去。
林墨瞟了眼有些憔悴的宋景然。不帶好聲的說道“你不該在煙雨樓嘛。怎麼跑我這來了。”他得知。宋景然近來一直與嚴永黯泡在。各處青樓內消遣麻醉自己。對於他的行爲。他又是惱怒。又是痛惜。這樣的麻醉自己。真的能消減內心的傷痛嗎。
宋景然喝了口酒。瞟了眼林墨。一副懶散的說道“煙雨樓雖好。可是沒你這裡清靜。”
對於他自己每天的消沉。他似乎很是滿意。只有醉生夢死。他纔不會想。不會痛。
“你現在還知道清靜嗎。”林墨冷眼瞟了他一眼。像似一種鄙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又像似一種譏諷。
宋景然冷笑了一聲。不想在自己行爲的話題上逗留。於是說道“對了。我今天是來。是向你討一種。可以致傷口不癒合的藥物。”
林墨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不癒合的傷口。不怕感染糜爛嗎。”
“至少比結了傷疤。再扯開的好。”宋景然勾勒的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身體上的傷口。好比一段感情。與其一而再。再而三的撕扯癒合的傷疤。倒不如徹底將傷口毀滅。即使感染。即使糜爛。那也不過是塊麻木的死肉。
“扯開的傷口。也許會痛。但還有機會癒合。若是糜爛的傷口。不僅僅會痛。還會跟着傷口越擴越大。越爛越深。”
林墨要提醒他。他可以逃避對林軒兒的感情。但他不能去踐踏這份感情。因爲付出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林軒兒。而他這樣的沉淪下去。只會越陷越深。知道不能自拔。
宋景然瞟了他一眼。看向夜色的眼神。顯得有些空洞。他嘴裡喃喃的說道。“可是我不想這麼痛。真的不想這麼痛。”
如果不是剛開始。林墨真的會誤以爲他喝多了。這樣傷痛的話語。從一個男人嘴裡說出。是件很難得的事。更何況他曾是那個風流倜儻。名旺四方的絕代美男;
他以前總是嘲笑他。他的美色。將會使多少女子芳心暗許。又會使多少女子傷痛欲絕。竟不想今日。他也會爲了女人。而傷心欲絕。這個女人還是林軒兒。他突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不是嘲笑。是開心的笑。爲了他亦或是她。
“害人的事我不做。但這個可以幫你。”林墨從腰間取出一小瓷瓶遞向他。也許他要的並不是摧毀傷口。只是想留下些記憶罷了。
宋景然牽強的勾了一下嘴角。隨手接過小瓷瓶放進懷裡。兩人酒壺碰了一下。都仰頭豪飲。宋景然有些沉重的說道“你今後有何打算。”
林墨想要避開一些世俗的煩擾。還是有可能的。畢竟他是個已死之人。
“本是一條孤獨的靈魂。沒有打算可言。”林墨故意忽視了他的語氣。故作出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知該何去何從。他不能丟下林軒兒不管。所以。他無打算之說。
宋景然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照他之前的意向。他該在第一時間選擇隱居。但他現在的話語。應該是因爲林軒兒的緣故。想到她。心裡又是一陣刺痛。
“那你呢。不該去做個什麼臣相。太傅之類的官職嗎。”林墨故意調侃着他。他明明知道。宋景然一直在爲進宮爲官之事而爲難。但他更好奇宋景然如今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