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霓雲順着門口望去,是一位裝扮還算華麗的丫鬟扯着喉嚨嚷嚷,寂靜間,另一位丫鬟攙扶着一位窈窕女子進門,衣着華麗富貴,氣質斐然,定是某位千金小姐了。
“見過李小姐,請進屋喝茶。”風華樓的服務員熱心引導。
“哼!”李小姐輕哼一聲驕傲的邁步上前,入座後並未多說一言,反而是她身邊的丫鬟態度傲慢囂張,活脫脫的爪牙形象。
“我們小姐可不是專門來喝茶的,請你們老闆過來,居然敢買假貨給我們,你們不知道我們小姐身份高貴嗎?”
同時,丫鬟將一盒首飾重重的擱在桌上發出激烈的響聲引無數人矚目。
風華樓會賣假貨?不可能吧!
風華樓在京城口碑甚好,無論是款式還是質量皆是一流,深受京中夫人小姐追捧。但人紅是非多,店鋪也一樣,也不知這位小姐受哪家指使前來找茬。
瞧這小姐衣着華麗定不是普通人家,人品怎地這般低劣!
見衆人對她持懷疑與鄙視的態度,李知畫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胸腔不停的上下起伏,幸虧她及時按捺住,否則一發火不就印證了旁人的猜測?
“是真是假,眼見爲實!”李知畫冷冷的瞥了衆人一眼,神態傲慢,似乎在說,本小姐是何等高貴身份,豈會爲了這等小事故意找茬?當本小姐很閒是嗎?
以此同時,身旁的丫鬟將木盒子打開,只見木盒裡躺着一對五彩玉步搖,細看確是碎了。
這……誤會了這位小姐,衆人眼底閃過一絲愧疚然後紛紛轉身裝模作樣的看首飾,其實偷偷豎着耳朵聽,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鳳霓雲也不例外,端起茶小酌一口,抿了一下,甘甜可口回味無窮,低喃道:“李小姐?莫不是李丞相之女?”
不錯,李知畫乃李丞相嫡女,當今皇后是她親姑姑,身份高貴,乃京中一霸。
鳳霓雲起身假裝在店鋪裡旋一圈再以火眼金睛掃射五彩玉步搖,折斷處有明顯劃痕,一看錶示人爲所致。
她一個外行人都看得出,沒道理風華樓的服務員不懂呀?怎麼回事?
她秀眉緊鎖,思及深處大吃一驚,莫非……
剛想着,一位身穿綠色的女子款款從樓上下來,妝容以紅色爲主,紅配綠在她身上沒有一絲違和,反而很精緻動人。
她是風華樓的主人?
“紅纓見過李小姐,不知李小姐對風華樓有何不滿的,請務必告知,紅纓一定更加精進風華樓的服務與質量。”綠衣女子一顰一笑嫵媚妖嬈,似話本中描述的勾人心魄妖精,舉止間,魅力無限。
她的風華勾起李知畫濃濃的嫉妒,不屑的冷笑:“你是誰?有資格代替風華樓說話?”
“紅纓不敢妄自菲薄,這風華樓屬紅纓產業!”紅纓也算沉浮多年的老江湖,豈會被一個黃毛丫頭嚇到,任你是達官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進了風華樓都一樣,賣主與買家關係;還敢瞧不起人?不自量力的傻子一個。
紅纓態度強硬,氣勢上壓了李知畫一頭,李知畫挺直腰板,同時聲音提高了許多,道:“這步搖在你們這兒買了才兩天便碎了,你如何解釋?”
“若是風華樓質量問題,紅纓絕不抵賴雙倍賠償;可若是有人故意弄壞的,紅纓絕不善罷甘休,須知風華樓在商界立足多年絕非仁慈之輩。”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鳳霓雲聽了心中對紅纓升起欣賞之情,不懼權貴之人太難得。
“你……竟敢污衊本小姐,你可知我是誰?小心將你風華樓剷平。”李知畫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像風華樓在京城這種貴人云集的京城都能混得風生水起,其中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後臺不知有多硬;李知畫居然敢挑釁,不得不說膽識過人。
“哼,風華樓自詡天下第一樓,卻是店大欺客,還不如對面的珍寶齋,玉姝堂。”
李知畫今日顯然有備而來,口中所提珍寶齋乃三皇子名下產業京城人皆知,而玉姝堂則是二皇子產業,如今珍寶齋倒閉,京中唯有玉姝堂和風華樓爭輝,此次借五彩玉步搖事件抹黑風華樓其居心路人皆知。
“二皇子乃小姐表哥吧!”聰明人一點就通,紅纓這一說,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風華樓生意太好遭人嫉妒啊!
李知畫也非笨蛋,瞬間就明白過來,怒得拍案而起,道:“混賬東西敢污衊本小姐,來人吶,給本小姐把風華樓掀了。”
話音剛落,一批凶神惡煞的家丁涌入風華樓,猶如惡鬼進村,但不敢亂碰亂砸。
“給我砸!”李知畫一聲令下家丁們動也不動像木樁一樣杵着,見狀,李知畫怒不可遏,紅櫻笑得天花亂墜。
紅櫻明眸裡滿是輕蔑,似乎在說,瞧,在我風華樓你能囂張?
“狗奴才,回去後定要讓爹爹打了賣了。”李知畫怒砸茶杯,茶水濺了一地。
“誰人喧譁?”冰冷的聲音從二樓傳來頓時吸引了衆人目光,只見一位帶着面具的,氣宇軒昂的男子立在樓梯口。
男子猶如繁星皓月,神秘深邃,耀眼奪目。
“你……是誰?”囂張的李知畫如泄了氣的皮球,頓時溫柔得不行,衆人不得不感慨其變臉速度堪比雜技。
“美色誤人子弟。”鳳霓雲嘀咕一聲,剛巧被面具男聽到,眼神飄過來落在鳳霓雲身上。
鳳霓雲心一驚,這個眼神好熟悉呀!到底在那兒見過呢?她一時想不起來。
面具男的眼光迅速收回,然後他走到李知畫面前,聲音低沉有魅力:“小姐對五彩玉步搖不滿意,不如用這支滴翠芳華如何?”
他手上靜靜的躺着一支簪子,名‘滴翠芳華’,顏色青翠通透,簪體裡有晶瑩剔透的水珠,看着漂亮極了。
“哇……真美,我喜歡!”李知畫眉開眼笑地驚呼,對簪子愛不釋手,捧在手心裡猶如稀世珍寶。
“知畫謝過公子,之前的無禮我就不追究了。”
美色禍害人啊!爲一根簪子就喪失了原則。
只是李知畫並未看到面具男眼底閃過的不屑與精光,還沾沾自喜一箭雙鵰,既完成了表哥的囑咐又得了喜愛的簪子,這筆買賣十分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