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愛,愛!!!
劍影如雪飛。
巨大白鷹撲閃了一下翅膀,除了掉下幾根羽毛外,居然將浮焰的攻擊一一擋了回來。
聽到了這邊的激鬥聲,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是它!”忽然,愛濤尖叫了起來,聲音透露出無比的憤恨,“就是它!就是那隻畜生,傷了歡歡的性命!”
幻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他緩緩地放開懷抱裡的愛濤和獨角獸歡歡,緩緩地站了起來。瞳孔緊縮,雙手微微握成拳頭。獨角獸歡歡是由他和愛濤親自從小養到大的,它死了,傷心難過的不只是愛濤,還有他。只是男人在女人哭泣的時候,總要學着做女人的肩膀,女人的依靠。所以他不流淚,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傷心。
然後。
瞬間!
他也撲了過去。半空中,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銀白色的劍,劍刃鋒利。帶着破空的呼嘯,他向巨大白鷹的身後攻擊了過去。就這樣,浮焰在前,他在後,對巨大白鷹進行內外夾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彼此的惡鬥漸漸進入危險環節。
巨大白鷹的本事雖高,可是無奈它這兩個對手都是非凡的人物。浮焰早就在數百年前就成爲了櫻空釋的近前護衛,本領之高自然不容懷疑。就是連幻民,幻民宅的主人,也是身形高大,雙臂有裡。他手中的劍很薄,很鋒利。加上他有力靈活的雙臂,更無異於雨中夾風。就這樣,在兩大高手的圍攻下,巨大白鷹很快就落到了下風。
突然!
高空中緩緩出現了一個人,然後越來越多。他們的頭髮大凡都是金黃色的。
“幻民,你停下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其中,一個領頭人輕笑着說。聲音雖低,但還是字字清晰地傳到了幻民的耳孔了。幻民微微怔了怔,終究還是退出了戰鬥圈,望向那高空中說話的人。
“你是誰?”
他高聲問。
“大金國昔日少將,今日三族之王的近前護衛,金通。”
那人輕笑着自報姓名。
“我不認識你!”
幻民冷冷地說。他不喜歡別人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着他。與生俱來,他就很討厭這樣的說話方式。在他的世界裡,只有平等兩字。沒有什麼身份地位的高低之分。
金通輕笑兩聲。然後他的身軀在半空中微微一旋,身影便化作一道金黃色的影子,嗖地一聲落在了地上,正視着幻民。
不遠處,櫻空釋的目光也望了過來。
巨大白鷹和浮焰的戰鬥還在繼續着。少了幻民的參戰,浮焰感覺戰鬥越來越吃力了。很多年前,那隻白鷹給她的的感覺依然清晰如同昨日。當年,若非身邊有櫻空釋,那天她便極有可能會慘死在那隻巨大白鷹爪下。而此刻眼前的這隻巨大白鷹,厲害程度竟似不在百年前那隻巨大白鷹之下。
她越戰越心驚!
“金通,好久不見。”
櫻空釋靜靜地凝望着金通,淡淡地說。
金通微微怔住。
“是啊,王。”他的嘴角恍惚勾勒出一絲嘲弄的笑意,“我們的確好久沒見了。”
衆人大驚。
然後,他們的眼神齊刷刷全部望向了櫻空釋。
他,就是刃雪城的王嗎?
“呵呵。”櫻空釋也自嘲般笑了笑。他連連搖頭,無視周圍驚詫無比的目光,緩聲說,“現在我已不是刃雪城的王了。”
“但至少你昔日是的。”
彷彿怕衆人聽不懂櫻空釋言語裡的含糊意思,金通強調說。
“唉。”知道金通在故意刁難他,櫻空釋輕輕地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說,“我們真是相見不如不見啊。”
“可是,”金通一字一頓地說,“見不到你,我們又都很是牽腸掛肚。”
櫻空釋搖頭不語。
對話就這樣戛然而止。
櫻空釋緊緊地凝視着金通。
金通也緊緊地凝視着櫻空釋。
彼此的視線間隱隱閃爍着冰藍色的光芒。
良久良久。
都沒有人說話。
巨大白鷹和浮焰的激戰仍在繼續着。時間緩慢地流逝中,浮焰漸漸發現每當巨大白鷹雙翅展開的時候,它脖子下胸口的地方處似乎有點血紅。當完全確定這點後,浮焰快速地攻擊了幾招,然後她突然將手中的長劍直直地向前刺了過去。這招刺殺對浮焰而言是最重要的一劍!紅色長劍的速度極快,攜着破空的尖銳聲。巨大白鷹沒有閃躲開來。紅色的劍刃直直地刺進它的胸膛裡。然後,炙熱的紅色血液瞬間噴射而出,如同一道紅色的噴霧!
“吱——”
巨大白鷹發出一聲痛苦的絕望狂鳴,然後它拼盡全力將那隻沒有受傷的翅膀拍在浮焰的身上!
浮焰倒飛而出——
然後她重重地擲跌在地面上!她微微擡了擡頭,口中噴出一股鮮血。這一瞬間,她只感覺體內的五臟六腑似乎都在劇烈地翻滾着,頭腦疼痛成一片空白。然後,她暈死了過去。
同一時間。
大金國領域。
一頭金黃色長髮的冷金百無聊賴地走在月光下。很多年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這樣寂寞的散步,這樣寂寞地看着頭頂的月亮,這樣寂寞地生活。雪火金三族合併的事情他也知道。每當想起這個世界的王就是那個曾經讓他輸得心服口服的櫻空釋時,他都會隱約覺得有些開心。
他和櫻空釋的朋友,就像是朋友一般吧。
可是最近,他總是覺得心神不寧了。想要找個以前大金國熟悉的部下聊聊天,卻意外地發現幾乎所有有些官職的大金國將領都離開了這裡。聽最下層的士兵說,好像他們都是去了刃雪城,雪火金三族合併後的公認總部宮殿。很多次,他也想去那裡,拜見拜見那個讓他輸得心服口服的老朋友,卻都一直都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王在他的概念裡,都應該是日理萬機的那種樣子。自己這樣純粹爲了聊天解悶而去打擾人家,感覺總是有些不是很好意思。
月光清冷。
微風凜冽,隱約攜着一份冬日纔會有的素冷氣息。
突然!
似乎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但似乎又像是在耳邊,有一聲鷹鳴聲撕破了這裡的寂靜。
那聲鳴叫是如此得尖銳,以至於入耳時會讓人覺得有種撕心般的痛苦絕望!
冷金微微蹙眉。
然後他四下張望了一圈。
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他輕笑着搖搖頭。難道是最近神經過敏,怎麼他總是對什麼都疑神疑鬼呢!他一邊輕笑一邊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鷹蝠嗜血陣的地方,忽然起了很大的騷亂。那騷亂是如此得明顯,以至於整個大金國上空都飄蕩着一種恐怖凝滯的氣息。這次,冷金不再猶豫,身形化作一道閃電,瞬間落到了鷹蝠嗜血陣的暗道口。
鷹蝠嗜血陣總共有兩個出口,一個是火族邊界的那個巨門,再一個就是冷金眼前的這道暗門。暗門的開啓並不是很難,只要幻術習練到一定等級的人,都可以很輕易地將它打開。冷金的幻術自然早就達到了這個等級。月光下,他緩緩地伸出有力的手臂,手掌輕輕地握住暗門的開啓柄上。然後,猶豫了片刻,他拉開了暗門。
下一刻,他急速向後退出數十米!
無數的巨鷹彷彿失控發瘋般從暗門裡洶涌而出,如同黑色的高浪!
月光頓時變得暗沉了下來。
冷金微怔。然後他懊惱不已。看來,他要犯大錯誤了!待他掠起身形想要追會這羣巨鷹們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這些巨鷹們似乎對他視而不見,只是焦急地向一個遙遠的方向飛馳而去!
後邊,冷金緊緊地跟上。
幻民宅。
“浮焰,你怎麼了?”
櫻空釋本能地躍到浮焰的身邊,連聲疾呼。他掠行的速度極快,似乎有一道月白色的光芒在他急奔的那一刻出現在他的腳下。
金通輕輕一怔。
難道,難道他的幻術這麼快就恢復了?
“櫻空釋哥哥,她沒事。”剛剛從巨大怔驚中甦醒過來的愛濤緩步走到櫻空釋的身旁,蹲下身軀,一動也不動地深深凝視着櫻空釋,低聲問,“櫻空釋哥哥,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是刃雪城的王?”
櫻空釋微微怔住。
遲疑了片刻,他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啊!”雖然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回答,但愛濤還是驚訝地驚呼出聲音來。很快,她便急忙用手掩住嘴,只有一雙眼睛依然在呆滯地望着櫻空釋。很久很久,她才平靜了下來,然後她低聲輕喊,“櫻空釋哥哥”
她似乎終於有些明白了櫻空釋哥哥爲什麼不敢愛她的理由了。
因爲他是刃雪城的王,是雪火金三族的王,心繫天下!
劇烈跳動的心似乎已經不屬於她了。天啊!她愛的男子居然會是這個世界的王!
櫻空釋微微怔住。愛濤言語裡的驚喜,他是聽得出來的。
幻民也是輕輕一怔。然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是啊!她還是愛他的。不屬於他的東西,即便表面上是屬於他,但她的心,他永遠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