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上, 因着胡宇之事證據確鑿,鬱軒宇下令撤了他的官職,從此不得參加任何仕考。
而胡父則是因爲兒子犯下如此大錯, 羞愧難當, 更是沒有顏面繼續在朝廷之上待下去了, 便私下找了皇上, 把他貶去蠻荒之地, 當一個清貧小官。
深得皇上寵愛的胡貴妃的哥哥貪污,被撤官職,其父則是因子之過錯被調去了偏遠小鎮, 這事兒,幾乎是在皇令下達的那一刻, 便傳遍了後宮。
一時之間, 衆人譁然, 胡貴妃成爲了衆矢之的,也成爲了宮女太監們茶後談資的對象。
“你聽說了嗎, 胡家的事情。”兩個宮女在宮裡的過道上邊打掃,邊說着話。
“今天都傳開了,能不知道嗎?”
“想不到這胡家的哥哥竟是這樣的人。”
“就是啊,竟然勾結官商,還壓榨百姓, 就在這京城呢。”
“這胡家倒了, 就是不知道這胡貴妃……”兩人小聲地議論着。
方柔經過這裡, 聽到她們兩人談論的事情, 腳步一頓, 在她們的身後站定,“看來是分配給你們的活不夠多?竟然在這裡嚼舌根?”
她叉着腰, 模仿着之前上班的時候,上司訓話的樣子。
兩個宮女在背後說的歡暢,突然之間卻出現了一個女聲,這可嚇了她們一大跳,連忙跳開了一段距離,還下跪着。
“皇后娘娘。”
見那兩個宮女被自己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方柔於心不忍,想着這次就這樣嚇嚇她們就好了,以儆效尤,“這次的事情本宮就當做是沒發生過,但是如若再有下次,就罰你們掃茅廁,知道了?”
“是,娘娘。”兩人怯怯的應了一聲,便結伴走了。
方柔知道,這胡家的事情早在這宮裡傳開了,爲了避免再有這種亂嚼舌根的事情發生,傳到胡貴妃那裡徒惹她心傷,倒不如她用皇后的權利先立個規矩。
“小紅小綠,你們下去給她們帶個話,以後這工作的時候,不得在議論妃嬪和朝堂之事,若在被人聽到,”方柔話語一頓,額,應該要做什麼處罰呢?逐出宮?這可太殘忍了點,都只是在這宮裡打工的不是,那就,“定有重罰。”
“是,娘娘。”小紅小綠應下。
鬱軒宇下了早朝後便來了太后那兒,兩人也聊了有些時候了,方柔纔過來。
“母后。”方柔提着裙襬進門,依舊是人未到聲先到。
太后聽聞是方柔,立刻收斂了凌厲的眼神,改而換上一副慈愛的神情,“柔兒,快些過來,這幾日母后可念想得緊呢。”
鬱軒宇擡頭,也注視着方柔,雖然那神情還是淡漠了些,但那眼底的笑意卻騙不了人。
“知曉母后想念,柔兒這不是清早醒了便立即趕來了嘛。”方柔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盒糕點,遞給太后。
“這是,你母親做的糕點?”太后接過,只稍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出自方母之手。
方柔點頭,“柔兒覺着好吃,特地帶多了些回來,想着給母后也嚐嚐。”
“你母親做的糕點,當然好吃。”太后拿出一塊糕點,輕咬一口,眼裡閃過一絲懷念,還是那味道。
繼而佯怒的望着鬱軒宇,“你瞧瞧人柔兒,出宮了還不忘給我帶些東西,你卻什麼都沒帶。”
“母后。”鬱軒宇無奈一笑,只希望她能饒過自己。
方柔還是笑着,但心裡卻在想道,罵,繼續罵他,這人就是欠罵。
太后和方柔繼續說了一會兒話,原本以爲鬱軒宇會藉故離去,沒想到卻一直在隔壁安靜的陪着,太后自然是看出了鬱軒宇的變化,那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
“昨晚母后睡得不踏實,今兒想着睡個回籠覺,皇上,你在這陪柔兒多坐會兒,說會兒話。”太后眼神示意着方柔,可得要好好的把握機會,她也只能夠幫到這兒了。
隨後,便帶走了屋裡的侍女,只剩下鬱軒宇和方柔。
方柔見這下四處無人,還特地的坐得離鬱軒宇近點了,她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知道我剛纔在來的路上聽到了什麼嗎?”
“聽到什麼了?”鬱軒宇順着她的話接下去,但是注意力卻放在了她這次主動靠近自己的點上。
方柔見他這樣說,也來勁了,她擼起袖子說道,“這胡家被撤職之事,已經傳進來了,宮裡的人都知道呢,今天我走過來,就聽到有幾個人在背後議論着呢。”
鬱軒宇挑眉,沒搭話,讓她繼續說下去。
“不過你放心,今天我把那些人狠狠地說了一頓,估計也能夠消停幾天了,你可得好好地安慰下你的心上人,這種關鍵時候,可不能夠不重視啊,這最起碼這保護措施要做到位,不然這胡貴妃在這宮中,可是很難走下去的。”
方柔越說越起勁,已經在腦海裡腦補着寵妃因爲家族的問題,而被人陷害冷落的場面了。
爲了防止這直男皇上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她特意好心地提醒道,免得他傷了別人的心。
“這你放心,只要你不使絆子,相信這宮裡都會相安無事的。”鬱軒宇煞有其事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走了出去,嘴角里勾起了不易察覺的笑意。
“只要我……”方柔的嘴角一抽,立刻追上了他的步伐,“你這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爲非作歹,是那顆老鼠屎是吧?”
“知道就別說出來。”鬱軒宇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這還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這能不能向人家文墨學學,人家多會說話呀。”
方柔沒來由的提起了文墨,倒是也成功勾起了鬱軒宇的怒火。
“朕是沒有你心心念唸的文墨會說話,但你別忘記,你現在是誰的女人!”
“別老是一副霸道總裁上身的模樣,姐不吃你這套!”方柔伶牙利嘴,話末,還瞪了一眼鬱軒宇。
方柔從鬱軒宇身邊走過,她沒有看到腳下的一根香蕉皮,就這樣直直地踩了上去,腳一滑,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後仰。
哎???
“小心!”鬱軒宇倒吸一口氣,連忙的伸手扶住她,眉頭緊皺道,“怎地這般莽撞,起來,我看看有沒有傷着。”
方柔望着鬱軒宇的臉,鼻腔裡還有那股濃厚的男性氣息,老臉終是一紅,她連忙的站起來,視線在地上的香蕉皮停留,有些結巴道,“誰,是誰把這香蕉皮放這兒的,這不是專門讓人摔倒的嗎。”
這不是專門讓她出醜麼。
方柔沒有過多的停留,也沒有在看鬱軒宇一眼,急匆匆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鬱軒宇無可奈何的一笑,隨即喚來公公,“把御書房裡堆積的文宗搬到皇后院裡,朕今天去她那兒辦公。”
他倒是要瞧瞧,她還怎麼躲他,鬱軒宇眼裡閃過一絲壞笑,望着方柔落荒而逃的背影。
“是。”公公應聲道。
而這一切,都被在拐角處的胡曉晴看到,她的眼裡閃過一股悲哀,不由得想起剛纔在宮門外,爹爹同自己說的話。
“晴兒啊,爹和你大哥,恐怕這輩子都再難有機會回到京城裡了,你,好好保重,可切莫讓有心之人陷害了,知道嗎?”胡父一夜之間,頭髮也白了許多,他眼含熱淚,雙手扶在胡曉晴的手上,不停的顫抖。
說到底,都是他,都是他管教不嚴,這才讓自己的兒子闖出如此大禍,只希望,不要連累在宮中的女兒纔好啊。
“知道了,爹爹,你和大哥,也要保重身體,知道嗎?到了之後,記得稍信回來。”胡曉晴淚流滿面,今天只有爹爹過來,大哥因爲這次的事情,以無法在入這宮中之門了。
而這京城,現在也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皇上,是個明君,但宮裡人心叵測,你自小就心思單純,不懂這個中關係,今後遇事,不要強出風頭,要懂得明哲保身,知道嗎?你有皇上的寵愛,想必也能夠安穩的度過這一輩子。”胡父不放心女兒,再次囑咐着。
“晴兒知道。”胡曉晴哭着點頭。
“好了,爹不宜在這久留,反正你好好的啊,爹爹和大哥,再也能夠護着你了。”胡父一抹眼中的淚水,強行扯出了一個笑容。
回憶結束。
胡曉晴依舊站在角落,望着鬱軒宇和方柔方纔站着的地方,雙手狠狠地抓着牆壁,勾起一抹嘲弄,“皇上的寵愛?”
自古帝王之心難測,而如今,皇上對自己也不在如從前那般了,雖然寵愛依舊在,但那眼裡,卻不再是她了。
都是因爲方柔!如果沒有她,她和皇上,也不會生出這麼多的間隙,都是因爲她!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此時的胡曉晴已瘋魔,她把爹爹貶職大哥撤官還有自己被冷落的事情全都怪罪在方柔身上。
她絕對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胡曉晴的眼裡閃過一絲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