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嘴裡吐出的所謂真相,君逸宸一個字都不信,這些年來,若用心調查怎會查不出蛛絲馬跡?狗皇帝分明是故意敷衍,或者是故意不告知真相。
“你最好說出真相,否則我殺了你。”說話間,他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心跳的位置,輕輕用力刺進皮肉,狗皇帝因痛輕呼,仰頭望着君逸宸,狗皇帝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君逸宸也越發失去耐心,匕首又進去了一點,君逸宸低怒催促:“快說。”
良久,狗皇帝方嘆息道:“朕真的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否則也不會任由兇手逍遙法外多年,爲了讓君逸宸相信,他閉上眼,道一句‘不信,就殺了朕爲你母妃報仇吧!’。
他連死都不怕,君逸宸的手一抖,卻不敢真的下手了,罷了,先留狗皇帝一條命,將來大秦江山和皇帝狗命一併來取。
隨即,君逸宸身形一閃,消失在空中。寂靜的宮殿使得嘆息聲越發清晰可聞,也更能體會其中夾雜的憂傷與孤獨。
陛下又躺回龍榻上,但卻睜眼望着樓頂,毫無睡意。
今日之事實在意外也在意料之中,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總有一天要報仇的。
不過朕絕不讓他雙手沾滿鮮血,這些障礙由朕來擺平,他且等着看吧!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既然父王不能追查,那就由兒子爲您查清真相,來祭奠母妃在天之靈。
難得進皇宮一趟,他當然不可能就在皇帝寢宮晃悠一圈嚇唬嚇唬他皇帝,既然母妃是在宮裡被人毒害的,那麼就等從宮裡查起,他懷疑兇手無非就宮中幾位嬪妃。
據說母妃被狗皇帝強搶入宮後得椒房獨寵,定然被後宮女人視爲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後宮的女人手段毒辣,但狗皇帝對母妃保護得很好,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精心挑選的心腹,按理說不該有人僥倖下毒纔對,否則定是心腹中出了奸細,以至於太醫院都查不出來。
那麼,他有必要到太醫院走一遭了。
“小七,你先回去。”帶着一個人目標太大了。
“主子,您一個人不安全,屬下不能走。”萬一發生什麼事,還能相互照應,小七實在不放心,也倔強着不肯離開。
君逸宸拗不過他,便作罷,兩人不知從何處弄來太監服換上,相互說話時刻意讓聲音變得尖而細,別說,還有點太監的韻味。
太醫院地處西邊角落一座宮殿,他們的目的是檔案室,那裡只有一個小太監看守,平時幾乎沒有人會去。
小七將看守的太監打暈然後扛起來,飛到旁邊一顆樹葉茂盛的樹上,將小太監掛在上頭,萬無一失。然後自己站在門口充當守衛,君逸宸則趁機潛入檔案室,尋找蛛絲馬跡。
太醫院每日對宮裡主子看診用藥皆記錄在冊,封檔存放。
二十年前舒貴妃寵冠後宮,無論大病小痛,太醫院都不會鬆懈。只要找到舒貴妃被毒害前太醫院看診用藥的檔案,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的。
據說舒貴妃在過世之前病了一段時間,現在想來定不是病,搞不好是被人下了毒吧!
許多檔案已經結了灰,君逸宸一點點的看,怎麼沒有呢?難道被人蓄意毀掉了?
不可能,一定不會的。
君逸宸的氣息不太穩,感覺整個人有點焦躁不安,就在不經意將他退後時撞到了檔案櫃,檔案搖搖欲墜,要是掉下來發出響聲搞不好會將人引來。他趕緊用力穩住檔案櫃,鬆了口氣的同時,最頂上掉落一本書,他趕緊用雙手接住。
書的封面沒有文字,且被蟲咬了許多,這是什麼呢?他帶着好奇翻開。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
母妃當年的所有居然是單獨造冊,難怪他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打開冊子,翻到母妃過世那段時間,越看他越心驚,尤其是太醫前後幾次所開的藥方中含有幾味藥特別讓他注意。
半夏,降逆止嘔,芫花也有相似功效;爲何分開寫?還有許多類似的,越是如此,越讓他起疑心。
此地不宜久留,他將小冊子塞進衣袖與小七離開,臨走時將打暈的小太監從樹上拎下來,神不知鬼不覺。
金宮裡能人輩出,回到府中後,君逸宸喚來一位精通醫術的人研究這個小冊子。
果然,這些藥方另有玄機。單獨看不出什麼,合在一起居然是一副劇毒,叫母妃如何能不死。
“這是何毒?”君逸宸問,爲何宮中太醫都查不出來?
“據屬下了解應該是楚國皇室獨門秘製的毒藥,其配方複雜,一向是楚國皇室的秘密,外人尋不得。”
若是如此,不合理啊!母妃本就是楚國公主,若旁人用楚國的秘製毒藥害她,她怎地沒有察覺?
對此,君逸宸覺得疑點重重,又結合了之前調查的信息,越想越覺得詭異。
只有一個可能,除非母妃是被親近之人下毒,否則不會毫無防備。但母妃在大秦多年,幾乎沒什麼親近之人呢!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感覺腦袋要爆炸了。
“退下吧,我好好想想。”
“屬下告退。”
必須好好理理清楚,不然就要鑽入死衚衕了。
就在此時,邊關兩國爭端已然到了白熱化階段,戰爭一觸即發,君逸宸只能暫時把追查母妃之死真相一事擱置了,將精力京中在圖謀京中大事之上。
邊境危急的消息傳到鎮南侯手中時,他們一行人還未達到靈州,於是他們顧不得修整,一路快速行軍,當抵達靈州時已經疲憊不堪。
長途跋涉之後,鎮南侯下令暫時修整。
“雲兒,跟爹過來商議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是!”
若非等他們回來主持大局,靈州內駐紮的鳳家軍早已坐不住了,魏國小賊囂張的叩響了邊關大門,他們每日打聽邊關戰事之消息,心越來越急躁,如坐鍼氈,日日盼着侯爺趕緊回來主持大局,好讓他們痛痛快快的與魏軍打一場,總好過在此憋屈的坐着,什麼也不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