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爲了防止隔牆有耳,皇后把和鳳七尋見面的地方,安排在了一個湖心亭。通向湖心亭的棧橋橋頭守着兩名護衛,他們身着重甲,表情嚴肅非常。
“鳳二小姐,娘娘就在湖心亭中等您!”小丫頭態度恭敬的說。
鳳七尋略一點頭,擡腳向湖心亭走去,然而身後的臻兒和慎兒卻被護衛架起長矛攔住了。
“小姐……”慎兒可憐巴巴的望着鳳七尋。
“小姐,您不能一個人去,誰知道……”臻兒似乎想直呼韓慧蘭的名諱,後來一想有些不妥,才改口說:“有些人都安的什麼心!”
鳳七尋輕笑一聲,擡眸看向湖心亭,亭中只有一個窈窕的身影在憑欄遠望。
“放心吧!皇后娘娘都不擔心我會對她不利,我還擔心什麼呢?再說了,在湖岸上也可以對湖心亭的情況一目瞭然,如果我有危險,你大可以衝過去救我!”
“……好吧!”
鳳七尋這才轉身緩步走向湖心亭。
“臣女參見娘娘,娘娘千歲!”鳳七尋屈身行禮,眉目間的鋒芒盡斂。
皇后轉過身來,素手輕擡,“不過是想喚你過來閒話家常,不用那麼拘禮!”
“謝娘娘!”
沒有人知道皇后娘娘和鳳七尋說了什麼,只知道鳳七尋走出湖心亭的時候臉色凝重。有的人猜測是皇后娘娘反對太子殿下和鳳七尋的來往,也有人說是皇后娘娘雖然同意了鳳七尋和太子在一起,卻提出了一個極其苛刻的條件。
種種猜測數不勝數,但是隻有鳳七尋知道,韓慧蘭只是給她講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韓家被詛咒的雙生姐妹的故事。
韓悅出了這種事情,不管背後的主謀是不是鳳九夜,此時她們逗留在韓家都是不招待見的。韓蕙心也明白這個現實,於是主動向韓老太君辭了行,藉故雍王府事務繁多,要先行回府了。
韓老太君也沒有多挽留,只是在掠過鳳七尋時,眸光中多了幾許她看不分明的深意。
太師府門外,赫連煜站在馬車旁邊,俊秀的面龐溫潤似玉。
“你……”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總覺得鳳七尋這般的女子,安慰於她而言似乎是多餘的。
“殿下保重!”鳳七尋淺笑着說完,便在慎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她剛剛坐好,馬車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笑容清淺的鳳九夜探頭進來。“七尋,剛纔真的很對不起,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所以才……”
“沒關係。”她聲音極淡的說。
“那我可以和你坐同一輛馬車嗎?”鳳九夜眸光期盼的說。
鳳七尋雖然猜不透鳳九夜這麼做的用意,但是她知道她一定沒安什麼好心。然而不待她拒絕,鳳九夜已經自顧自的坐了進來,並且吩咐臻兒說:“出發吧!”
臻兒彷彿沒有聽到一樣,馬車紋絲沒動,鳳九夜臉上的笑容出現了些許裂痕。
鳳七尋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啓脣說:“回府!”
馬車這才緩緩前進。
一路上,鳳九夜似乎都在刻意的沒話找話,不停的提及兒時的事情。說到有趣的地方,她還忍不住掩脣輕笑,咯咯的笑聲充斥在馬車中。
鳳七尋從最初的淡然,漸漸變的不耐。她討厭鳳九夜的笑聲,因爲那看似天真無害的面孔,是她午夜夢迴時最不能拋卻的噩夢。夢裡都是鳳九夜猙獰的笑臉,和有如魔音穿耳般冷酷的笑。
就在她忍無可忍的時候,鳳九夜突然驚叫了一聲,然後急急吩咐:“停車!快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