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剛剛趕到北方的鎮安王狠狠打了個噴嚏,他怎麼突然間覺得自己後背發冷呢?
因爲要趕在上元節回去,鎮安王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路上,在軍營沒有待夠三個時辰,他就開始帶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往帝都趕。
自從凌墨萱走後,夏清淺直到上元節之前都沒有在見過凌墨萱。
凌徹也忙着北方的事情,因爲他去不了北方,所以每天能做到的事情也是有限的。儘管如此,他也是在皇宮和軍營兩處跑的停不下。
顧貴妃本來是不打算讓夏清淺去看燈的,整個皇宮裡也就她們幾個知道夏清淺的身子,可是最終生怕會引起別人的猜測,只能讓夏清淺裹得嚴嚴實實的離開齡西宮。
上元節是年後的第一個節日,也是皇宮裡比較重視的一個節日。
因爲上元節過後也就意味着新年徹底離去,所以上元節之後也是恢復早朝的時候。
宮裡每年上元節都會舉報花燈會,而花燈會是不允許外臣參加的,能夠參加的只有親王和已經嫁出去的公主。
花燈會的地址實在御花園直到掖庭湖。
夏清淺披着厚厚的披風,她身旁的凝兒簡直都想在給夏清淺加一個披風。
懷裡暖暖的湯婆子讓夏清淺渾身舒坦,她笑眯眯的看着燈火通明的御花園,在齡西宮悶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
這種重要的節日,皇后自然是要出現的。
可是當夏清淺看到面前的皇后,她不禁頭皮發麻,可還是恭敬的行禮。
一般是不用行大禮,皇后似乎是在爲難夏清淺,並沒有立刻讓夏清淺起身,反而道,“聽說前些日子你的身子不好,可惜本宮也沒什麼時間去看你,今日見了你才知道原來整個人消瘦這麼多,真是心疼人,早知道女人最重要的還不是那張臉。”
夏清淺那種半蹲着身子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可是也不能說什麼。
“兒媳謝母后關心,不過好在兒媳年輕底子好,到時候養不了幾日就能夠恢復,和那些真正年老色衰的女人還是不一樣。”夏清淺不能針對皇后,可是說出來的話確實含沙射影。
皇后自然聽不下去,可是她也不能生氣,不然豈不是承認夏清淺是在說她年老色衰。
她忍不住笑道:“看來你還是那般伶牙俐齒,就是不知道你和三皇子最近感情如何,今年可是你們成親的第二年,也是時候該給本宮添個孫子纔是,你們可不能被老二家給比下去。”
夏清淺已經覺得自己的腿麻木了,可是皇后的那番話卻讓她心裡鈍痛,“多謝母后關心。”
夏清淺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確實是第二年,但是能有幾個人知道她們之前確實有過一個孩子。
一旁的黃貴妃臉色不太好,她本就不喜歡吳韻兒,現在卻不得不忍受着。
眼看着夏清淺快要堅持不住,皇后這才恍然大悟道,“唉,怎麼還行着禮呢,不是說你身子虛弱不用行禮的嗎?還不趕緊起來。”
凝兒在一旁悱惻,她可不記得皇后什麼時候說過讓夏清淺不行禮。
夏清淺被凝兒扶起來,她覺得右腿好像再被千千萬萬個繡花針和刺着,那種感覺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直到凌傲天出現,凌徹也沒有
出現在夏清淺的視線之內。
夏清淺覺得冷,她想回去,偏偏凝兒非要讓她去掖庭看看,“皇妃,咱們就去掖庭看看,你不知道掖庭每年都有河燈,看起來超級好看的。”
無事獻殷勤,夏清淺覺得凝兒一定在算計着什麼。
從御花園一路走到掖庭,這一路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燈。夏清淺看上一個蓮花河燈,就取了下來等會兒放進掖庭湖裡。
來掖庭湖的都是來放河燈纔是,可是當夏清淺走到掖庭湖的時候,來放河燈的人少之又少。
偌大的掖庭湖,夏清淺甚至看不見一個河燈。
“真是奇怪。”
凝兒沒聽清楚,等她來問的時候,夏清淺說,“沒說什麼,你陪我去放河燈,河邊還是有些冷,咱們等會兒快些回去。”
凝兒有些焦急,也只能答應夏清淺。
夏清淺小心的走到掖庭湖,凝兒在她後面守着夏清淺。
因爲今天穿的太多,只有夏清淺知道自己蹲下的時候有困難。
掖庭湖的湖水位置挺低的,縱然夏清淺蹲在湖邊,還是不能順利的將河燈放進去,她只能將河燈給扔進去,好在她夠小心,那河燈纔沒有翻過去。
她看着河燈慢慢飄走,在夜色的湖水上投影出亮亮的影子。
凝兒還在想爲什麼還是沒有人出現。
夏清淺的視線順着河燈飄去,漸漸的她覺得對面事故有些不對,等到她仔細看才明白爲什麼,對面不知爲何突然涌來大面積的河燈。
河燈上的蠟燭照亮了湖面,夏清淺怔忡的看着那逐漸飄來的河燈。
夏清淺身後的凝兒低聲道,“可算來了。”
雖然是聽不到凝兒再說什麼,但是看看凝兒這個態度,她就知道這件事情凝兒多半也是知道的。
河燈慢慢飄到夏清淺面前,夏清淺看了看,那是和她剛剛取的一模一樣的河燈,而且一眼望過去,好像都是這個河燈。
凝兒笑眯眯的看着那些河燈,“奴婢就和陸公公打賭,奴婢就知道皇妃還是會選擇同樣的蓮花河燈。”
如果這個時候她還不明白,那就是蠢。
看來這一切都是凌徹安排的,不然陸璟寒那麼高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和凝兒一起來安排這件事情。
河燈飄滿整個掖庭湖,熒熒的燭光給夏清淺滿滿的都是感動。
夏清淺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說自己的心情,她着急着想要起身,卻因爲蹲的時間太久而整個腿都沒了知覺。
等凝兒看到的時候,夏清淺整個人正在向掖庭湖裡倒去。
凝兒因爲剛剛高興遠離了夏清淺,現在很想要拉着夏清淺,可是沒有夠到。
夏清淺早在墜落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完蛋了,她現在的身子根本不能受寒,若是掉入冰冷的掖庭湖中,恐怕會落下什麼病根。
那一剎那,夏清淺覺得時間好像靜止一般,她似乎還能看到對岸飄來小船上站立的人,只是那人越看越像凌徹。
她的衣襬接觸到冰涼的湖水,夏清淺認命般的閉上眼睛。
本以爲會落入水中,結果卻聽到耳邊的風聲。
夏清淺不安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側顏,她知道這並不是凌徹。
那人將夏清淺放到地上,凝兒急忙扶着腿都軟的夏清淺。
凌徹乘坐的小船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這裡。
夏清淺想要開口感謝那男子,卻因爲驚嚇過度而覺得心裡慌慌的,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小船還沒有挺穩,凌徹就麼急忙跑到夏清淺身旁,“你可嚇死我了,沒有受傷吧?”
夏清淺搖了搖頭,她抓着凝兒的胳膊有些用力。
凌徹也知道夏清淺被嚇壞,他將夏清淺擁入懷中,這纔看向一旁的男子,“剛回來?”
男子也不意外凌徹這幅冰冷的樣子,“對啊,正要去見皇上,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你們。”
他一向不愛管閒事,現在人已經救了,他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
那男子走後,凝兒才意識到剛剛是有人救了夏清淺,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人,更沒有感謝,看着男子的背影只覺得有些熟悉。
“那人是?”
“鎮安王,也是父皇想要給墨萱安排的駙馬。”
夏清淺聽完有些遺憾,她可是還沒有看清楚那人的容顏,怎麼就讓那人離開。不過雖然沒有看清楚,但肯定不是凌墨萱想的那個樣子。
凌徹發現夏清淺一直看着鎮安王的身影,他心裡挺不是滋味,但是因爲鎮安王救了夏清淺,因爲這一點兒他就不能有什麼話說。
“本想着今天晚上給你個驚喜,你第一次在宮裡過上元節肯定會想家,結果沒想到驚喜沒有,反而成了驚嚇。”凌徹說話的時候有些苦澀,這麼久沒有陪夏清淺,連他已經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夏清淺。
夏清淺自然不會怪凌徹,她微微搖頭,視線卻看向滿湖的花燈,“說真的,我很喜歡。”
凝兒還在一旁偷聽,卻被突然出現的陸璟寒給拉走。
凝兒一路掙扎,“你幹嘛?顧貴妃吩咐了,皇妃身子虛弱,我得寸步不離纔是。”
如果可以,陸璟寒真的很想把這個聒噪的女人給打暈過去。
凌徹他們也沒有發現他們的離開。
雖然剛剛是出現了那麼驚險的一幕,心有餘悸肯定是有,但是她同樣也很高興凌徹會爲了她而做這樣的事情。
凌徹心裡高興,他摸索到夏清淺的手,本想含情脈脈的說些情話,可是夏清淺冰涼的手讓他憂心,“你是不是冷?怎麼手這麼冰冷。”
他在仔細看,發現夏清淺這次的臉色比着上次更加的難看。
夏清淺不知爲何覺得有些心虛,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無奈凌徹抓的太用力,只能作罷,“我沒什麼事情,就是傷了身子,陳院判也說了,這還得養幾日。”
凌徹終於發現他這段時間有多冷淡夏清淺,甚至都不知道夏清淺現在虛弱成這個樣子,他還要讓凝兒將夏清淺帶到這裡。如果剛剛夏清淺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凌徹將夏清淺剛剛掉落的帷帽爲她戴好,然後覺得還不夠,就將自己的灰貂絨大氅解下來給夏清淺披上。
“不用了,我又不冷,你若是這樣我走路都要走不動。”因爲出來的時候已經被穿了那麼多,夏清淺現在覺得自己渾身沉的都快走不動。
他忽略夏清淺的反對,硬是給夏清淺披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