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小女孩喝了些蜂蜜水,再讓她躺了回去。
她肚子的飢餓感得到緩解後,又說她很困,想睡覺。
我就道:“那你睡一會兒吧,睡一會兒就能精神多了。”
“嗯。”這小丫頭很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我看地上滿是青苔,有些潮溼,也不能讓她這樣躺得太久了。
我讓蘇舞將那塊熊皮遞了過來,鋪在地上,把這小丫頭抱了上去。
我起身道:“好了,留個人在這裡照看她。其他兩人,跟我去幹些活兒吧。”
孫莉晴當即自告奮勇,要留下來照看病號。
這女人,剛纔上來時,我就看到她對菲菲的眼光有些異樣了,好幾次都想要問她話的樣子。
我也沒太在意,也許是她在船上認識這個小女孩也說不定,那艘郵輪航行了十多天,總有些乘客會互相關注認識的。
比如我,我當時就關注了好幾個人。當然了,我所關注的,個個都是年輕貌美的姑娘,讓我有興趣搭訕的人。比如田夏夏那對雙胞胎姐妹花兒,還一個美國妞兒,還有一個ol姐,包括可心,我好像都有注意過。不過蘇舞倒沒有,這女人,在船上不太露臉,露臉時也戴着個大蛤蟆鏡,雲遮霧罩的,讓人難識廬山真面。
我帶着蘇舞和我表姐,往邊上走了走,在一棵樹冠很豐密的大樹底下,找到一塊相較平整的地方。我打量了一下,覺得做營地還湊和,這附近,也沒有更好的地方了,於是就在這定了下來。
跟着我便分配起任務來:“表姐,你把這附近的草給拔了,清理一下這塊地方,等會我要搭房子。”
我再看向蘇舞:“你就去附近拾些乾柴吧,把你的綁腿打好,當心點兒。這地方挺潮溼,能滋生不少毒蟲螞蝗。”
我一說到螞蝗,倒是不由得蘇舞不上心了,立馬乖乖地坐下來打綁腿。她可不想又有那種拇指大的吸血鬼,鑽進她褲筒裡喝她的血。
我自己,則提着匕首,去山上砍些做房子的木料。
天全黑之前,我終於把我們這暫居幾天的簡易房子給搭起個模架來了,牀是用小竹子架空起來的,遠離潮溼的地面。
至於棚頂,我想用一些大塊葉子遮住,這樣就可以防雨了。不過這是明天的事,現在沒那時間去忙了。總不至於倒黴得今晚就下雨吧。還有籬笆牆,也還沒做呢。
我又燃起了火堆,讓蘇舞和我表姐準備今晚的食物。
那小女孩這時也再次醒過來了,我過去把她搬遷過來,安置在這房子裡。
我觀察了一下,見她精神狀態又比之前稍好了一點,說話也不吃力了,應該是能吃食物的了。
我讓蘇舞切一些肉末,放在鍋裡熬,然後削些蘑菇腿兒放進去,一起熬成一鍋蘑菇爛肉湯。這是專門爲那小丫頭準備的。她還沒恢復多少力氣,太韌太硬的食物,還無法嚼食。
屋子裡,孫莉晴正在向菲菲問話。
這女人,看來果然是有些認識菲菲的。
只聽她語氣很急切地對菲菲道:“你……你不是那小姑娘嗎,你叫菲菲是吧,在船上時,我見你總跟我兒子一塊玩呢。我兒子叫天天,叫趙天天,你後來還見過他嗎?”
然後便聽菲菲道:“你……你是天天的媽媽,是嗎?”
孫莉晴喜道:“是我!你也認識我是吧,我就是天天的媽媽,好孩子,你快跟我說,你在海上,可還見過我家天天不?”
菲菲回答道:“天天媽媽,難道您不知道嗎,天天他……他已經死了呀。”
我在外面邊操弄着肉湯,邊聽兩人的對話,本來我還不太在意的,可聽到這裡,我精神卻猛地一震,想都沒想,就跨進屋裡去。
只見孫莉晴臉色發白,像是晴天打了個霹靂,激動地揪住菲菲的身子,大力地搖晃起來:“怎麼會,我家天天,怎麼會就死了?啊!”
我攔了一下她,安慰道:“孫姐,你先冷靜點兒!她身體可受不了你晃呢。”
我表姐與蘇舞,自然也聽到這裡的對話,這時也走進來了,一左一右,分別將孫莉晴的一隻手給挽住,嘴上輕輕地安慰。
菲菲這時卻還不知道輕重,繼續回答道:“是真的,天天媽媽。那天大船沉沒時,我親眼看着天天被人給擠下了大海的,一百多米高的船,天天他就這樣掉下去了,他還沒穿救生衣,掉下去,就找不見人了。”
我在旁邊聽着,要真如菲菲所說的話,那孫莉晴她兒子,那可是真沒希望了。
從那麼高的船上掉進水裡,還沒穿救生衣,不被淹死,也要被海水給冷死了,當時的浪頭還那麼大,換我我都不能保證我能在那種環境下存活下來。
反看被蘇舞和我表姐扶着的孫莉晴,聽到這個噩耗之後,整個人瞬間蔫了,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像被抽空了生命力一般,兩眼空洞洞的,沒有魂魄似的。
糟了!
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把兒子當成精神支柱的孫莉晴,乍聞這樣的噩訊……這不是活活要把她給氣死麼!
她本來就爲兒子急白了頭了,只是憑着一份虛無飄渺的期盼,才讓她勇敢地堅持到現在,可現在這份期盼,卻突然間給打滅了,她不崩潰纔怪呢!
只見她跪倒在地上,耷拉着腦袋,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家天天……不會掉水裡的,他……他一定還活着的。”說着說着,又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表姐和蘇舞,兩人都愣在當地,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可憐的女人了。
菲菲看到這個樣子,也被嚇得有點兒怕,掙扎着想坐起來。
我將她按住,道:“你不要動,好好睡着吧。”
菲菲一臉無辜與驚慌:“怎麼了,天天媽媽她……樂樂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我點頭,道:“你不該把剛纔那些話給說出來的。”剛纔我本想阻止她說的,結果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