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是不需要席面之類的,所以他們也是看完花燈各自離去,凌徹又擔心夏清淺的身子,就直接將夏清淺帶回了齡西宮。
等陸璟寒好不容易放開凝兒,凝兒回去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夏清淺。
陸璟寒慢悠悠的從她身旁走過去,“已經回去了,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是怎麼在皇宮裡生存下來的,怎麼現在眼力勁兒越來越不行了呢?”
面對陸璟寒赤果果的嫌棄,凝兒也想喊委屈,可是她現在好像真的已經開始墮落了。
然後,在回去的路上,凝兒陷入了深度自責。
她回想着自己的那些事情,好像自從跟了夏清淺以後,她總愛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難道跟在夏清淺會讓人自甘墮落嗎?
等回到齡西宮,陸璟寒不需要伺候凌徹,就直接回了自己的住處。
而凝兒還在糾結自己現在的狀態,乾脆就坐在門口,這樣夏清淺有事傳她的時候,她也能第一時間過去。
夏清淺晚上不能吃藥,就是生怕她身體受不了晚上會鬧騰。而凌徹將夏清淺帶回來就直接塞到牀上,看着夏清淺只露兩隻眼睛才心滿意足。
所以,屋裡的人在休息,屋外的凝兒還守着。
大概是跑了一天有點兒累,凝兒就直接靠在柱子上打瞌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一個時辰後,陸璟寒照例出來巡視,卻在殿前看到已經靠在柱子上睡着的凝兒。
這麼寒冷的天氣裡,陸璟寒可不知道凝兒現在是什麼感覺,他走到凝兒身旁就用腳踢了踢凝兒,“喂,你幹嘛呢?”
這麼冷的天,凝兒當然沒有睡熟,她還惦記着夏清淺,結果就被陸璟寒給踢醒。
剛睜開眼就看到陸璟寒欠揍的臉,剛睡醒的凝兒脾氣也大,“這不是陸公公嗎?有什麼事情。”
陸璟寒一副吃了屎的樣子,他指了指凝兒,感情他這是好心沒好報,“狗咬呂洞賓!”他說完就氣呼呼的離開,心裡還詛咒凝兒活該凍死在這裡。
凝兒對着陸璟寒的身影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纔是狗。”
陸璟寒離開後,凝兒看了看身後的房間已經滅了燈,她打了個呵欠就往偏殿守夜的地方走去。
上元節過後,夏清淺的身子時好時壞,最嚴重的時候在牀上躺了整整三天。
顧貴妃無數次想要告訴凌徹那件事情,可是都被夏清淺給攔了下來。
太后擔心夏清淺,每天都會找個時間來看夏清淺。
凌墨萱因爲那次的事情被凌傲天管教更加嚴厲,平日裡更是不能順便出了自己的寢宮,就連夏清淺生病她也只來個沒有幾次。
就在凌傲天宣佈凌墨萱婚事的當天,凌墨萱來了齡西宮。
那是夏清淺從上元節回來的第三天,也是她臥牀不起的第一日。
摒退凝兒她們,夏清淺笑着讓凌墨萱坐在她身旁。
凌墨萱沒有想到現在的夏清淺居然這麼虛弱,她有些不知所措,“三嫂,那天上元節的時候你不還是好好的,怎麼就這兩天的時間又病病成這個樣子,是不是解藥有什麼問題。”
“不是,就是我身子太虛弱,再加上這冬日天冷,所以纔會這麼虛弱。”夏清淺也
不喜歡這般,可是陳院判來了很多次,卻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她覺得這應該是心病。
夏清淺想着天元鄉,想着嵐州,可是她越心急就越沒有辦法。
“也別總是說我,我總會好的。”夏清淺安慰凌墨萱,“我聽說你的婚事定下來了,你可曾見過那個鎮安王?”
凌墨萱哪裡有見過幾次,一次是在上元節,還有一次就是剛剛她去凌傲天哪裡反對這場婚事的時候,結果剛好被鎮安王看到,她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
“我覺得還行,比我想象中的好太多,而且他手中的權利父皇很是忌憚,也許我嫁過去之後會好很多。”凌墨萱儘量忽視自己眼中的黯然。
那日以後,凌墨萱覺得自己是重新活了,她是凌家的孩子,就必須扛起自己應該有的責任。
想起一事,凌墨萱忽然眼睛亮亮的看着夏清淺,“不過我聽說上元節那天你也見了鎮安王,而且鎮安王也救了你,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其實夏清淺只看到一個側顏,她有些爲難,“初步估計應該是個好人,而且武功高強,你以後再爲非作歹也算是能拉個幫手。”
夏清淺這是一本認真的胡說八道!
若不是凌墨萱臉皮厚,她覺得自己應該有種無顏的感覺。
“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凌墨萱永遠都不會告訴夏清淺她爲什麼會這麼心虛,她纔不能說剛剛出了御書房她挑釁鎮安王,卻被鎮安王一隻手給拎起來。
凌墨萱的脾氣就是這樣,夏清淺知道她不說拒絕就是鎮安王這個人還行,“既然已經賜婚,就肯定要走到最後,你也該改改小孩子脾氣,他是邊關將士難免和你嬌滴滴的公主不一樣,平時相處他大概和你見過的那些男子不一樣,也得提前做好心裡準備。”
“三哥也是從戰場回來,可是他看着就挺好的。”
夏清淺卻搖頭,“他們都有着一腔熱血,但是鎮安王是用雙手拼出自己的天地,他心裡更偏重那些一起走過刀山火海的兄弟,我是怕你到時候受不了他,比較兩個人前半生的生存條件差了這麼多。”
讓人看着凌徹確實是個翩翩公子,可夏清淺清楚不過,凌徹心裡還是有些邊關戰士的熱血。但因爲處在皇宮,所以比較重視自己的一言一行。
而鎮安王卻不一樣,自從他入了軍營就沒有正兒八經的在外面住過,軍營裡的那些習慣肯定會影響到他的生活習慣。
凌墨萱生在皇宮,奢侈慣了,她還真擔心兩個人將來會不合。
凌墨萱離開齡西宮的時候遇到了剛好回來的凌徹,她一直好奇的看着凌徹,這讓凌徹一直奇怪到內殿。
夏清淺生病的這些日子脾氣越發的嫺靜,現在居然和凝兒學着刺繡。
凌徹進來的時候,夏清淺正在和纏在一起的絲線較勁。
“今天身子有沒有好些?”凌徹一邊說一邊靠近夏清淺。
“還是那樣。”夏清淺並沒有太注意,反而拿起自己繡了一半的香囊給凌徹看,“我學了這麼久還是學不太好,什麼鴛鴦秀水我可繡不好,就乾脆讓凝兒教我繡了幾片竹葉,這樣你若是戴了也會比較合適。”
淺藍色的錦緞上繡着歪歪扭扭的竹葉,雖然看起來
是有些彆扭,但是禮輕情意重,他自然歡喜,“你繡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因爲是你給的。”
“那我可得趕緊繡好,不然就要去天元鄉,然後就是嵐州,我真怕到時候會忙的沒有時間。”夏清淺說完就着急的找繡花針。
凌徹卻意外的拉着他的手,“你休息會兒,我們時間還多呢。”
夏清淺被凌徹拉着許久沒動,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擡頭認真的看着凌徹,“阿徹,我想快些回去,這皇宮讓我透不過來氣,而且皇宮裡的阿徹會慢慢變成我不認識的阿徹。”
這麼長的時間,她看着凌徹,她才明白這個凌徹或許不是那個天元鄉里的凌徹。
凌徹聞言有些心疼夏清淺,“我答應你,等你身子好些,我就帶你迴天元鄉,然後咱們再去嵐州,在嵐州住上一些日子,然後看你的心意。”
“那我們二月初就回去行不行?”
望着夏清淺幾近祈求的目光,凌徹心中一顫,“好,但是前提要讓陳院判開口說你身子能適應馬車的顛簸。”
終於達成所願,夏清淺露出滿意的笑意,她嘟着嘴“吧唧”親了凌徹的側臉。
已經做了大半個月苦行僧的凌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夏清淺還沒來得及將身子收回去,他就捧着夏清淺的臉頰吻了過去。
平靜的屋內慢慢的傳出喘息聲,凌徹在自己控制不住的前一秒推開了夏清淺,幽暗的目光彷彿能夠吞噬掉夏清淺一般。
夏清淺往裡面躲了躲,她現在可是什麼都不能做的。
凌徹意識到她的小動作,他露出一個寵溺的笑意,“我去吩咐他們準備飯菜,你先休息一會兒。”
自從那次被陸璟寒冷嘲熱諷之後,凝兒每次看到凌徹來都會特意給他們製造出二人世界。
凝兒聽着屋裡的聲音有些羞澀,還沒來得及褪去看上的紅暈,就看到凌徹打開門出來,她急忙迎了上去,“三皇子。”
凌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凝兒,看到凝兒臉上的紅暈有些煩躁,他最不喜這些宮女對他露出這種表情。可是轉念一想,凝兒也不是這種人。他擡頭看向現場的另一個人,然後露出瞭然的笑意,陸璟寒和他差不多的歲數,如果不是爲了幫他,現在也應該成親了。
陸璟寒自從那日犯錯被凌徹修理過之後,就一直跟着凌徹沒敢離開,剛剛凌徹進去他一直就站在這裡,只是他怎麼從凌徹的臉上看出陰謀的味道。
凌徹清了清嗓子,“凝兒,讓廚房那裡準備飯菜。”
凝兒得令離去,凌徹靠近陸璟寒些許,“你覺得凝兒怎麼樣?”
陸璟寒也是深宮裡長大的孩子,他對於感情的事情那是比凌徹還白癡,怎麼可能明白凌徹的意思,他想了想點頭,“還不錯。”
他覺得雖然總是犯錯,但好在衷心。而且他也不明白凌徹到底什麼意思,生怕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讓凝兒遭殃,就比較中肯的說了這麼一句。
“只是還不錯?”凌徹皺眉看着陸璟寒,總覺得陸璟寒臉上少了點兒表情。
“只是還不錯。”
陸璟寒覺得凌徹太奇怪了,他看了看內殿,果然靠近夏清淺的人都會被拉低智商,他以後還是躲着點夏清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