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坡下二十多米的位置,拽着一條長長的蛇尾,一直往山腳下延伸出去,足足有五六十米長。
其實看到它,並不使我感到多麼吃驚。畢竟它的前半身,我都已經見過了,還惡鬥了一場,也算老相識了。
讓我真正吃驚的,是這條巨尾的前端部分!
這條尾巴的前端,在長進石頭裡的那一段,居然一分爲三,分成了三個身子,然後左、中、右,各自插進石頭裡,與這座大山長在一塊。
這蛇尾……怎麼長分岔了呀!
不對,應該這樣說,這三具蛇身,怎麼共用一條尾巴呀!
本來我還以爲這種巨蛇,長在石頭裡,是沒有尾巴的,現在一看,原來也有尾巴。
只是身子從那一頭長進石頭裡,又從這一頭長出了尾巴來。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夠讓人腦筋轉不過彎來了。
更讓我摸不着頭腦的是,它們還共用着一條尾巴!
這左一具,右一具,中間還有一具,三具蛇身,說明這山裡一共長有三條巨蛇!
它們各自長一條尾巴出來,不更好一點嗎?幹嘛要把尾巴長在一起,共用一個屁股呢?
這時候,三個女人,壓不住心裡的好奇心,也壯着膽兒,走了上來,一起低頭看底下那件怪事兒。
我心裡填滿了問號,轉頭問我表姐:“老姐,你怎麼看?三條蛇共用一條尾巴,在生物進化上,它是有利的嗎?”
我表姐給我搖了搖頭。
我道:“那它們幹嘛要長在一起呢?”
我表姐道:“不是。我是覺得,它們其實是一個生物!”
我道:“廢話,這不都是蛇嗎,都是一類兒。”
我表姐道:“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它其實就是一條蛇。只不過,這條蛇有三個身子,三個腦袋而已!”
我道:“你這個說法,我感覺更加荒唐呢。一條蛇長三個腦袋,這不成了怪物嗎?還不如說它是三條蛇共用一個尾巴呢,這樣省肉,不用吃那麼多東西長身體,反正被這大山壓着,它們也用不着尾巴了。於是大傢伙商量了一下,一起合着長一條出來,意思意思,向人證明它是有尾巴的就夠了。”
我表姐不同意:“你這不明擺着胡說八道嘛。噢,三條蛇原來是分離的,然後互相打個招呼,它們就能把尾巴長到一塊兒去了?那另外兩條尾巴又哪去了?”
我道:“彼此彼此,一條蛇長出三個腦袋來,也不見得有多麼合理。”
我表姐道:“雖然現實裡我們沒見過這種怪東西,但從神話裡,是能找得着端倪的。山海經裡,就記載有一種九頭鳥,名叫鬼車,說是一種長有九個頭的鳳凰。希臘神話裡的怪物海德拉,就是一條九頭蛇,砍了腦袋還會再長的。還有日本的八岐大蛇,也有八個頭,而且體型更加巨大,一個腦袋,就能填滿一個山谷,哦,這東西不僅有八個頭,還有八條尾巴,就是共用着一個身子。”
我道:“那這只是神話而已,古人憑空虛構的。”
我表姐道:“這也未必。神話也不一定全是古人憑空幻想出來的,有很多都是把現實裡有的東西,將之誇張描述,再經過藝術加工,然後流傳下來的。我覺得上古時期,還真可能有這種生物,讓古人見識過,所以才演繹成了神話。”
我道:“好吧,你贏了。你引經據典的,我說不過你。”
我表姐自語起來:“就是這個只有三個頭,太少了點,與傳說中的形象不太吻合。”
我忙道:“三個頭好!三個已經夠多了。再多幾個頭,我們的子彈就不夠用了。”
我撇開這幾個女人,獨自研究起這個按我表姐的說法就是一蛇三頭的怪物。
沿着那蛇身入山的方向與脈絡,我大概能夠判定下來。
最右邊的那一具身子,就是剛剛我們纔打了一架的那一條,從懸崖石壁上長出去,有二三十米長的那一個蛇頭。
而居中的一條,就應該是更早之前,我在山洞裡打死的那個蛇頭了。
那麼剩下最左邊的那個,我們還沒有遭遇過。
這條應該還活着,就是還能繼續發出叫聲,這陣子才停歇下來的。
我們只要沿着這個大致方向找下去,應該很容易找得着它蛇首部位。
事不宜遲!
我正要呼喚那三個看稀奇的女人們一起下山,可走上去看了一眼那蛇尾。我突然又有了另一個計較!
對了,就這麼幹!
我對三個女人道:“你們看夠沒有!看夠了趕緊幫我找人去!就站在這山頂上,居高臨下地往下看,看看能不能在下面的樹林裡找得到人,找到了就通知我!當心點,千萬別滑了腳,摔下去了。”
說着,我取下起我的工兵鏟,打了開來,就從這邊下山。
我表姐喊我:“喂?你幹嘛去?”
我回道:“我要去剁了它的尾巴,省得呆會它再造孽!”
我表姐道:“你怎麼能這麼幹……那你當心着點!”
我應道:“你們也是。還有,現在你們每個人都把耳朵塞上,省得我剁疼了它,它又叫喚起來,把你們控制住。切記了!”
這個陡坡,也不算很陡,人能輕鬆攀爬。
我下降了二十多米,來到那最左邊的那具蛇身的地方,挑了個好位置,站穩之後,二話不說,立馬就下刀!
糙樹皮一樣的蛇皮,硬雖然挺硬,但也經不住我這鋒利無比的鏟口。
掄着鏟柄,一刀刀的剁下去。
一具汽油桶粗的蛇身,被我剁得是血肉橫飛。
我也不管我這麼做,缺不缺德了。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不是我想傷害這麼一條國寶級的生物,實在是它,硬是要跟我爲難。
這玩意兒,這半天來,可把我們折騰得夠嗆的了。
就該剁它孃的!
別手軟!
不先把它打殘廢,呆會相遇,我還得費一翻勁跟它打架!
這打不打得過,我還不敢擔保呢。
我也不是每一次都有那麼幸運的。
利刃加身,那蛇幹吃痛起來,不住地扭動着,拍得山腳下的山石滾滾而落。
不過我不用擔心,我這個位置,它無論如何也奈何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