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凝兒性子使然纔會同陸璟寒一臉的討好,只是她見識過陸璟寒小肚雞腸的樣子,她剛剛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哄好陸璟寒,不然下一個倒黴的人就是她。
儘管肩膀被陸璟寒壓的痠痛,凝兒也沒有膽子將陸璟寒的手扒開,只能忍着。
陸璟寒如何看不出凝兒的異樣,他不僅不鬆手,反而還將一半的力氣放在凝兒身上,“是嗎?”
“是啊。”凝兒努力保持得體的笑意,而且她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了,等會兒若是打了陸璟寒,她能跑到夏清淺面前求保護嗎?大概不能!
看看陸璟寒欠扁的笑臉,她忍。
他在外面忙碌一日,現在看到凝兒這幅樣子忍不住爽朗大笑,“你真有趣。”
你纔有趣!你全家都有趣!
好不容易擺脫陸璟寒的胳膊,凝兒再也不敢聲張,只能在心裡罵上兩句。
“對了,你可曾見了主子。”言歸正傳,陸璟寒還有事情同凌徹講。
“見了,就在浴池呢,你要去嗎?”
陸璟寒聞言微微點頭,反正他從小到大伺候多少次凌徹洗澡,自然不在意。
凝兒也不理他,擡步就走。
可是她剛走兩步回頭看向陸璟寒,在目測到自己所站的位置比較安全,她才道,“小姐也在呢,你可別打擾了他們。”
凝兒話都說到這個點兒上了,陸璟寒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他黑着臉看向凝兒。凝兒露出一個完美的笑意,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陸璟寒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門,陸璟寒覺得自己又被凝兒陰了一次。
天色尚早皇后宮裡就來了來行禮的妃子,她疲於應付,隨便說了幾句就讓她們退下。
宮裡的妃子同皇后行禮,東宮的妃子則向太子妃請安。
看着時辰差不多,陳氏帶着東宮的妃子往皇后那裡走去。
與此同時,昨夜“吃飽喝足”的凌徹吩咐凝兒,讓夏清淺多休息會兒,他必須得去秦晟那裡走一趟。
皇后也知道今天是東宮來請安的日子,隨便吃了些東西,就看到陳氏領着東宮的鶯鶯燕燕走了進來。
“兒媳給母后請安。”陳氏今日穿着橙色的襦衣,高腰的襦裙是靚麗的寶藍色,胳膊上帶着妃色的飄帶,雖然簡單卻有着難以忽視的絕代。
皇后看着那羣人,就不免有些頭疼,“都坐下吧。”
那些人聽從吩咐,唯獨陳氏走到皇后身旁,“母后可是頭疾又犯?不如兒媳替母后揉揉,這樣也能舒服些。”
皇后沒有拒絕,那就是默認。
陳氏將衣袖微微挽起,她走到皇后身後,伸出食指和中指左右分別放在皇后的太陽穴上,她因爲皇后的頭疾特意去太醫院學了按摩的手藝。
其實皇后對陳氏的態度一直很一般,她並沒有表現出不喜,可是每次陳氏來請安她亦是淡淡的。
若是往日陳氏還不明白,那麼現在她所知道的真相,則讓她猛然驚醒。
皇后目光一直打探那些女子,當她看到坐在最後的馬婷曳,忍不住開口,“聽說太子前兩天從宮外帶回一名女子。”
陳氏手下的動作沒有停頓半刻,“是的。”
馬婷曳一直垂首,她
生怕被窺見自己眼中的恨意,可是皇后注意到她,她不得不單獨出列向皇后請安,“妾身見過皇后娘娘。”
因爲毀容的原因,馬婷曳從來沒有在外人的視線中取下過面紗,所以今天來請安自然也帶着面紗。
那一雙酷似舊人的眼眸讓皇后心中難以安定,看着被遮擋大半容顏的女子,她的語氣有些冰冷,“爲何帶着面紗?”
馬婷曳像是不知如何回答,她求助的看向陳氏。
“回母后,那馬氏因爲一場意外毀了容顏。她生怕會嚇到衆人,這才終日帶着面紗示人。”陳氏沒有停頓太久,她心知這都是馬婷曳的計謀。
皇后聞言眉頭緊皺的越發厲害,“宮中什麼地方,總不能留下這種人。”
她出身世家身份高貴,自然不願與這樣的人共處一室,而且她還聽說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來路不明的路人。
陳氏聞言急忙走到馬婷曳身旁,“母后,這是太子的意思,當時太子出宮的時候遇到了些麻煩,若不是馬氏幫着解決,恐怕太子難以脫身,而那時候馬氏亦是無所依靠,太子就將她接入宮中。”
“荒唐!”皇后也不怕疼,用力拍桌子,“就這般來路不明的,你們也敢往宮裡帶,莫非是過於無趣?”
反正陳氏見了太多皇后生氣的樣子,早已經無所謂,只是卻把一旁的那些下人和侍妾嚇到。
“太子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而且馬氏性子溫馴,在東宮也不曾出現什麼幺蛾子,母后您就別爲這些小事氣到了自己。”陳氏爲馬婷曳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關心皇后。
像皇后這般也是吃軟不吃硬,陳氏這邊一服軟,她態度也沒有剛剛那麼硬氣。
“即是太子的恩人,這般說來也是合情合理。”皇后語氣逐漸平和,只是再次開口卻讓衆人羞愧至極,“東宮也是該換換新人,太子現在只有一個女兒,你們也不知爲皇家開枝散葉!”
太子想要在這個位置上坐太久,那麼子嗣是一個很難忽視的問題,可偏偏這麼多年東宮僅有一個女娃出生。
“兒媳有罪。”陳氏忙不迭的跪下請罪。
“於你何干,當時生嬋兒你傷了身子,左右得兩三年的調養,只是爲何這些侍妾總無動靜?”皇后深知陳氏的大度,向來不是那種暗地裡做手段的人,之前她從未關注過這件事情,線下正是緊要關頭容不得半點閃失。
“兒媳明白,定會查出東宮可疑之人,還請母后恕罪。”
“起來吧。”
皇后也知,這種事情不易操之過急,不然只會亂了陣腳。
陳氏皺眉起身,馬婷曳就在她身旁,見狀急忙側身扶着陳氏。
就在馬婷曳彎身只是,她臉上的面紗忽然滑落。
扶着陳氏她總不能去管面紗,等到站直身子的片刻,衆人已經看到她的容顏。
殿內極其安靜,東宮衆人恰好只能看到馬婷曳顯露出的左臉,一個個面色恐懼的看着馬婷曳,若不是此時是在皇后寢宮她們估計都要跳起來。
皇后正在飲茶,察覺殿內有些怪異,她擡頭之際卻失神將茶杯摔在地上。
清脆的瓷片破碎的聲音讓衆人心驚,馬婷曳從宮女手中接過面紗,面帶歉意的看着那些人。
雖只
是一眼,皇后卻看到了那酷似馬伕人的容顏。
不過片刻的功夫,殿內就經歷這樣的事情,衆人總算緩了口氣,她們三三兩兩的去討論馬婷曳的事情。
“我就說她怎麼整日帶着面紗,原來是無法見人,她夜夜伺候太子,你說太子會不會夜間驚醒。”
“這可不好說,說不定太子喜歡的就是她的特別。”
“你們少說幾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衆人議論紛紛,陳氏狠狠瞪她們一眼,這才忍着不在議論。
“你究竟是誰?”皇后臉色極其難看,陳氏卻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情緒,包括眼中隱藏極深的慌忙。
馬婷曳同陳氏對視,陳氏立刻站出來,“母后,可是有什麼不對的?”
“沒什麼,本宮累了,你們退下吧。”皇后伸手示意一旁的嬤嬤將她扶起。
陳氏還想要說什麼,看着皇后如此,她也只能作罷,只能讓那些侍妾先離開。
陳氏和馬婷曳依舊站在殿內,等到皇后身旁的純姑姑從內室走出,陳氏急忙上前,“姑姑,母后她如何?”
純姑姑嘆了口氣,“太子妃還是先回去吧,皇后娘娘這裡奴婢們會守着。”她對太子妃一向持有敬佩心情,並非因爲其他,而是因爲陳氏平日的行事作風。
陳氏將太子妃的身份放到了第一位,放到第二的纔是她妻子的身份。
看着陳氏臉上的猶豫,純姑姑看向馬婷曳的目光有些幽暗,“太子妃,奴婢不好說什麼,只是有一句話是要告知太子妃的,這位夫人的身份恐怕皇后會徹查,屆時若有什麼問題就不是太子妃能保的住的。”
因爲看在往日的情分,純姑姑還是忍不住同太子妃說了幾句。
“我也不知究竟如何,這件事情我看還是告知太子一聲,這人畢竟是他的恩人。”陳氏看向純姑姑的眼神帶着詢問。
純姑姑微微點手,“太子妃還是回去吧。”
陳氏看着內室,臉上皆是擔憂,可也只能和馬婷曳一同離開。
太子妃的身影消失不見,純姑姑才走進內室。
皇后依靠在貴妃椅上,身上蓋着一張兔絨做的毯子,瞧見純姑姑走進來,她輕聲道,“可曾有什麼異樣?”
“娘娘,此事已經過去那麼久,或許只是您想得太多,那馬氏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而且即是太子的恩人,太子帶回宮之前也會查清楚她的身份。”純姑姑縱然難以忘記當年的事情,但她也知道那馬氏絕不會是馬家的人。
“可怎會有如此相同之事,她簡直和方面的馬伕人如出一轍的相似,你也是見過馬伕人的。”皇后滿臉的驚慌失措,和剛剛大殿上的鎮定判若兩人。
純姑姑自然知道,“可是,馬家本就沒有女兒,您又不是不知曉,也僅僅只是相似而已,娘娘何故亂了陣腳。”
“不行,茲事體大,你趕緊派人去查證此事,本宮倒是要看看,都已經這麼多年難道還陰魂不散。”她實在放不下心,拉着純姑姑的手都有些輕微顫抖。
“行,奴婢這就吩咐下去,儘快查清楚馬氏的身份。”純姑姑安撫性的握緊皇后的手,她就知道皇后心中過不去當年的那件事,每每遇到和當年的事情有關的,她總是這般慌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