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死之前還在寫曲,一口鮮血噴在寫了一半的曲子上,人就這麼去了。
說起來,也是個被才所累的可憐女子。
如果不是她的才華,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就連名字也不會被人記住,可如果不是她的才華,她也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得那麼早。
“就是因爲她死了,才和這件事情扯得上關係,你可知道劉婷雨是怎麼死的?”玉璇璣問道。
蘇緋色眯了眯眼:“難道不是病死的?”
“的確是病死的,很多人都知道劉婷雨是被京城某個高官逼迫,曲子寫到一半便吐血身亡,可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逼迫劉婷雨寫這首曲子的不是別人,正是宋凌俢。”玉璇璣冷冷道。
“什麼?宋凌俢?”蘇緋色驚訝的張了張嘴,又怕被人看出異樣,趕緊端起茶杯擋了擋:“不可能,劉婷雨死的時候宋凌俢還未曾登基,我也還......可我卻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你還記得那年先帝壽辰,宋凌俢親奏了一首曲子,不僅博得了滿堂彩,還讓先帝讚不絕口不?”玉璇璣提醒道。
“這......”蘇緋色皺着眉回想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可那首曲子不是劉婷雨寫的,是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想出來的。”
玉璇璣幽暗的眸子輕挑了挑,眸中似乎還有驚喜:“原來你就是那首曲子的作者,難怪那首曲子本督一聽就甚是喜歡,本督當時還想,劉婷雨都給逼死了,宋凌俢是哪裡找來的高人,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被玉璇璣這麼一誇,蘇緋色的雙頰不禁微紅了紅:“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香雪樓的姑娘們。”
“先帝壽辰之前,宋凌俢本是想請劉婷雨爲先帝寫一首曲子,可惜劉婷雨已經寫完了一首,宋凌俢爲了逼劉婷雨再寫,便綁了劉婷雨的家人威脅,沒想到......曲子寫了一半,劉
婷雨便熬不住了,當時還是皇子的宋凌俢聽說曲子並沒寫完,又擔心這件事情會影響到他在先帝心目中的形象,劉婷雨死後,宋凌俢便再沒管過這半首曲子的事情,可這半首曲子也憑空消失了,有人說是劉婷雨不甘心曲子寫了一半,所以把曲子帶到地府去寫了,也有人說劉婷雨是不甘心被人逼死,特意帶着這未寫完的半首曲子到閻王面前申訴,可事實卻是......”玉璇璣頓了頓,嘴角輕勾,故意賣了個關子:“小東西,不如你來猜猜,這事實究竟是什麼?”
這......
蘇緋色的眉眼一轉,看了看慶王,又看了看樂師,只覺得所有的一切就好似碎片,冥冥之中有所聯繫,可她卻怎麼也抓不到那條聯繫的線。
慶王想聽曲子,宋凌俢便命樂師上前奏新曲子,這曲子分明是難得的好曲,慶王聽過以後卻一反常態的要求宋凌俢將樂師賜死......
想到這,蘇緋色的雙眸頓時一亮,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底閃過,難道......
“難道,剛剛樂師彈奏的那首曲子,就是劉婷雨未寫完的那半首曲子?”蘇緋色說完,自己都覺得心驚。
沒想到神秘消失,至今仍被當成詭異事件在京城傳播的那半首曲子,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勢出現。
簡直不可思議。
玉璇璣的鳳眸輕眯,帶着極淡卻耀眼的笑意:“不愧是本督的王妃,果然聰明,沒錯,剛剛樂師彈奏的那首曲子,正是劉婷雨未寫完的那半首曲子。”
“那......就算這曲子是劉婷雨未寫完的那半首曲子,和慶王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慶王和劉婷雨認識?”蘇緋色頓了頓,眼珠一轉,又略帶欣喜的接了下去:“我想起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因爲先帝的壽辰將至,慶王也在京城小住過一段時間,而劉婷雨死後,先帝壽辰過後,沒多久,慶王便離開了,從此除了先帝壽辰,再
沒回過京城,先帝駕崩以後,他更是一走好幾年,這次,應該是先帝駕崩以後,他第一次回京吧?”
時間上這麼巧合,這次回京還是宋凌俢逼着迫不得已,難道......
慶王不願意回京不是因爲先帝駕崩,而是因爲劉婷雨的死?
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國家都不回,這是種什麼樣的感情,慶王和劉婷雨,究竟是什麼關係?
“慶王與劉婷雨也算是一對怨侶了,兩人一見如故,認識沒多久便互生情愫,劉婷雨爲了讓慶王能在先帝壽辰上出頭,便將自己寫的曲子贈給了慶王,誰曾想......”玉璇璣冷冷掃了宋凌俢一眼,眸光血腥殘酷,詭譎至極。
而蘇緋色只覺得心中一寒,連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你是說,劉婷雨那年寫的曲子是給慶王的?”
她懂了,她徹底懂了。
真是天意弄人啊,劉婷雨一年只寫一首曲子,卻偏偏在那年同時遇上了慶王和宋凌俢,她把曲子給了慶王,卻把命給了宋凌俢......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半首曲子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被慶王給拿走了。
羅太傅曾經和她說過,慶王不願看見兄弟相爭,手足相殘,所以,慶王明知道自己心愛的女子是被宋凌俢給逼死的,卻依舊選擇逃避。
遠離京城,遠離宋凌俢,遠離這一切的紛爭。
“後面的事情不用本督說,你應該也都能猜到了,宋凌俢要是知道自己親手把想殺自己的人接了回來,不知會作何感想?”玉璇璣挑了挑眉,詭譎的眸子裡皆是嘲諷的色彩。
沒錯,慶王雖然不願看見兄弟相爭,手足相殘,選擇逃避,但殺妻之仇不共戴天,這顆仇恨的種子已經埋在了他心底,就看什麼時候會發芽了。
一旦發芽,就算不給它澆水,不給它施肥,它也將茁壯成長,萬劫不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