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府(宸王府)
這是沐夜第一次來到瑾王府,偌大的王府雖然一直閒置着,可是裡面的佈局和裝潢依舊如新;看來正如沐寒所說,一直以來,都有專人打掃這裡。
“哇,呆子,這王府可真夠氣派的啊”呂仁興致沖沖的在王府之中四處奔走,這看看,那瞅瞅,顯然是被眼前的一切所深深的震驚了。
“再氣派又如何,也只是一處安身立足的地方”沐夜輕輕一笑,可是眼神之中卻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憂傷;畢竟這裡是自己父親和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略有一些傷感也是難免的。
“沐夜哥哥......”肖憫月看出了沐夜的異樣,輕輕的拉扯了一下沐夜的衣角。
“我沒事,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切,有些傷感罷了”其實對於這裡,沐夜十分的陌生,因爲在自己的印象之中,並沒有關於這裡的記憶;只不過因爲沐宸和舒瑾的關係,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就略微有些感傷。
“好了,呆子,開心一點;好歹你現在也是瑾王了,伯父伯母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愁眉苦臉的啊;以後啊,咱們就住在這裡了,就當是陪陪你的父母了”男人之間的安慰不需要煽情,有的時候大大咧咧的玩笑,纔是最好的關懷。
“走,我們去後院看看,你們喜歡住在哪裡”沐夜本就只是小小的感慨一下,舒緩了一下心情,便領着肖憫月和呂仁等人,向後院而去。
正當沐夜等人踏入後院的時候,一隻冷箭直奔沐夜而來;原本歡聲笑語的衆人頓時臉色鉅變,還未等沐夜反應過來,呂仁一把便將他推開,冷箭越過沐夜之後,深深的插在了柱子之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肖憫月和小蠻不由得面色蒼白;躲過一劫的沐夜看着身後已經插入柱子半截的冷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呂仁,這樣力度的一箭射中自己,恐怕自己已經奔赴黃泉了。
“誰,給本少爺滾出來”呂仁大吼一聲,和沐夜一起,將小蠻和肖憫月緊緊的護在身後。
話音剛落,只見內院之中一下子閃出了至少二十多個人影,每個人都是一席黑衣,頭戴面罩,手中握着的胯刀,在晌午的日光下,顯得格外的明亮。
“呆子,這下麻煩了,我們可是赤手空拳啊”此時的呂仁腦袋之上開始冒出冷汗,看樣子和身形,對面的人各個都不是花拳繡腿;而且一下子這麼多人,而且都還有兵器在手,確實有些棘手。
“別管那麼多了,首要的是要保護好小蠻和肖憫月,剩下的再想辦法”沐夜冷靜的看着眼前的這一羣黑衣人,不僅有些困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竟敢刺殺瑾王殿下?”見對方人多勢衆,呂仁已經沒有了先前玩世不恭的模樣了;謹慎的觀察着對方,小心翼翼的護着身後的小蠻和肖憫月,又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沐夜。
“要你命的人”說罷,黑衣人不再遲疑,健步如飛,手持胯刀直奔沐夜等人而來。
“我說呆子,這些人怎麼連個場面話都不說啊”呂仁有些鬱悶,這開打之前,好歹也說幾句場面話提提氣場什麼的,這怎麼還不按套路出牌啊。
“胖子,這你還有閒心說什麼廢話,小心一點”沐夜無奈的看了呂仁一眼,有這麼一個活寶時時刻刻跟在自己身邊,有的時候真的是哭笑不得。
話音剛落,黑衣人已經貼近身來;沐夜和呂仁聚精會神,沉着冷靜,不敢再有一絲大意。
一邊應付着黑衣人的猛攻,一邊還要保護身後的小蠻和肖憫月,漸漸的,沐夜和呂仁感覺有些吃力了;即便如此,二人也不敢有一些鬆懈;幾個回合下來,漸漸的感覺有些吃力。
眼前的這些黑衣人極其的兇悍,每一招都是死手,不會給沐夜等人絲毫喘息的機會;再加上沐夜和呂仁手中沒有兵器,很多時候只能閃避,不敢硬拼,所以只好選擇邊打邊退,由內院漸漸的向外院退走而去。
“我說呆子,下次你能不能把你的那些人帶上啊,這是要命啊”一邊抵禦着黑衣人的進攻,呂仁還一邊嘮嘮叨叨的,着實讓人感到有些無語。
“我想這京城之中能有什麼事情,誰知道這裡有這麼一羣人等着我們”現在的沐夜也是十分的無奈,本來宮翼都是無時無刻的跟隨在他的身邊;可是今日只是打算來瑾王府看看,想着就在京城之中,便和他們打了招呼,讓他們休息一日;可是沒曾想,就這僅有的一次,就讓人有機可乘了。
“額......有人你不帶着,要我有那麼一幫人,我就天天帶着,多威風啊”已經被逼入了死角,呂仁氣喘吁吁的看着衆人,還不忘嘴上嘮叨個不停。
“你能不能閉嘴,煩都被你煩死了”本來現在情況就十分緊急,每一個人的心都是懸着的,小蠻一邊擋在肖憫月身前,一邊狠狠的瞪了呂仁一眼。
如今的呂仁在小蠻的面前,就如同當初在肖憫月面前一樣,只有低頭認慫的份;幽怨的看了小蠻一眼,也不敢頂嘴,只好轉身對着眼前的這些黑衣人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忽然,一個黑衣人悄悄的繞到了肖憫月和小蠻的身後,正準備偷襲的時候,被沐夜發現了;就當胯刀砍下的那一刻,沐夜猛的一把將二人同時拉開,可是隨着慣性,沐夜已經來不及躲閃,胯刀直接砍在了沐夜的後背之上;此時的呂仁正在低於前面的黑衣人,還不急回身去營救沐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沐夜受傷。
“呆子”
“沐夜哥哥”
幾個人同時驚呼,沐夜強忍着疼痛反身奪過黑衣人手中的胯刀,強行一刀刺進了黑衣人的胸膛;凌厲的眼神怒視着黑衣人,沐夜將胯刀抽出,黑衣人應聲倒下,沒幾下便失去了生機。
“沐夜哥哥,你沒事吧”肖憫月趕緊來到沐夜的身邊,想替沐夜查看傷口。
“我沒事”沐夜擺了擺手,手持胯刀,幾個健步便來到了呂仁身旁。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早晚會被耗死”沐夜皺着眉頭,過度的消耗和剛剛的受傷讓他有些無力支撐了;憑藉着強大的意志力,才一直堅持到現在沒有倒下。
“是啊,得想想辦法了”呂仁此時的狀態也不是太好,雖然沒有受什麼大的刀傷,可是渾身上下也是被鮮血染紅了。
幾番打鬥下來,黑衣人那邊已經損失了幾名好手,而沐夜等人被逼退在一處牆角的位置;誰都知道,當人在最危急的時候臨死反撲,那纔是最可怕的;所以,現在黑衣人也沒有急於上前,只是將沐夜等人團團圍住,想要先耗一會再動手;雙方都是嚴陣以待,不約而同的對峙起來。
“呆子,我看這幫人是想活活的耗死咱們啊”呂仁緊握着手中的胯刀,時刻提防着黑衣人的突然襲擊。
“再堅持一會”一邊輕聲安撫着呂仁,沐夜一邊快速的在腦海中思索着對策,估計再過一會,將自己和呂仁差不多精疲力盡了,這幫黑衣人就該動手了。
就在此刻,王府的大門緩緩被推開,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大門的方向;下一刻,步入王府之中的不是別人,正是內廷監的公公和工部的幾位侍郎,看來,他們應該是前來王府測量修繕的;當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的時候,衆人頓時瞪口呆,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瑾王府中行兇。
“大膽,竟敢行刺瑾王殿下,給我拿下”首先反應過來的是其中一位公公,二話不說,帶領着身後的宮衛,直接拔出胯刀,迎了上去。
“快,快保護瑾王殿下”餘下的工部官員和剩下的一些宮衛趕緊向沐夜等人靠攏,就當呂仁等人感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幾名黑衣人利用這僅有的一點空檔,揮舞着胯刀,直奔沐夜而去;當沐夜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雖然奪過了致命的一刀,可是最終還是被一把胯刀刺穿了胸膛。
“呆子......”呂仁頓時紅通了雙眼,拼盡了全力將幾名黑衣人擊退;一把將受傷的沐夜拉到身後。
“沐夜哥哥”肖憫月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聲嘶力竭的呼喚着沐夜的名字;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沐夜的身邊,緊緊的將沐夜抱在懷中;濃濃的鮮血浸透了沐夜的衣衫,肖憫月用手拼命的捂着沐夜的胸膛,可是不管怎麼樣,都是無濟於事,鮮血順着沐夜的手臂染紅了整個地面。
“沐夜哥哥......沐夜哥哥......”此時的肖憫月,眼淚如同決堤一般狂涌;嘶啞的聲音夾雜着太多的淒涼和悲傷,看着沐夜口中不停溢出的鮮血,肖憫月此刻才感覺到什麼叫做無能爲力,什麼叫做束手無策。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保護瑾王殿下,送瑾王殿下回鎮北侯府”原本內廷監的公公還在親自自己來的及時,可是轉眼的突變讓衆人驚恐不安;以瑾王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一旦有什麼閃失,只怕在場的所有人,人頭都保不住了。
剩下的宮衛這才紛紛反應過來,趕緊將沐夜團團圍在其中,而其他宮衛正在全力圍剿黑衣人;見沐夜已經倒下,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一個疑似頭領模樣的黑衣人一揮手,所有的黑衣人紛紛散開,開始撤退。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此時的呂仁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憤怒之中,豈容這些黑衣人就此離開;將沐夜交給肖憫月之後,提起胯刀,帶領着剩餘的宮衛追擊而去。
“你還追什麼,別追了,趕緊送殿下回鎮北侯府吧”小蠻一把拉住了呂仁,眼下雖然有這麼多的宮衛和內廷監的公公,但是對於他們,小蠻卻不敢信任;淚眼婆娑的看着呂仁,現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呂仁。
“哎,”狠狠的將胯刀扔在地上,心有不甘的呂仁看着漸漸遠去的黑衣人,痛不欲生;看着身後躺在血泊之中的沐夜,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留下了炙熱的淚水。
馬車之上,衆人的臉色都十分的凝重,此刻的沐夜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胸口刀傷的地方已經沒有再流血了;此時的肖憫月已經冷靜了許多,輕撫着沐夜的臉頰,一滴一滴的眼淚劃過臉龐,顯得格外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