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琴瑟和鳴

書房, 方父藉故出去陪方夫人了,獨留下方柔和鬱軒宇在書房。

鬱軒宇手單手撐着下巴,看着未下完的棋局, 似是想要把他下完, 他偏頭, 望着方柔說道, “來一局?”

方柔嘴裡嚼着點心, 望着桌面上那擺着密密麻麻的黑子白子,一陣頭痛,她連象棋都不太會下, 何況現在這圍棋?

她推手婉拒,“不了, 大早上的下棋, 傷腦, 傷腦。”

鬱軒宇搖頭輕笑,悠然站起身, 說道,“朕還沒參觀過你家,趁着現在無事,我們走一走?”

之前因爲她的原因,他連帶着對方丞相也沒什麼好感, 自然兩人也不往來。

方柔點頭, 順帶把糕點都拿上, “那走吧。”

之前她是對這裡不熟悉, 但也住了這麼多天了, 一些路線她還是知道的。

方柔把他帶到自己院裡的花園裡,然後走到一張石凳上坐下, 丟了一個糕點進她的嘴裡,一點也沒有理會鬱軒宇的意思。

“想不到方府雖小,倒也雅緻。”鬱軒宇環視了下週圍的擺設和陳列,再加上隨處飄來的花香,身處其中,倒是會讓心境平和。

方柔小時候就是在這裡長大,無論是牙牙學語的時候,還是剛會走路的時候,亦或是少女時期,鬱軒宇站在這裡,腦海裡遐想出各個時期的方柔,不禁眉眼柔和了起來。

“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方柔附和道,比起皇宮裡的御花園,她倒是更加喜歡這個小花園,是因爲這具身體從小在這裡長大的關係嗎?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你這次出宮,到底是要幹什麼?”

方柔仰頭問道,她老是覺得他和文墨兩人神神秘秘的,而且這幾天還不讓她跟着。

鬱軒宇瞥了她一眼,倒也沒隱瞞,“徹查胡宇。”

“胡宇,胡?”姓胡的?

她試探性的問道,“該不會是,胡貴妃的哥哥吧?”

“嗯。”這音節從鬱軒宇的鼻孔裡哼出,“不是你說了最好親自去查這件事情,給別人一個交代的嗎?”

方柔用食指指着自己,頓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他這話的意思怎麼感覺就像是這事是她讓他這樣做的呢?

“那結果呢?”他選擇今晚回去,這就說明事情已經調查的查不多了。

鬱軒宇在她旁邊坐下,沉吟道,“胡宇貪贓枉法,視朝中紀法於不顧,這事,我會好好處理的。”

方柔吃着糕點,似懂非懂的點頭,心裡爲胡曉晴的大哥默哀,這等事被查出,估計他的仕途,也就涼涼了。

“阿嚏!”方柔被這花園裡的花香味刺激到,打了一個大噴嚏,也把嘴裡的食物給噴了出來。

鬱軒宇則是以爲是她受涼纔會這樣,他施施然地站起身,“還是回屋吧,天氣涼。”

“哦。”方柔應承了一聲,極不情願的站起身,奈何眼睛卻進了沙子,“等下等下,我眼睛。”

她拼命的揉着眼。

鬱軒宇回頭,關切的朝她走去,“眼睛怎麼了?”

“好像進東西了。”方柔朝着鬱軒宇眨眨眼,企圖通過眨眼的方式把眼裡的異物排出,但那異物感還是存在着。

“別亂動。”鬱軒宇摁住她那搖晃的腦袋,傾身而下,用手輕捏住她的眼皮,在她眼上吹起。

而這一幕,被前來的方母看見。

從方母站在門口的角度望去,簡直就像是鬱軒宇低頭擁吻着自家女兒呀!是誰說他們感情不好的?

看來柔兒進宮許久,與皇上朝夕相處,也扭轉了他先前對她的印象,方母欣慰的點頭,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免得打擾他們。

“好了。”鬱軒宇站直身子。

方柔眨巴着眼睛,搖搖頭,眼中的異物感已消失,“沒事了。”

“那走吧。”鬱軒宇轉身,依舊走在前面,波瀾不驚,只有那垂在身側緊握的雙手,還有那異常跳動的心跳聲,透露着他的緊張。

然而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柔則是毫不知情,神經大條的走在鬱軒宇的身旁。

夜晚,鬱軒宇和方柔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方柔是食肉動物,雖然不討厭青菜,但是如果在有肉的情況之下,她的筷子還是會選擇肉類的,所以剛吃了沒多久,方母他們就察覺到,方柔經常夾肉,常常是碗裡還沒吃完,手中的筷子就伸出去了。

方母看着女兒如此偏食,一臉的不贊同,她給她夾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到她的碗裡,耐心地說道,“柔兒願意吃肉是好事,可也不能夠只吃肉呀,要營養均衡,來,吃些青菜。”

方柔聽話的夾起青菜,猶如兔子吃食一般吃了起來,心裡排腹道,原來這原主之前不愛吃肉的啊,難道是爲了保持身材???

鬱軒宇輕掃了下方柔,替她解圍道,“許是柔兒想着今晚便要回宮,可能要有些時日都不能夠吃到丞相府裡的菜,才吃的多了些,說起來,朕,還得向丞相和夫人賠個不是,柔兒進宮許久,卻極少帶着她回丞相府拜見丞相,而且她,還消瘦了不少。”

他邊說,邊給方柔夾着菜,大多數都是以肉爲主,這番行爲和說辭,倒像是有點護妻的意思。

“皇上說笑了。”方丞相瞅着鬱軒宇現在這行爲,也實在是說不出什麼話,只得附和着。

雖然不明所以,但那顆擔心着女兒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至少現在看來,皇上對待方柔,並非是想之前在宮中傳聞那樣,甚至還,寵愛有加?

方柔看着碗裡的肉,臉上終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心想着,這鬱軒宇挺上道的嘛,知道她喜歡吃。

她暗地裡對着鬱軒宇努努嘴巴,暗示着他給她夾下那邊的菜,剛纔因爲擺得太遠了,都沒有吃到。

而鬱軒宇也明瞭方柔的意思,倒也不惱怒,反而是心甘情願地當起了夾菜工。

一人夾,一人吃,方丞相看着兩人這和諧的樣子,不忍打擾,倒也沒再說話。

晚飯過後,方柔便會房間收拾東西了,馬車已在外面候着,今夜,是回宮的時候了。

方柔在房間收拾着東西,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她回頭,發現是方母,展露笑顏道,“娘,怎麼過來了。”

“娘過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方母走到牀邊坐下,幫着方柔一起收拾着衣服。

“不用,娘,我這沒多少東西,很快就弄完了。”方柔按住方母的手,不讓她幫忙,畢竟,這也沒多少東西。

方母沒有停手,眼睛瞥着方柔,暗自思忖着該如何開口的時候,方柔倒是看出了方母的猶豫。

“娘,莫不是有話想要跟柔兒說?”方柔把衣服放到一旁,在方母身邊坐下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方母話音一頓。

“只是什麼?”

“只是柔兒,雖然你現在已經是皇后了,與皇上是夫妻,但,在外面,還是要顧及下的,知道嗎?”方母提示的很隱晦。

“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方柔一頭霧水,實在是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方母見她一臉木頭樣,不由得腕了她一眼,“今天在花園裡,你不是和皇上旁若無人的在親吻着嗎?以後可不要在外面這樣做了,知道嗎?這就算要做什麼,那還是得要回到房間才那個……”

“哎哎哎,娘,你誤會了,我和他今天不是你想的這樣。”見方母越說越過分,方柔連忙解釋道,“今早是我眼睛進東西了,皇上他幫我吹來着,絕對不是您想的這樣。”

只是這番解釋,在方母看來,那是多麼的蒼白無力,畢竟,眼見爲主,腦補爲輔嘛。

這在她看來,這只是自家女兒太過年輕了,害羞了。

“你現在的心情,娘懂,好了,不阻礙你繼續收拾東西了,娘回去了啊。”方母對着方柔擺手,暗示她都知道。

這誰不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嘛。

方母笑得詭異,而方柔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嘀咕道,“你懂啥呀。”

這誤會可大發了,方柔鬱悶的想着。

待她簡單的收拾了下後,便和小紅小綠一起出去坐馬車了。

方柔剛上馬車,便看到鬱軒宇正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她坐到了一個離他稍遠的位置上。

但馬車上地方就這麼大,而剛起步的時候,因着遇到石頭,還抖了一下,鬱軒宇趁勢把她往自己身旁拉去。

“謝謝。”方柔身子後傾,拉開了自己和鬱軒宇之間的距離,免得等下心跳又加速了。

氣氛再次陷入了沉默。

方柔輕咳一聲,想着說些什麼,“那個,今天我還以爲文墨也會一起來呢,沒想到就你一個人。”

聽到她談及文墨,又想起那天文墨所說的話,鬱軒宇睜開眼,語氣酸溜,“他沒來,你很失望?”

“倒也不是。”方柔打着哈哈,他這話說的,她可沒辦法接啊……

丞相府離皇宮的距離不算遠,不過半刻鐘的功夫,他們便已經進入了宮裡了。

“娘娘,到了。”小紅撩開簾子,對着方柔說道。

方柔見狀,立馬下車。

鬱軒宇緊隨其後。

她走了好一會兒,發現鬱軒宇還是跟在她的身後,不由得停下腳步,疑惑開口道,“皇上不回去睡覺?”

聽到她這個問題,鬱軒宇又拉下臉來了,“你想讓朕回哪去?”

那當然是回胡貴妃那裡了,方柔直覺想這樣說,但看到鬱軒宇這黑沉的臉色,倒是適時的閉上了嘴巴。

“沒,沒有。”她打着哈哈。

這什麼跟什麼啊,全亂套了,方柔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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