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呢?”鬱軒宇被小綠領進了院子裡。
“在,在如廁裡。”小綠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心裡滿是對自家娘娘的擔憂。
鬱軒宇沒走幾步,就聽到如廁裡的哀嚎聲,時高時低的,好不悽慘,“方柔,你這是怎麼了?”
方柔在如廁裡跟糞便進行着殊死搏鬥,卻在門外聽到了鬱軒宇的聲音,唔,他怎麼來了,怎麼專挑這種時候來?!
“沒,沒事,你別進來。”她下意識的就這樣說道,生怕下一秒那人就破門而入。
“娘娘,你就別逞強了,從剛纔到現在來來回回去廁所都好幾回了。”小綠專業拆臺一百年。
“她吃了什麼了?”鬱軒宇質問道。
“今早是和太后一起吃的午飯,食物都是從御膳房那邊拿的。”按理說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呀,應該說是不敢,小綠想起拿鍋紅豆沙,連忙說道,“是了,娘娘下午去了御膳房,然後端了一鍋甜食回來,會不會就是這個有問題?”
在裡面的方柔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小綠呀,你這把什麼都說了,這是專門來拆她的臺的吧……
“甜食?”鬱軒宇一聽就知道不對勁,立馬讓人把那東西拿去檢查。
而這個時候,御醫也終於邁着小碎步來了。
鬱軒宇見狀,對着裡面的方柔說道,“趕緊出來!”
“你以爲我不想出來啊,身不由己啊……”方柔在一旁扶着牆壁,捂着肚子,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好氣色此時都變成蒼白的,失去了往日的紅潤。
吃什麼藥不好,偏偏吃瀉藥?她不停的錘着自己的腦子,希望把裡面進的水都給錘出來。
正當她站起來,想要出去的時候,昏暗的房間裡打開了一道光亮,她下意識的拿手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再睜眼時,世界天旋地轉,她已經在一個男人的懷裡了,而且這男人她還很熟悉,鬱軒宇!
“我可以自己走。”方柔還是嘴硬,她低着頭,剛好在鬱軒宇的下巴一點,能夠很清楚的聽到他的呼吸聲。
“乖,聽話,等御醫看了就沒事了。”鬱軒宇低着頭。
方柔沒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內心在哀嚎着,老天,她已經拉的沒東西在拉了,但此時她的肚子卻還在絞痛着,簡直想下一秒就衝進廁所裡,繼續蹲……
太折磨人了,啊啊啊!
房間內,一片寂靜,每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御醫的身上。
方柔平躺在牀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讓御醫診斷着。
鬱軒宇則是坐在牀邊,跟着衆人一起屏氣凝神的等待着御醫的宣判。
“皇后身體怎麼樣了?”鬱軒宇沉着臉。
老御醫把手收回來,恭敬地回道,“娘娘這是吃了腹瀉之藥才導致這樣的,臣這就去開些止瀉的藥,娘娘喝下去休養兩日,就無礙了。”
“瀉藥?御膳房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后的食物中下藥?!”鬱軒宇眼皮一跳,拍案而起,“還有你們這院裡的宮女太監,是不是平時對你們太好了?!好到疏忽了對主子的照顧?!”
在場的下人一聽,立馬誠惶誠恐的跪下,小腦袋一低,就差與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這是開始對每個人問責了,小綠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上了。
“哎哎哎,你別朝他們發火,也別拿御膳房開刀,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做的,不關他們的事兒。”方柔連忙扯住此時正在大發雷霆的某人,御膳房的人充其量就是爲她提供了一個爐竈,可別把她拉肚子的事兒怪罪到別人身上。
但是她也不可能告訴他,其實是她刻意把瀉藥放到裡面去,而且還自己喝了……
“都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好了,別怪他們。”她扯着鬱軒宇的衣角,聲音虛弱,倒有幾分撒嬌的成分在。
鬱軒宇聽的心一軟,但還是對着那些下人沒好氣,“都愣着幹嘛,還不快隨御醫去抓藥?”
皇上金口一開,衆人如同得到赦令,都紛紛地出去各幹各的事情,而經過這次的事情,都紛紛在心上記上一筆,以後皇后的事情,絕對不能夠馬虎!
“有話好好說嘛,你這樣子會嚇到他們的。”方柔半坐在牀上,嘟着嘴,眼神不贊同的望着他。
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可以毫不顧忌的懟他。
鬱軒宇轉身,看着她那蒼白無血色的嘴脣,默默地給她倒了一杯水,走到牀邊,喂她喝下,行爲很關心,但嘴上還是不饒人,“就是你平時給他們慣的,主子沒主子樣。”
方柔聽到雙眼一瞪,雖然此時她毫無氣勢可言,但還是回懟道,“我這是平易近人,懂得體恤下人,你以爲像你們,沒事兒就對別人橫眉冷對的,活像別人欠了你們似的。”
“這麼伶牙俐齒的,看來是好一點了。”他輕笑的輕點了下方柔的腦袋,他還沒說她呢,結果她就開始教訓起他來了,“我還沒說你呢,沒事兒跑什麼御膳房。”
“我,我想自己做點東西吃不行呀。”方柔語噎,說的是義正言辭。
鬱軒宇一臉正色,對着搖搖頭,說道,“你怕是對自己的廚藝有什麼誤解。”
哎?嗆她?
方柔錘了下柔軟的被子,說道,“我廚藝好着呢,不信等我好了,給你做一頓滿漢全席!”
“你忘了那晚的事情了?”鬱軒宇好心提醒道。
“那晚是意外!”
早晚她會一雪前恥,讓眼前這人扭轉對她廚藝不好的誤解!
“呵,意外。”鬱軒宇一臉不信,他把水杯放下,走回去給她弄好被子,視線卻在枕頭邊上,移不開眼了,“這是什麼?”
他拿起一個小袋子,綢緞質地,料是好料,但這刺繡,實在是一言難盡……
“你怎麼隨便拿人東西啊,給我。”方柔眼疾手快的搶回來,小聲地說道,“還沒繡好呢。”
“你繡的?”鬱軒宇嘴角一抽,望着她手上那個醜不拉幾的東西,簡直就是不堪入目,不管是色彩,還是針線的技術。
“不給哦,是不是還可以?”方柔顯然對自己的刺繡技術有什麼誤解,只見她拿着自己還沒完工的荷包,一臉得意的對着鬱軒宇,暗示着快誇下她。
“你這女紅和你的廚藝一樣,以後還是少碰爲妙。”鬱軒宇毫不留情的往她心上插刀。
“你長的人模狗樣的怎麼說的話跟糞便那麼臭?這明明還可以好吧?”方柔斜着眼睛看他。
雖說是和別的人繡的出入有些大,但總的來說還是可以的。
方柔在牀上臭美着,鬱軒宇沒忍心打擊她,無奈的搖頭,“母后那邊朕派人過去說下,這幾天你先養好身子。”
“行行行,走吧走吧。”方柔推搡着他,她現在對他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哼,竟然說她廚藝和刺繡差?
等她好了,分分鐘亮瞎他的鈦合金狗眼!
鬱軒宇走到房門前,猶豫了片刻,想了想還是轉頭,對着她說道,“還有,以後別折騰這些有的沒的。”
這樣在折騰下去,估計整個院裡都翻天了。
方柔只覺的一口氣憋在胸口,反手就把枕頭往門口的方向丟,“去你的!”
然而她還是不夠對方反應快,就在她抄起傢伙的那一刻,鬱軒宇早就把門給關上了。
鬱軒宇把門關上,背對着房門,不用看也知道屋裡的那人現在的臉色,光是想想,他的嘴角就不自覺的上揚。
方柔發泄完後,大字型的往牀上一趟,雙眼無神,發出了靈魂拷問,“想死怎麼就那麼難啊……”
幾日後,她的身體也恢復了,又開始屁顛屁顛的往太后的院子裡跑,孝敬老人家的事情,無論她到哪裡,都是很願意做的。
“母后!”方柔還是像往常一樣,人未到聲先到。
“柔兒來了。”
此時太后正和鬱軒宇正說些什麼,她一見是方柔來了,雙眼都不自覺帶着光,連忙招呼着她進來。
“事情哀家都聽皇上說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啊,三天兩頭就病倒,這樣一來二去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呢。”太后果真是喜歡的她得緊,她一來到,就連忙給她倒茶了,“可是院裡的人照顧的不妥當?要不從哀家的院裡調幾名宮女過去?”
“不是這樣的母后,院裡的人都很好,是柔兒平時貪玩,鬼點子多,沒怎麼注意身體。”方柔連忙說道,她可不想因爲是自己的原因而讓這些大佬怪罪那些下人。
“母后你就別操心了,她啊,可對院子裡的人寶貝得緊。”鬱軒宇微側着頭,用手肘支撐着,似笑非笑的望着此時正乖乖喝水的她。
這精神這麼好,還一大早就跑來太后的院子裡,看來她的身子恢復的不錯。
“就你話多。”方柔瞪了一眼鬱軒宇。
這細小的動作和視線,讓太后不由得一愣,但心裡浮現出一絲欣慰,這兩人終於不在劍拔弩張,能夠好好相處了。
“你們兩個,好久都沒來母后這邊了,中午留下來吃飯吧?皇上可有事兒?”太后提議道,她得創造些機會,讓皇上和柔兒好好相處纔可以。
“皇上事務繁忙,我留在這兒陪母后就行。”方柔眼珠子一轉,立馬搶先說道。
鬱軒宇眉毛一挑,想躲他?
“無妨,這幾日朝中安寧的很,事務繁忙倒說不上。”
“那哀家這就命人弄點皇上和柔兒愛吃的菜式。”太后聽到皇上這樣說,喜笑顏開。
哈哈哈哈……
方柔臉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