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因爲豆豆的哭聲而停止了樂曲,燈也點亮了不少,而豆豆……
懷瑾瞪大眼睛,很慚愧。
因爲豆豆額上的紅包擺明是自個孩子的傑作,寶寶不可能,那就是貝貝了襤。
“哇嗚……爹爹,貝貝姐姐打我。”豆豆撲進父親懷裡,哭着指控。
果然鱟!
懷瑾扶額,看着那邊打完人又悠然自得去送酒的女兒,她上前一把拎過來,嚴肅地問,“貝貝,是不是你打弟弟了!”
“對啊!”貝貝在母親的厲色下還能這般爽快的答應。
厚!還敢承認!
“你怎麼可以打弟弟,我有教過你這樣嗎?都多大了還這般不懂事,快跟弟弟道歉。”真是丟臉。
“爺爺跟我說過,以前,誰欺負爹爹,你都會欺負回去的,因爲爹爹只有你能欺負。”貝貝很聰明地搬出爺爺,又把謙謙拉到身前當保護盾,“所以咯,誰欺負弟弟,我和哥哥也會欺負回去,因爲弟弟只有我們能欺負!”
懷瑾瞪大眼珠子,這就是傳說中的上樑不正下樑歪嗎?
她轉身把頭直接埋在某人肩頭,真的好失敗。
祈天澈低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貝貝又看向自己的爹爹,“何況,爹爹剛纔也說了,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大人不用幹涉。”
祈天澈:“……”
夫妻倆滿臉黑線的對望。
他們能不能不要承認這個孩子是自個家的?
這就是典型的坑爹坑娘啊!
“哈哈……”倒是被打的孩子的爹忍不住放聲大笑。
“所以,這是我跟豆豆弟弟之間的事。”貝貝說着走向豆豆,豆豆一看她靠近嚇得不敢再哭,連忙躲到爹爹身後。
貝貝站在他身邊,“豆豆,你覺得姐姐該不該給你道歉?”
那笑容純真無害,眼裡卻是滿滿邪惡,可不就像及了某人嗎?
豆豆被騙下樓後,就被貝貝姐姐用杯子哐當了一下腦殼,貝貝姐姐好可怕!
他嚇得一下子哇地大哭,“爹爹,豆豆要回家!豆豆要回家……娘……娘……”
“貝貝,回去寫‘我錯了’一百遍!”懷瑾拿出嚴母的範。
“是!那,爹爹,媽媽,我們回宮吧!”貝貝立即甜甜地上前抱大腿。
懷瑾看向祈天澈:你女兒這會怎這般聽話?
祈天澈輕笑,在她耳畔說,“因爲可以提前回去了。”
“……”
※
當夜,用了晚膳後,似雪院裡,三個孩子圍着一張桌子,手握毛筆認真地接受懲罰。
除了寶寶姿勢端正,拿筆端正,寫的字也端正外,其餘兩個……
貝貝都上了好幾年學堂了,還是拳頭握筆。
謙謙也一樣,不過他純粹在玩,在紙上塗鴉,弄得連臉上,衣服上都染了墨水,小花貓一個。
這畫面,很有愛。
懷瑾收回偷窺的目光,挽上丈夫的手,“祈天澈,孩子們相親相愛,真好。”
“你教得好。”祈天澈低頭淺笑。
她皺了皺小臉,“是我們!”
“娘子功勞最大。”他牽起她的手離開,以免吵着孩子。
“不敢當,不敢當。”懷瑾‘謙虛’地說,笑着挽着他的手。
兩人回到落梅院那邊的石桌,花前月下,美酒佳餚,再加上烤肉,簡直是人間天堂了。
春夏交替之際,夜裡涼風習習,不熱也不冷,很適合烤肉。
祈天澈將烤好的肉片包進一片翠綠的蔬菜裡喂她,當然,這又是她的新吃法,這菜還是從蘇敬菜園子裡摘回來的。
“孩子們在接受着懲罰,我們卻在這裡享受,會不會太過分?”說歸說,還是張嘴咬了好大的一口,然後就着他的手反喂他。
“待會烤些給他們送去。”他笑了笑,低頭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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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眉眼彎彎。
這廝即便有了三個孩子,對她的寵愛也一分都不會少,甚至給她的愛比給孩子的還多。
十年如一日地寵着她,慣着她,只增不減。
接下來,兩人一塊替孩子烤肉,讓李培盛送去。孩子們一聽到是爹爹,媽媽特地獎勵給他們的,於是寫得更認真了。
解饞了,兩人飛身一躍便上了屋頂,這是他們夜裡孩子不纏着的時候,經常乾的事。
看星星,數星星。
此時,某女偎在某男懷中,數來數去還是數得好亂。
祈天澈握住她的手指頭,放到嘴邊輕吻了下,俯首,溫柔似水,“轉眼又過五載,娘子可有什麼願望是爲夫可以幫忙實現的?”
懷瑾很認真地想了下,勾出壞壞的笑弧,“什麼都可以?”
“只要爲夫能做得到的。”他淺笑應允。
“你肯定做得到,因爲這個願望除了你,沒人做得到。”懷瑾笑意更深。
“嗯,娘子你說。”他有種不祥的預感,開始有些後悔問了。
懷瑾雙手纏上他的脖頸,笑顏如花,“爲妻想休夫。”
“……這個太難了,換一個。”他皺緊雙眉。
懷瑾又認真想了下,笑得跟壞了,“沒有大姨媽!”
“……咱們還是談談怎麼休夫吧。”
“……”
兩人互瞪半響,異口同聲地笑了。
他將她攬回懷中,她幸福的依偎着他。
天上的星星彷彿也更閃亮了。
※
朔夜國吞併了月朗國後,已是一統天下。
而在明君的統治下,更加富強國強。
聽說,在皇后共同治國下,朔夜國更加繁榮昌盛了。皇后留給歷史的不再只是彪悍囂張的形象,而是一個名動整個擎滄大陸的奇女子。
因爲她的奇思妙想總是能讓百姓過得更好,聽說朔夜國的乞丐在五年之內不停的減少,因爲皇后提出一條,國家徵兵不論出身,只要無病無痛,都可以。
皇后還做了很多很多,譬如,包下一大片土地,僱用那些流落街頭,無處安身的女子,籤的是工作約,而非賣身契,每月都有銀子領。
就這般日復一日下去,朔夜國的繁榮和民心是歷史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比不過的。
於是,開始有中土之外的國家來示好了,甚至,聽說皇上和皇后有一個掌上明珠小公主後,不惜說出可以入贅爲駙馬的話來,只爲能傍上這麼個泱泱大國。
今日,就是爪哇國的王帶着自己的幾個王子到訪,作爲一個泱泱大國,自是盛情款待。
而學堂上,完全還不知自己的終身大事已經開始被提及的貝貝,正努力地要把夫子氣死。
“公主,‘垂死病中驚坐起’後一句是什麼?”夫子手拿書卷,搖頭晃腦地問。
“無人知是荔枝來’。”貝貝拋了顆蜜餞入嘴。
“……病重還惦記着,此人究竟是有多愛吃荔枝?”夫子只敢小小聲嘀咕,看看這些孩子中,有比她小的好幾個,有哪個像她這般頑劣的。
抖了抖手上的書本,繼續問,“淮水東邊舊時月?”
“夜深還送荔枝來。”
“……舉杯邀明月?”
“閒拈雙荔枝。”
“……寂寞空庭春欲晚?”
“日啖荔枝三百顆。”
“……”夫子倒地不起。
貝貝一臉無辜地看向坐在旁邊的哥哥,“哥哥,我答對了嗎?你看夫子都開心得倒下了。”
寶寶瞥了眼倒地的夫子,那哪裡是開心的,明明是氣的!
“嗯。”他還是點頭了,因爲他打算把夫子氣醒。
果然,夫子一下子醒了,起來,拂拂衣服,不敢太明顯地瞪了眼向來聰明沉穩的大皇子,而後,繼續頭疼地看向頑
劣不堪的公主。
“公主,勞煩你解釋一下‘有容乃大’的意思。”拼命的擠出和藹的笑容,膝蓋幾乎要跪求了。
貝貝偏頭,很認真,很認真的想了下,露出兩排小白牙,小手指指向坐在身後的小男孩,“像肖麒的奶孃,有容又有奶,簡稱,有容奶大!”
夫子兩眼一翻,二度倒地。
五歲半的肖麒一知半懂地看着貝貝姐姐,然後繼續玩他的小木劍。
正當貝貝以爲煩人的夫子再也不會出現的時候,夫子又靠他頑強的意志力爬了起來。
這次,是直接趴在書桌上。
“公主,請解釋一下‘耿耿於懷’。”
貝貝聽了,立即抱胸,“夫子,我還這麼小,這樣真的好嗎?”
“……你可答得出來?”
“是不是我答完這題就可以下課了?”貝貝討好地問。
夫子看着這張燦爛笑臉,再想起她氣人的本事,若是再讓她待到下課,自己估計會先被氣死。
“嗯,只要你答得出來。”於是,冒着被殺頭的危險,點頭。
貝貝笑了,猛地拍桌而起,“就像我爹爹常常對我媽媽做的那樣,緊緊抱在懷裡!”
“……”
夫子三度倒地不起,這次恐怕是真的一時半會醒不了了。
“好耶!好耶!下課了,下課了!去玩了去玩了……哥哥,我要去尋寶了。”貝貝拿出自己的小挎包背上,歡快地跑出學堂。
這間學堂設在宮裡,是媽媽提議的,讓一羣孩子一塊唸書纔有趣,所以表弟們也都一塊上課了。
寶寶慢條斯理地收起書本,過去牽起弟弟的手,順便護送其餘幾位弟弟去跟他們的管家會合。
“聽說了嗎?爪哇國這次來是來提親的,要娶咱們的公主呢。”
“咱們的公主不是就一個嗎?那可是皇上和皇后的心頭肉,他們也真敢。”
“聽說是要入贅我國當駙馬呢,若是如此的話,皇上和皇后極有可能會答應。”
正在假山後尋寶的貝貝聽到經過的宮女的談話,愣了好一會兒,苦着一張臉跑了。
剛把幾位弟弟護送完的寶寶,正牽着謙謙回家。
貝貝突然哭着跑來,直抱住他,“哥哥,爹爹和媽媽是壞蛋,要急着把我嫁掉了!嗚嗚……哥哥,你幫我!你一定要幫我!”
寶寶俊俏的小臉思索了下,皺了皺眉,“怎麼幫?”
“對啊,姐姐,謙謙也幫你!姐姐是要一直陪着謙謙的,誰也不能搶走。”謙謙也很義氣地拍着小胸脯道。
貝貝立即抹掉眼淚,抱住哥哥弟弟,姐弟三開始在密謀着什麼。
接待爪哇國的大殿外,三個皮膚有些黑,身材看起來越明顯粗壯的小男孩正在玩耍。
“喂!你們……”貝貝閃亮現身,可是在看到那三個明顯比他們姐弟三任何一個都壯的男孩後,不禁嚇得吞了吞口水,朝他們勾手指,“你們給我過來!”
三個小男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白嫩好看的女孩,尤其她身上有一種像朝陽一樣的東西。
兄弟三相互看了一眼,點頭,跟她走。
花園這邊,已經拿好麻袋做好準備的寶寶和謙謙,看到貝貝帶來的人,兄弟倆皺眉的樣子如出一轍。
“哥哥,那個人比你和姐姐都要大耶!”謙謙興奮地喊。
寶寶也覺得,他們不是那幾個人的對手。
武的不行,那就來文的好了。
越走越近,貝貝着急地打手勢。
寶寶對她搖頭,貝貝卻是眼前一亮,笑了。因爲哥哥的背後,她可愛的謙謙小弟弟已經在奮力爬上假山了。
“你就是這裡的公主嗎?”有人問。
“是啦是啦。”貝貝不耐煩地擺手。
然後跟謙謙弟弟用手指頭倒數。
“公主,我們是……”
還沒說完,已經
被謙謙一個泰山壓頂,撲倒在地,並且用麻袋蓋住,騎在上面狂揮拳頭。
“嚯嚯……嘿嘿……”
還邊打邊喊,完全是武俠夢上身了。
剩下的兩個男孩見兄弟被打,也掄起拳頭。
寶寶見狀,也撲了上去。
於是,六個孩子,一場混戰開始。
“哥哥,這邊!”貝貝爬上矮矮的假山,張開麻袋,大喊。
寶寶明白,立即將人引過去,然後閃開,貝貝從上面跳下,精準地裝了個正着。
最先被打的那個早已無力還擊。
謙謙完全打上癮了似的,又跑去幫哥哥姐姐制服另外兩個。
力氣不夠,就抱大腿,再不行就咬。
反正欺負他哥哥姐姐就不行!
“好了,可以了。”寶寶拉開弟弟妹妹。
三個男孩拉下罩住自己的麻袋,都已被揍得鼻青臉腫,滿臉不服。
“喂!你們誰還要娶本公主啊?而且我聽說不是我跟你們走,是娶我的人要來這裡跟我生活,在這裡,沒有人給你們撐腰,我每天虐待你們,把你們揍成豬頭。”貝貝惡狠狠地威嚇,還攥小拳頭。
“哼!沒見過這麼兇的姑娘,誰要娶誰有病!”三個小男孩氣呼呼地走了。
貝貝看着他們的背影遠去,開心地回身和哥哥弟弟擁抱。
“哥哥,弟弟,我再也不用嫁了!要我當那三個人的新娘子,死都不要!”
寶寶低頭查看弟弟有沒有受傷,再查看妹妹,儘管自己被揍了一拳在肩上。
因爲他是哥哥,哥哥必須要保護好弟弟妹妹。
當別人的三個王子回來告狀的時候,懷瑾和祈天澈尷尬了,但聽到他們一直嚷嚷着不要娶公主,不要娶公主,他們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那兄妹三人很護短,容不得外人欺負自己的兄弟妹一根汗毛,也不知是遺傳了誰的。
於是,這場和親之宴就此作罷,他們離開時,送了很多東西算是賠禮道歉。
……
“皇上,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爪哇國的隊伍剛走,祈天澈和懷瑾正打算回承陽殿看孩子,小三小四,還有包子,火急火燎地趕來,劈風跑在最前頭。
見此,祈天澈和懷瑾相視一眼,很默契地浮現出三個字:不會吧?
“皇上,大皇子,二公主,三皇子……”
“娘娘,是這樣的……”
三人一上來就急得七嘴八舌,他們一個字也沒聽明白。
“都給我閉嘴!”懷瑾大聲喝住他們。
很好!三個立即把嘴巴閉得比蚌殼還要緊。
“包子,你說!”懷瑾點名,因爲包子是奉命照顧孩子的。
“回娘娘,奴婢按照往日去學堂接皇子公主他們,可是奴婢到了之後才知道學堂提前下課了,等奴婢回到承陽殿,就只看到這些,還有一封信。”包子連忙把帶來的東西呈上。
懷瑾看到那三件東西,頓時傻眼。
不敢相信地看向祈天澈,“怎麼可能?”
她明明藏在那個觀魚池裡的,他們沒理由會懷疑她藏在水裡。
“看來,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了。”祈天澈笑道。
那三件東西就是孩子的娘讓孩子找的,找到的話就帶他們去遊歷江湖……
遊歷!
夫妻倆幾乎同時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連忙打開信來看。
上面只有三個字:江湖見!
“靠!”懷瑾忍不住爆粗了,“這三個熊孩子到底是有幾個膽,居然就這麼跑出去了。”
越長大,她就越懷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誤,當初是不是該按照古人來教的好,讓他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而今也不至於這麼叛逆啊。
“好啦,不要懊悔,孩子這樣成長,我很高興。
”祈天澈摸摸她的頭,淺笑。
“祈天澈,現在那三熊孩子離家出走耶,而且還是去江湖中玩,他們毛都還沒長齊呢!”懷瑾氣得臉紅紅。
“乖,彆氣了,沒那麼嚴重,九衛士存在的目的就是他們,不會有事的。”祈天澈絲毫沒有生氣。
懷瑾懷疑地看向他,就算他平日裡再好脾氣,孩子叛逆的時候,尤其氣她的時候,他板起臉來可比誰都可怕,怎麼這會……
“祈天澈,你老實說,這裡面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貓膩?”不然他怎麼可能這麼好說話。
“沒有。”可惜,他那抹促狹的笑出賣了他。
“說,你是不是有偷偷給孩子們暗示。”她板起臉逼供。
他忍俊不住地捏捏她的小臉,俯首,悄聲對她說,“爲夫也想出去玩。”
懷瑾愕住,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玩心一點兒也不重,絕對不可能會爲了自己能出去玩而放下國家大事。
只有一個可能!
他,是爲了她!
“祈天澈,你……”她不爭氣地哭了,被他感動的。
撲進他懷裡,“你不用這樣的。”
祈天澈知她懂了,擁着她,“你也六年沒真正出去遊玩過了,起初爲夫打算隔兩年就帶你出去玩的,但是謙謙還太小,而且,瓔珞還沒懷上孩子,你更沒法安心地去玩。所以,爲夫覺得是時候了。”
“討厭!討厭!”聽到他這麼說,她哭得更猛了,使勁把眼淚蹭在他身上。
“討厭就是喜歡,嗯,我知道。”祈天澈輕笑,放開她,爲她擦淚。
“那國家大事呢?”他就這麼說走就走了?
“我跟蘇敬提過花無闕是個好苗子。”
“噗!”懷瑾笑噴。
蘇敬這幾年一直都在物色可以繼承他宰相之位的人選,那個人他滿意還不算還得君滿意。
既然君王都給出指定人選了,估計這會蘇老頭正在花無闕那把花無闕煩的不要不要的呢。
不過現在天下太平,太平得簡直讓當兵的有些無聊了。
他即便離開也可以隨時辦公,反正多的是人使喚,再不濟,還有聽風樓,還有那八個在他們酒吧裡打工的鏢師呢。
這不就跟現代旅遊一樣嘛,只不過這裡什麼都靠跑腿。
於是乎,她興奮地笑了,朝他眨眼,“那咱們還等什麼?去找離家的孩子們吧!”
“是,娘子大人!”祈天澈抱起她,施展輕功離去,交代的話遠遠拋回來,“李培盛,一切處理妥當了再跟來!”
可憐的劈風追出去好遠,見追不上了又蔫蔫的回來了。
李培盛於心不忍,蹲下身安撫它,“劈風不氣,等我處理好一切了,就帶你去找他們。”
“李大哥,還有我!”包子舉手。
李培盛瞟去一眼,“你留下來嫁人,再不嫁人誰還要你!”
“我纔不要嫁,我要一輩子跟在主子身邊伺候。”包子篤定地道。
“別瞎鬧!你瞧人當歸早兩年已經嫁出去了,現在都身懷六甲了。去去去,趕緊找人嫁了。”李培盛揮手趕人。
既然她喊他一聲‘大哥’,他總得擔得起這聲‘哥’不是。
“李大哥,你不帶我去,那我自個去!”包子態度堅決。
“李大哥,還有我們。”小三小四弱弱的舉手,他們也好想好想跟着爺他們出去遊歷一番啊。
李培盛瞪向他們,“都反了是吧!仗着自己是承陽殿的,就可以沒有規矩了!”
大哥!大哥!
他什麼時候又稱爲他們的大哥了!
別以爲這樣他就買賬。
小三小四失望地嘆息,無精打采地轉身回承陽殿。
“李大哥,你好可惡!”包子也生氣地跺腳罵了聲,轉身就走。
“我可惡?”李培盛指着自己,“都是小沒良心的,也不想
想這些年我有多照顧你們,真是……可惡!”
李培盛也學包子跺了下腳,捏着蘭花指,趕緊辦事去了。
※
兄妹三人偷偷搭着那些爪哇國的人離開京城後,趁着他們途中休息時悄悄從箱子裡爬出來,成功脫離。
但是——
“哥哥,這就是江湖嗎?”
走了好遠好遠,纔看到一個茶棚。
貝貝嚥了下口水,有些不願相信地問。
“媽媽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看,那是人。”謙謙指着茶棚裡的人,無比天真地說。
若是懷瑾聽到,恐怕又要想‘早知道’君了。
“哥哥,我餓了。”貝貝摸着已經扁得不行的小肚子。
寶寶看了看茶棚,然後牽起妹妹和弟弟的手,“我們去吃東西。”
妹妹和弟弟一定要出來,他這個做哥哥的不能不跟着出來。
三個孩子往茶棚一站,頓時吸引了茶棚裡的客人,包括老闆。
哪兒跑來的三個孩子?個個眉是眉,眼是眼,脣紅齒白的,這麼一站,簡直絕了。
俏麗可愛的小丫頭一身輕便利索的紫紅裙子,頭髮全部高高紮在腦後,身前還斜揹着一個‘大荷包’。最小的小男孩,頭髮剪得似鍋蓋,白白嫩嫩的,睜着一雙黑溜溜的雙眼,很無辜地看着四周,眼裡卻不見半點懼色。
還有站在他們中間,緊緊牽着他們手的,應該就是他們的大哥了,雖然看起來比小女孩大不了多少,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沉着氣質就是叫人不由自主地把他當成他們的大哥。
他的頭髮亦是用絲帶綁在腦後,小小年紀做這般打扮已經透出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氣質了。
大家不由得都往他們身後瞧了瞧,就是不見有大人來,就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那麼,這三個精緻好看的小孩是從哪兒來的?
寶寶掃了眼茶棚,挑了個看起來比較合適的座位,帶着妹妹和弟弟過去坐下。
茶老闆趕緊上前接待,“幾位小客官,來點什麼?”
孩子三經常跟爹媽上飯館,還常常跑到酒吧、火鍋店去客串服務員,對於吃飯這事再熟悉不過了。
於是,小吃貨貝貝一口氣點了好多好多菜,聽得老闆及衆人傻眼。
“這位小客官,這是茶棚,就是給過路人喝茶歇息用的,沒有你點的那些。”老闆指着寫着大大的‘茶’字的旗幟,很努力,很努力讓自己笑得很和藹,就怕嚇到這三個可愛的孩子。
貝貝一臉不開心地坐回位子上,“那你們這裡有什麼?”
“有茶,有剛出爐的饅頭,還有面。”
“那就都來一份吧。”較爲沉穩的寶寶開口。
老闆又忍不住多看了眼三個孩子,笑吟吟地應道,“好咧,三位小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哥哥,人家不想吃饅頭啦!人家要吃寶食樓的東西……”貝貝皺着一張小臉。
“姐姐,媽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謙謙老氣橫秋地說。
這不禁逗樂了旁邊的客人。
這小孩說得的確沒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這五歲小娃到底知不知道這說的是什麼意思。
貝貝對弟弟做了個鬼臉,又伸手捏捏他的臉,不得不乖乖地接受這個身不由己。
很快,老闆端着三碗熱騰騰的面出來了。
突然,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帶着一身江湖味走進來,挑了最近的位子坐下,將手上的劍拍在桌上,看到老闆,就直接嚷嚷,“老闆,把那三碗麪給我們端過來!”
正要走向孩子們的老闆僵住了笑臉,他看到可愛的小姑娘一直在摸肚子,估摸着是餓壞了,但是要是把這三碗麪給他們送去,那三個看起來不是好惹的人估計會鬧事。
所以,只能委屈孩子們等等了。
茶老闆於是端着那三碗麪轉向。
“老闆,那是我們的面。”寶寶看到妹妹一直餓得摸肚子,便開口喊住老闆。
他們在酒吧裡和火鍋店裡學得可多了,店裡的客人都得講究個先來後到。
聽到有人敢阻止,還是個小屁孩,那三個大男人怒然拍桌而起,凶神惡煞地走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