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因爲筆墨丹青不比書法,揮毫而下,片刻即成,作畫要耗時的多,所以被放在了前面,而且是六個人同時作畫,這樣也能節省些時間,加快進程。
至於作畫的主題,每年都差不多,只要是跟清明相關即可,除此之外,沒有太大的限制,也好給雙方更大的發揮空間。
因爲切磋是按照三局兩勝的規矩來的。
許驍勇六人自然被分成了三組,兩兩相對作畫。
跟許驍勇一組的,正是國外三名弟子中領頭的那名歐洲青年。
那名歐洲青年本來對許驍勇極爲不屑,但開始作畫之後,歐洲青年敏銳的發現,對面那個瞧着愣頭愣腦的男子,就像是轉化了人格一樣,驀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寫滿了沉穩和自信,站在那裡,便莫名給人一種淵渟嶽峙的趕腳。
這是剛剛那個路都走不穩的軟腳蝦?
咋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太不科學了吧!
歐洲青年只當許驍勇是在故作姿態,本能感受到了一種危機,趕忙專注起了自己的畫作。
兩邊圍觀的弟子們有些還看不出什麼,但所有的書畫大家,尤其是國外代表團的專家,目光卻是凝重了不少。
原因無它,這個許驍勇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他們卻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大家風範,那種專注和氣勢,絕非這個年歲的弟子所能有的!
歐洲青年覺得許驍勇是故作姿態,國外代表團的那些個畫家卻不這麼認爲:這個華夏的弟子,絕對是華夏頂尖兒的天才!
事實也的確如此。
許驍勇畫的是杏花春雨圖,春雨,古鎮,杏花,遠山,在佈局上錯落有致,恰到好處,筆觸細膩真切,在遠近景的切換和春雨上,又表現出了具有動感的朦朧,再加上堪稱完美的光影交錯,讓整幅畫面呈現出了一種立體通透的感覺,衆人望之,便覺得杏花春雨撲面而來,絲絲縷縷的春雨夾雜着花瓣,沁人心脾,直入心間,恍然間,彷彿看到了小橋流水古鎮人家,在清明時節,細雨紛紛中,若隱若現,着實美不勝收。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終於,六人不分先後的完成畫作。
在品評上,一向是由雙方各出三位畫家,研究決定結果。
在這一項上,沒人作假,畢竟整個文化圈看着呢,廣大媒體也看着呢,規矩可以鑽空子,切磋交流,那就是得真刀真槍的來!
於是乎,毫無懸念的,許驍勇那一場,贏得了勝利,確切的說,這六人比較下來,他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至於另外兩場,一場不分軒輊,一場華夏落敗。
三場結果合起來,雙方都是一勝一平一負,算是打了個平局。
對於這個結果,以史密斯爲首的國外代表團,並不滿意。
爲了挖來這三名弟子,他們可謂是付出了不少的心力,準備一舉重創華夏,誰知道今年華夏的骨頭這麼難啃,看來,想要達到預期,不容易啊!
史密斯眼底劃過了一閃而逝的忌憚,面上卻是笑容滿面,“貴國果然人才濟濟,讓人佩服啊,雖說是友好切磋,不過沒有分出勝負,終究是有點小小的可惜了。”
許昌澤捋了捋鬍鬚,似是惋惜的看了那三幅古董書畫一眼,老神在在的意味深長道,“是啊,的確是可惜了。”
眼見華夏這位老頭子,居然順着自己的話,還就裝上逼了,史密斯嘴角抽了抽,當下皮笑肉不笑的挑眉道,“看來許老先生跟我的想法很一致,既然這樣,那咱們不妨繼續切磋,相比較於丹青,我個人更青睞於貴國的書法,用華夏的四字成語來說,去年的交流,讓我很是有些意猶未盡啊。”
要知道,去年華夏在國外代表團面前可謂是一敗塗地,尤其是丹青筆墨這塊兒。
史密斯如此說,分明就是在揭去年的瘡疤。
許昌澤眼底劃過了幾絲寒意,面上的笑容卻是沒有半分變化,只是語氣加重了不少,“光意猶未盡怎麼行,既然史密斯先生有此雅興,我們華夏代表團必定奉陪到底,力求讓史密斯先生能夠刻骨銘心纔好。”
許老爺子特別強調了刻骨銘心四個字。
史密斯眸光微頓,隨即朗聲大笑。
“那我就先謝謝許老先生的盛情了。”他指了指身旁的三幅古董書畫道,“既然剛剛的彩頭沒用上,那不妨延續到這一輪,您覺得呢?”
許昌澤笑的篤定,“當然好,求之不得。”
史密斯見此,不着痕跡的跟殷志豪對視了一眼,便直接走到了黃柏林和黃麗麗面前。
這一局,史密斯爲求穩妥,準備上來就祭出殺手鐗。
“黃老,接下來的書法比試,就勞煩您的弟子打響這第一炮了。”
黃柏林多少預料到了史密斯的安排,當下傲然頷首道,“史密斯先生放心,啓文必定旗開得勝。”
史密斯顯然對朱啓文很有信心,當下露出了一臉笑意,“那就好。”
另一邊,注意到史密斯的動向,許昌澤和唐建舟皆是目露凝重。
別看剛剛許老爺子表現的硬氣,但他心裡清楚,接下來的形勢很不樂觀。
要知道,筆墨丹青這一項,可是華夏最有把握的一項。
許驍勇固然是罕有的天才,但另兩名弟子亦是萬中無一,結果這場幹下來,居然只得到一個平局。
不得不說,今年國外代表團的實力,比他們想象的,要強悍的多了。
尤其是這個朱啓文,絕對是堪比許驍勇的存在,是罕有的天才。
許昌澤和唐建舟很清楚,他們這邊並沒有超越他的存在。
他們本來打第一局取勝之後,把第二局儘量追平就好,但現在有那些個彩頭在,平局就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了。
思及此,許昌澤和唐建舟對視一眼,皆是讀懂了對方眼底的想法。
下一秒,他們不約而同的朝着顧皇后走去。
許昌澤也沒賣官司,直截了當的肅聲道,“丹陽丫頭,現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一會兒要出場的那個朱啓文,是黃柏林的關門弟子,是跟驍勇比肩的天才,想要拿回那三幅國寶,這一局至關重要,如果按照我們原來的陣容去比,最多是個平局,所以,我希望你能出手,對付這個朱啓文。”
唐建舟亦是一臉懇切,“顧小友,咱們這邊只有你,擁有跟朱啓文一較高下的實力,還望你答應!”
說來,顧皇后上輩子執掌皇朝,向來信奉犯我國家者,雖遠必誅。
現在那些番邦外族,居然在華夏自家的地盤上玩心機,逞威風,顧丹陽看不見便罷,現在既然看見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爲了華夏,我自然義不容辭。”顧丹陽慵懶輕笑,“再者,我也想看看,這個朱啓文到底有多天才。”
眼見顧皇后答應的如此爽快,許昌澤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鄭重的殷切道,“丹陽丫頭,拜託你了!”
顧丹陽脣角上揚,墨色瀲灩的雙眸流瀉出了不容置疑的霸氣,“許老爺子放心,那些番邦外族既然敢把咱們的國寶帶過來,那就別想拿走了。”
許昌澤和唐建舟聽了這話,自是越發放心了幾分。
從始至終,盛世銘都寸步不離的站在顧皇后的身旁,自然將幾人的對話盡收耳中。
對自家娘娘的迴應,某位爺並不意外。
從很早之前開始,盛世銘就注意到,自家娘娘的護國意識相當強烈。
他雖然沒發一言,卻將顧皇后的話上了心。
之前,他對於流落在國外的國寶,也在進行一定的回收,但那大部分都是順便的,眼見自家娘娘似乎對此較爲看重,盛世銘暗暗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加快步調。
於是乎,幾年之後某一天,盛世銘直接送了顧丹陽一座私人博物館,裡面全都是流落在外的國寶,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因爲書法看的是字,用時較短,所以,書法的交流,通常是一個一個來的,也好讓衆人能夠欣賞一個人揮毫的過程。
這時候,黃柏林已然是帶着朱啓文走了出來。
朱啓文的樣貌只能稱得上一句周正,但他眉宇間的傲然,卻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種卓爾不羣的氣質,很是出衆。
朱啓文就位之後,史密斯不由看向了許昌澤,笑眯眯的開口道,“許老先生,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呢?”
“我們也好了。”許昌澤笑的胸有成竹。
隨着他話音落下,顧丹陽慢悠悠的從華夏一方走了出來,從容優雅,步步風華。
國外代表團的衆人看到顧皇后之後,再次一陣驚豔。
但驚豔過後,便是質疑了。
史密斯不由蹙眉道,“許老先生,您確定這位就是你們派出的弟子?”
許昌澤肯定頷首,“當然。”
這時候,柳心恬忍不住出聲道,“許老爺子,冒昧打斷一下,據我所知,這位顧小姐,不過是娛樂圈的明星,她什麼時候,變成你們華夏文化協會的人了?”
她一直以爲,顧丹陽是沾了盛世銘的光,纔會出現在這裡,但現在事情的發展,卻讓她難以接受。
面對柳心恬的質疑,許昌澤肅聲反問,“顧小姐不但是華夏文化協會的人,還是我許昌澤的關門弟子,文娛不分家,誰規定娛樂圈的人,就不能進文化協會了?”
柳心恬滯了滯,當下笑意歉然的看向顧皇后,“看來,是我唐突了,我只是不知道顧小姐還精通書法。”
顧丹陽眸光流轉,慢條斯理的勾脣輕笑,“柳小姐既然不知道,還冒然開口,的確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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