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姐姐她……”夏諾見張宸來,趕緊站起,抹淚哽咽。
張宸坐下,診脈,試體溫,不禁眉頭緊皺。
白楊的情況不太好,內熱持續不退,毒素良久難除,魚腥草只能助她緩解,想要根治,還需要更多的藥物。
尋藥,便成了眼下最迫切的事。
先前剩餘的“魚腥草”,因爲給徐翔治病,全用光了,必須再去採一些。但是,陸靚和胡長軍都還沒回來,營中除了自己,就剩徐翔是個男的。
他自己都無法照應自己,如何能承擔起整個營寨的重任?張宸愁容滿面,一邊焦急等待胡長軍他們回來,一邊苦苦思索。
“陸靚他們回來了……”聽聞樓下喊聲,張宸迅疾下樓,老遠的就看到陸靚和胡長軍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進來了。
“家主,我回來啦。那些鬼子被我們打怕了,衝進叢林就沒敢回頭過。我實在無趣,就在林裡轉悠一下,運氣不錯,打了一個狍子,正好晚上給大家改善伙食。”說完,就把背上的獵物扔到大家面前。
按照張宸以往脾氣,定是一通臭罵,他最看重的就是組織和紀律觀念。
但,畢竟是在荒島,團隊剛建,人心最重要。他陸靚執行一趟任務,還想着給大家打獵,改善伙食,就衝這點,就該表彰,於是賞賜了陸靚一把武/士/刀。
張宸的寬容和賞罰分明,頓時受到大家的敬佩,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而陸靚得到武/士/刀,甭提多開心了,拉着徐翔,好一陣琢磨。
“家主,陸靚打個狍子你就賞賜武/士/刀,那我這個,你要給我什麼獎勵啊?”胡長軍笑着從後排擠上來,將一布兜遞給張宸。
“魚腥草?”張宸一驚,剛還籌劃着要收集藥材的,沒想到就來了。看了看胡長軍,那不大不小的眼睛中,盡是些世故和精明。
“難怪這老小子能做一省的首富,滿腦子的琢磨和計算。”張宸心中嘀咕一下。他並非排斥身邊有聰明人,但是他討厭別人琢磨自己的心思。
既然他有這份心,他便也關切一番,追問緣由。
“哎,家主,您都不知道。那些倭寇像鬼上身一般,溜得賊快。陸靚去打獵,我又沒好箭法,想着藥材不夠了,便去採摘一些,希望能派上用場。”胡長軍笑得很自然,“實在不行,就當野菜吃,還能填飽……”
商人的笑,本身就帶有原罪感。
但張宸仔細觀瞄後,斷定他是發自內心的。便在衆人面前將他的事蹟表彰了一番,同樣賞賜了一把武/士/刀。
老傢伙可珍惜這把武/士/刀了,眼神中充溢着興奮和歡喜,誰都不讓碰,引得李雪梅和胡瑩瑩一臉的不理解。
表彰完成,張宸開始安排正事。現在,外面風息雨止,渡邊新敗,爲沙灘創造了難得的安靜,需藉此機會,修建營房,構築防禦,採集食物。
不然,一下上這麼多人,不好好運營,營寨馬上就會垮。
於是,他安排夏諾將魚腥草擠出汁液,給白楊內服、外擦。
然後,安排李默心帶着女人們去收集野果和蘑菇、竹筍,用來做晚餐。而自己,則帶着陸靚,胡長軍去砍竹子,搭建營房。
安排完畢,徐翔主動請纓道:“家主,我們家是打漁爲生的,我看到你這裡有漁網,要不,你給我一個人,我去捕魚,晚上請大家吃魚,如何?”
張宸很是驚訝,沒想到平時吊兒郎當的徐翔,竟有這個技能,隨即把胡瑩瑩安排給了他。
分配完畢,大家都分頭行動,砍竹子的砍竹子,蓋房子的蓋房子,摘蘑菇的摘蘑菇,一切有條不紊。
張宸一隊,三個男人,重點是蓋營房。胡長軍負責砍竹子,陸靚負責運輸,張宸負責搭建,簡單高效,進展順利。
夕陽下山時,張宸一組,不光將營房搭建起來,還把破損的籬笆和營門修葺一遍。
新建的營房緊挨着之前閣樓,也是兩層建築。爲了便於區分,先前的閣樓稱之爲木屋,而新建的叫竹樓。
營房建立,他宣佈了規矩,木屋的二樓是夏諾和李默心的閨房。任何人得不到允許,不可上去。
其他人等,全部住在竹樓,男的住一樓,女的全部在二樓。
宣佈完之後,一夥人開始準備晚宴了,今天的晚宴非常豐富,有野味,還有魚,飲料就是天然的椰汁,陸靚見此,提議舉辦篝火晚會,張宸見大家如此高興,便也同意了,只是叮囑胡長軍,熱鬧可以,但不能忘了警戒。
海灘上,庭院內,夜色之中,喧鬧的篝火熊熊燃燒。
然而,越是熱鬧的時候,張宸越是感到絲絲的憂傷,他沒有加入大家的歡慶,而是獨自上了木屋二樓。夏諾和李默心去瞭望塔警戒了,此時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陪伴白楊,靜靜坐在她身邊,撫摸着她的額頭,輕輕跟她講這段時間的故事。
竹樓下,還有一個人沒有參加篝火的慶祝,而是獨自坐在門邊,對着銀色的月光,婆娑着手中的武/士/刀,此人便是胡長軍。
“爸,一把破刀,有什麼好看的,走,跟我跳舞去。”胡瑩瑩手捧椰汁過來,要拉胡長軍。
“小屁孩,你懂啥?”胡長軍白了她一眼,繼續滿臉癡笑地欣賞着手中的刀,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
“爸,這把刀很普通啊,比你先前收藏的那些都差遠了。我還從來沒有見到你這麼欣賞和喜歡的樣子。”胡瑩瑩滿臉疑惑地問道。
按說她胡家,藏富於民間,可以說是西南最有錢的主,家裡面的稀世珍寶,數不勝數。比方說司馬王允的七星寶刀,春秋楚國的干將、莫邪,吳王闔閭的“魚腸”匕首,這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寶貝,其實都藏在她胡家的絕秘寶窟中。
但,即便如此,她從來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如此得診視。
胡長軍把刀回鞘,慈祥地望着胡瑩瑩,說道:“其實,這把刀本沒有什麼神奇之處,正如你說,很普通。但是,它的來歷卻很不簡單!”
“來歷?它能有什麼來歷?”胡長軍的話,引得胡瑩瑩好奇,便挨着他坐下,睜大了眼睛,問道。
“這是家主賜給我的,獨一無二,意義非凡!”胡長軍說着話,眼神中頓時又亮了起來,猶如夜間的明燈。
胡瑩瑩覺得自己父親是不是生病了,慌忙拿手去試探他額頭的溫度,被胡長軍一把打開,說道:“我沒有傻。你要是知道他是誰的話,你肯定不會覺得我現在奇怪。”
“他?你是說家主嗎?”胡瑩瑩越發好奇起來。
“嗯,他不只是我們的家主,他……非池中之物啊!”胡長軍忽然眼神一縮,一臉的嚴肅而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