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突如起來的變故給那些黑袍的是無邊的恐懼的話,此刻那種恐懼突然降臨宰了我的上。
我怎麼都想不到,我的後會突然傳來這個聲音。你沒有聽過,但是聽過一次絕對忘不了。我知道那個聲音,這明顯和先前發出桀桀的那種怪叫的是同一個聲音。
“怎麼可能?”我哆哆嗦嗦的,不敢往後擰頭,我實在是不敢相信,早已死去多年的閒風雨在化作飛天屍之後,會開口說人話。
但是那一句“傷我同門者,死。”卻着實讓我感動了。
我知道有些東西是無非避免的,一咬牙把頭轉了過去。
落入我眼睛的是一張乾癟的,漆黑的臉。那臉屬於閒風雨,可是看着他的眼睛,我卻產生了一絲疑惑,剛纔的聲音真的是他發出來的嗎?我看到他的眼睛全是灰暗的,一點兒精神色彩都沒有,完全是屍體該有的那種神色。
“難道有人在背後?”我的腦子瞬間轉動,想到了一個可能,也只有這個可能才合理。我相信閒風雨變成了飛天屍,但我可不相信他會講人話,而且做出這種人化的事,這完全是變成了大妖怪了。就算是我立足玄門,知道這世界上許多人不知道的事,但是這妖怪的事,我知道是真的不存在的,至少我是聽都沒有聽過。
“到底是誰在幫我呢?”我心中嘀咕了一句。
我知道我暫時安全了,畢竟我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是因爲我之前就見過閒風雨,而且對他的瞭解多的多,可是那些人卻不清楚啊,他們已經完全被閒風雨給殺的膽寒了。那血腥和暴戾,對他們的衝擊,估計這些人即便是能夠活下來,也是他們一輩子的噩夢。
“什麼?他是你的同門?”剛纔那個嘶啞的聲音,一句話把癲狂中的黑袍老二給說醒了,他的眼睛恢復了清明,惡狠狠的盯着我們,可是絲毫不敢動,他知道,他自己也對付不了閒吩風雨,雖然不知道我怎麼突然成了閒風雨的同門,但是他知道閒風雨還是留了手了,不然的話,他們都死完了。
“好,好!是我走眼了!你想怎麼樣?”他突然意興闌珊的嘆了口氣,盯着我說。
他知道現在我纔是做主的人,我說話他們才能夠知道自己的下場。
我看了下地上的屍體和血腥,沒由來的有了一絲厭倦,這種種殺戮,都顯得莫名其妙,我真的不想殺人,可是他們要殺我。
看着因爲地上那些後輩的死亡而神色暗淡的老二,我嘆了口氣。
如果說先前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但是那個殺害東山的人已經在剛纔死在了閒風雨的手中,也算是惡有惡報,我們之間的仇恨,已經很淡了。
“你們走吧,別在來這裡了。”我厭倦的揮了揮手。
那人似乎不敢相信,我會放他們走,畢竟他們先前是要殺我的。
“你真的放我們走?”黑袍老二不敢相信的問。
“走吧,趁着我還沒有改變主意。”我點了點頭,其實我有一句話沒說,無論如何,這傢伙和我爺是同輩,我下不了這個手。
那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帶着剩下的兩個人從他們來的地方退了出去。
我知道,蒼山的事,他們已經退出了,沒有了任何參與的資格。
我看着那人離開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在那一刻,我想到了我爺,我爺當年抱着我從這裡離開,是什麼樣一種心境呢?我突然無比的想知道。
過了許久,這裡恢復了安靜,閒風雨就像剛纔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我的邊,看樣子完全是一具死屍。
“出來吧。”我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痕跡,但是我知道,那個幫我的人就在這附近,閒風雨受他的控制。
可是我的話說完之後,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難道我猜錯了?不可能!
“你如果真的不想出來見我的話,那我要走了。”我突然吼了一嗓子。
唉!
就在我的聲音落下的瞬間,那個先前嘶啞的聲音再次出現了。聽起來就是我邊的閒風雨發出來的,但是我知道,這不是!
“既然開口了,就出來見見吧,謝謝你幫了我。”我對着四周看不見的黑暗拱了拱手。
“你這麼大了。”迎接我的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那個聲音再次出現。
“你到底是誰?”我感覺我的聲音在顫抖。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我猛然間想起來了,先前我在閒風雨上感受到的熟悉,不是來自閒風雨,而是來自於這個聲音。
“我是誰?我都快忘記了。”
那個聲音不在嘶啞,而是變得蒼老起來。
隨着這個聲音,一個人影慢慢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讓我驚訝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的居然是一個蒼老的道人。
“啊?怎麼會這樣呢?”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個道人,他白面無鬚,我想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帥哥。
“怎麼,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子?”那道人聽我這麼說,笑着問我。
“閒風雨怎麼會聽你的?”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問出了我的疑惑,我感覺的到,這個老道人對我沒有惡意。
“你知道他是閒風雨?”這下輪到那個老道人驚訝了,不過他的驚訝僅僅一閃而過,隨即自言自語到,“也對,看樣子你應該下過黃河古道了。”
“你到底是誰?還有剛纔你說什麼我和你是同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盯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道人,心中全是疑惑。
“我?我以前有個名字叫塵魚素。你估計不認識我。”那老道人很溫和的和我說,看他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先前控制着閒風雨大開殺戒的樣子。
正是因爲這樣,我才心底對這個傢伙有一種深深的忌憚,如果不是他救了我一命,我早就轉走了,我是一點兒都不想和這個傢伙呆在一起。
但是他說完這句話我猛然間瞪大了眼睛!
天師塵魚素!他居然是天師塵魚素!
“什麼?你是龍虎山掌教真人天師塵魚素?怎麼可能?你不是死在十六子線下了嗎?”我子猛然一陣,盯着這個道人。
“你知道我?”那道人看到我這種表,臉上露出了濃重的興趣。
“是啊,洪爺和黎哥他們和我說起過你。”
聽我這麼說,那個老道人的眼中出現了激動,“你認識大牛和小山?”老道人趕緊問我。
我想起洪爺的名字叫做洪大牛,至於他說的小山估計就是東山了。
聽了他的話,我一下愣住了,表變的猶豫起來,東山的事我該怎麼和他說呢。
他看我的神色複雜,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是不是小山子出事了?”那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問我。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唉,這是他的劫,他還是沒有過去啊。”聽了我的話,那老道人擡起頭,眼神有點恍惚,似乎想到了很多事。
我聽他說。“二十年了,二十年,物是人非啊。”聲音中全是落寞和蕭瑟。
“你別太難過了,黎哥的死,和我有很大的關係,我對不起他。”我愧疚的說。
“小山子死的值了!”哪知道我的話剛說完,塵魚素轉過頭來,眼睛灼灼的看着我。
“你可知道,我在這裡,等了二十年,等的是什麼?”他的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我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說。
“我在等你!”似乎他能夠看透我的內心一樣。
聽他這麼說,我沒有說話,而是看着他,等着他給我解釋。
“二十年前,張滾從這裡把你抱出去,我就在這裡等了二十年,等着你回來,拿着那些屬於你的東西。這是我的使命!”那老道人突然說。
“使命?什麼使命?”我立馬問他。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不過這一天不遠了。”
“那二十年前你的死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爲我爺?”我想了想,二十年前懂得十六子線的,大概只有我爺了,可是我弄不清這裡邊到底有什麼貓膩。
“我是詐死,下手的是你爺,我們商量好的。”
我心中想果然如此,看來這四大高手的關係真的非同一般。
“爲什麼?”我盯着他,認真的問道。
我感覺事的真相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激動起來。
“爲什麼?這裡邊的事太複雜了,我一句兩句和你說不清楚的。”塵魚素這麼和我說。
“行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既然你來了這裡,那就是我離開的時候了,這具飛天屍是有人給我送來的,那個人是你爺!”
“什麼?我爺給你送來的?不可能!他已經死了,我親眼所見!”我大聲的吼着。
“的確是他,我不會騙你。”塵魚素神複雜的看着我。
我突然間有點頹然,我尋找了這麼久,尋找我爺留下的痕跡,想要找到他的死因,猛然間,現在卻告訴我我爺沒有死。
這算什麼神?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爺沒有死的話,他爲什麼不來見我?他現在在哪裡?”我憤怒的盯着眼前的塵魚素。
“他有很重要的事在做,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不是他,你早就死了!”塵魚素突然冷聲和我說。
我怔住了。
怎麼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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