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傷及太子便可”一直沉默不語的沐夜在最後一刻終於擡起了頭,看着眼前馬上就畢竟的沐傑和宮衛,淡淡的語氣已經決定了所有人的生死。
“是,殿下”站在沐夜身邊的舒棣喜出望外,其他衆人也是一臉的雀躍,在聽到沐夜的命令之後,不再遲疑,紛紛迎着沐傑等人便戰了上去。
經過沐傑的鼓舞,他身後的那些將士個個氣勢如虹,此刻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而沐夜這邊,所有的人心中也都早就憋足了一口氣,此時如同猛虎下山,飢腸轆轆一般,手起刀落;一時之間,整個理政殿廣場之上,慘叫聲絡繹不絕。
原本想上前阻止的章賢放棄了自己剛開始的想法,帶着宮翼漸漸的退出了戰圈,小心翼翼的來到了理政殿的臺階之下;當聽到沐夜的那句‘不傷及太子便可’,章賢就沒有什麼顧忌的了,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這混亂之中守護好理政殿,以免有誰突然發難,藉機行刺沐寒。
一開始,雙方在氣勢之上似乎已經持平了,各有傷亡;可是慢慢的,沐夜這邊人數的優勢漸漸的展現了出來,對沐傑及其身後的將士形成了碾壓之勢;且戰且退,沐傑依舊沒有放棄,順勢之下,又連續斬殺幾人;相互依偎和保護着,衆人如同剛剛沐夜等人一樣,被團團的圍困在了廣場的中央。
伴隨着一聲淒涼的叫喊聲,一名宮衛緩緩倒下;此刻,沐傑身旁已經不足十人;沐傑與剩餘的宮衛相互背靠,手持胯刀環顧四周,隨時準備應付沐夜等人的下一次進攻;可是等了好久,雙方就這麼一直僵持着。
“放棄吧,我無意殺你”沐夜來到人羣跟前,站立在沐傑的對面;其實一直以來,沐夜從來沒有想過要與沐傑爭奪什麼,可是無奈,沐傑卻一直視自己爲死敵。
“哈哈,你憑什麼殺本宮?就憑你現在人多?”沐傑不屑的看了沐夜一眼,在沐傑的心中,早已經對沐夜恨之入骨;其實,沐傑自己也不知道這恨是從何而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慢慢的,當沐夜出現之後,這恨,就莫名的出現了。
“我真的無意與你爭奪什麼”沐夜沒有理會沐傑輕蔑自己的眼神,一直在想沐傑解釋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可是在沐傑看來,這只是一種作爲勝利者對失敗者的侮辱和踐踏。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古往今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今日你贏了,本宮無話可說”沐傑見敗局已定,也不再強撐;雖然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可是作爲大越太子的威嚴依舊猶在,絲毫沒有一點敗寇的模樣。
“來吧”沐傑似乎是放棄了,將手中的胯刀重重的扔在了地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彷彿是在靜靜的等待屬於自己的結局。
“殿下......”看出了沐傑的意圖,一直守護在他身旁僅存的幾名宮衛見狀,趕緊將沐傑死死的護在其中,生怕一個不慎,沐傑發生什麼意外。
“讓開......”沐傑猛的睜開了眼睛,似乎是在訓斥,只是眼神之中,卻滿是感激。
“不,卑職等絕不離開,除非卑職等倒下,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殿下”剩餘的將士強忍着傷痛,紛紛握緊了手中的胯刀;雖然已經是精疲力盡,已到絕路,但是對於沐傑的忠心,卻讓沐傑等人心中暗自欽佩。
“本宮說,讓開”這或許是沐傑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感動,曾經的自己傲視一切,何曾將這些不知名的將士記在腦中;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這些將士,卻在用生命守護自己;原來,自己最看不起的人,卻是最忠心的人。
“誓死保護太子”
“誓死保護太子”
雖然只有寥寥數人,可是這一聲聲的吶喊,卻響徹了天際;每一個人,都面色平靜;每一個人,都血染鮮紅;每一個人,都無所畏懼;每一個人,都讓人欽佩。
有些惋惜的看着眼前這些不畏生死的將士,舒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些人,都是大越最勇猛的將士,可是他們,卻沒有留在他們最應該留在的地方;此時此刻,舒棣不禁回想起當年的仁宗之亂,與他們一樣,那些將士,都是大越的魂,也都是大越存在的支柱。
就在此時,在衆人疑惑不解的神情之下,沐傑向着理政殿緩緩的跪在了地上;遙望着前方不遠的理政殿,沐傑眼中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勢流了下來;看着這高聳的大殿,沐傑回想起了自己的曾經,回想起了當初沐寒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微笑,是發自內心的,最真誠的微笑。
看來,自己真的錯了,或許是自己太着急了,又或許是自己太自大了;沐傑心中開始有些懊悔,可是懊悔的不是自己要剷除沐夜,懊悔的是自己沒有一個身爲儲君應該有的眼光和隱忍;在沐傑看來,沐夜不論是好是壞,都必須剷除,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沐傑不後悔,自己沒有錯,自己想做的,是任何一個站在這個位置的人都會做的事情。
“父皇,兒臣無能,已不能立於這天地之間”說罷,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沐傑已經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接穿透了胸前。
“不......”章賢率先發現了沐傑的異樣,就在沐傑話音剛落之際,便拼盡全力飛奔而來;可是畢竟二人相隔較遠,等章賢趕至沐傑身旁的時候,匕首,已經深深的插入了沐傑的胸膛。
“殿下......”就在此刻,守護在沐傑周圍的將士仰天怒吼,所有人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怒視着沐夜等人,冰冷的眼神讓人感覺不寒而慄,就在衆人以爲他們要動手之時,一個讓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卑職等,誓死追隨殿下”餘下的將士環顧一週,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所有人,似乎是在將每個人的模樣都記在腦子之中;下一刻,風雲突變,每個人將胯刀一橫,劃過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