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些人越來越近,幾乎整地面都感覺得到震感。
懷瑾掃向這些無辜的人,她殺人,但從來不傷及無辜。哪怕再好的機會可以下手,只要涉及無辜的人,她寧可再等待別的時機,這是她的原則。更何況,這些人是因爲救了他們才遭殃的。
“族長,你們平時捕獵的地方是否設有陷阱。”這裡的人都是靠打獵作爲餐食,賴以生存,應該有她想要的地方纔對。
“有!我們統一打獵的地方聚集在一個地方,通常只需要把獵物往裡邊趕即可,我帶你們去。”老族長說着就要起身蹂。
“阿卡帶我們去。”祈天澈果斷出聲。
族長想了想,也是,他一大把年紀了,走不快。
更叫他遺憾的是,他算不出族裡會有這一劫。也許,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懷瑾特地審視了眼祈雋,看向祈天澈。
祈天澈擡手摸摸她的頭,什麼也沒說,牽起她的手,讓阿卡跟上。
兩人走出山洞,過了一個轉彎,快到外邊的時候,祈天澈停下來,擡眸看着四周,似是在找什麼。
懷瑾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左摸摸右看看,然後,嘴角勾起,用鐲子彎刃劈開那顆她覺得手感不同的石塊,果然,看到了機關。
她動手直接劈毀,然後,飛身後退,祈天澈夾着阿卡,三人狂奔出去,被他們啓動機關了的那一截山洞崩塌的速度在身後追趕。
只有這樣,才能保住裡面的人,相信既然當初有人設計了這樣的機關,那必定還有別的出路。
這一點,祈天澈想得很周到。
走出洞口後,時間上容不得他們喘息,因爲敵人已經趕到。
“帶路。”祈天澈命令阿卡,牽緊懷瑾的手。
兩人對望一眼,無需多言,已是堅定了同生共死的意思。
暗夜森森。
在阿卡的帶領下,他們進入那片機關重重的山林,身後追兵也緊跟過來,火光通明。
“阿卡,你指出所有機關的所在點。”祈天澈道。
始終低着頭的阿卡,緩緩擡頭,望了眼四周,又低下頭去,道,“我只知道是這裡,但從未進來打獵過。”
祈天澈眸光微眯,佇立如鬆,銳眸迅速觀察地形。
“跟上。”他摟着懷瑾,對阿卡道。
幾個人躲到一個安全處,祈天澈親吻了下懷瑾,“可以嗎?”
懷瑾點頭,握了握他的手,飛身而起,憑着出色的輕功,上前在那些追兵靠近的時候砍掉機關的繩子。
一板尖尖的竹子從上疾速落下,砸向他們,慘叫聲四起。
他們卻不知是怎麼回事,個個不敢再向前,都駐足,用火把去看腳下是否有一不小心就觸碰了機關。
趁着黑夜,懷瑾退回他們身邊,又忙着在地上設計新的陷阱。
他們不是注意看地上嗎,那勢必會留意明顯的,而忽略真的機關引線。
“在那!”
懷瑾故意現身引他們過來。
敵人發現她的身影便忘了提防機關,一股腦兒的衝上去。
懷瑾勾脣,引動引線。
一張大網罩住他們,緊接着一支支削尖的木簡從暗處發出,直接射中獵物。
這裡的佈置的機關陷阱還真是有點巧奪天工,難怪他們都把獵物往這裡面趕了,只要進來的獵物沒有逃得掉的。
但是,再多的陷阱也有用盡的時候,敵人太多,死了一波又來一波。
懷瑾看着隱在暗處的男人,他身上有傷,方纔用了太多內力,傷口可能撕裂更大了。
憑他們兩個人根本走不出這裡,對方人手實在太多太多,而且不達目的不罷休那種。
在這裡,她不指望有救兵,所以,只能想方設法自救。
“祈天澈,待會我負責引開他們,你帶着阿卡離開!”懷瑾回到他們身邊,小小聲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反正她要是真的死翹了,還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回
到現代,他若是死了就真的死了,怎麼算都是她出去比較划得來。
儘管,她也曾想過要做個貪生怕死的人。
“不行!”阿卡反應激動地否決。
“請你保持沉默!”懷瑾直接忽視,只看祈天澈如何表態。
祈天澈只是看着她,不語。
她當他默許了,起身,轉身。
“還有,告訴寶寶貝貝,我愛他們。”囁嚅了會,她才交代遺言。
“那我呢?”祈天澈伸手拉住她,淡淡地問。
“也是。”反正這一走出去,是生是死還是未知數,她也不婆媽了。
“是什麼?”男人執着追問。
懷瑾瞪他,“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嗯,我記下了。”男人點頭道。
就這樣?他就沒有什麼對她說的嗎?
懷瑾納悶。
上前脫下他金貴的外袍,而他也配合得很。
她找來一團草,用衣服包住,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抱着那團草施展輕功往另一個方向去。
“他們跑了!追!”
敵人看到兩道身影自眼前掠過,連忙揮手去追。
懷瑾不敢多做停留,一口氣跑到老遠,直到被敵人包圍住,她纔不得已停了下來,扔下舉着的那個草團,把衣服抱在懷裡,擡頭,慵懶自若的笑着。
“我們上當了!”敵人後知後覺。
“把她拿下!”爲首的那人道。
“不行,王交代過,不能動她。”旁邊的副將道。
懷瑾蹙眉,不能動她?
看來,真的是祈雋的人了。
只有祈雋纔會下這樣的命令,她真是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該憎恨他。
“我也沒說動她,只是把她抓住帶回去,這樣既能討王的歡心,還能引出那個男人。”
“喂,你們當我論斤賣嗎?”懷瑾抗議,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既然想討王的歡心,那必定也是貪生怕死之輩,若是她近他身,劫持他的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這女人在嘲笑我們?來人,去把她帶過來。”
兩個小兵聽令,上前。
還沒等他們拔刀架住她,身後便傳來了聲音。
“都別動!”
懷瑾渾身一震。
該死!他這會出來,那她之前的一切不都白忙活了。
回頭看去,卻見祈天澈的手鎖住阿卡的喉嚨,走出來。
她很吃驚,非常吃驚。
他爲嘛挾持了阿卡?
而那些人也的確不敢再輕舉妄動。
“你讓我忙了那麼久,你早有王牌在手。”懷瑾迅速退回到他身邊,幫着防備四周。
“他的目標是你,我不得不防。”祈天澈淡淡地道,見到她安然無恙這才寬心。
若非不得已,又怎會放她一人去引開他們?
他必須拿她做試探,雖然心裡也是很不齒這樣的行爲。
“他的目標怎會……”
話,戛然而止。
懷瑾忽然想起這世上除了祈天澈當她是寶外,還有一個人也很有慧眼,雖然那樣的慧眼她一點兒也不想要。
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她上前在男人臉上尋找縫隙,但幾乎在他擡頭對上視線的瞬間,她已經可以肯定了。
徹底失望,但還是尋到縫隙撕開了他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出現在眼前。
她覺得可笑,“我都不知道自己之前爲何還要抱着那麼一絲希望。祈雋,你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爲了一個皇位,爲了一己之慾,搞得天下大亂,值得嗎?
“從來沒如此清晰過,我要天下,也要
你!”
一旁的男人眸色森冷,手上的力度增加。
“呵……如果是因爲我搶了你那隻雞腿,那我還你一百隻,一千隻,能不能換回我們從沒認識過?”
祈雋真的很想笑,可是他笑不出來。
她居然拿雞腿來斬斷他們之間?
“我男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男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當然,還有一種叫親人,既然兩者你都不做,偏要做敵人,我也沒話可說了,打的時候我只會用對敵人的方式打。”懷瑾再次申明立場。
她自認從來沒給過他錯誤的暗示,如果是因爲爲他吸毒血救他一命,他要對自己以身相許的話,她也只能呵呵了。
當日,換做是誰,只要是同她一夥的,她都會救,因爲她從不幹拋下隊友的事。
祈雋看着她表態,看着她親暱地挽上那個人的手臂,他明知無論自己再如何努力也擠不進他們之間,可是,他還是想要試一試,瘋了的想要擁有她。
這種執念,拋不開,放不下。
“十二,這是你我之間的事,無需傷及無辜,還這個地方平靜。”祈天澈冷冷道。
“你以爲我會放過這個可以剷除你的大好機會?”祈雋陰笑。
“你不會蠢得以爲當日你能離開,是靠運氣吧?”懷瑾冷笑。
“你在跟我討人情?”
“我是就事論事,他不得不因着那老頭的遺言放你一馬,不然你以爲他真這麼笨,放虎歸山?”懷瑾以着散漫的態度道。
她知道,祈雋這輩子最痛恨的是先帝老頭,更不屑接受他的補償。
祈雋臉色很難看,他不稀罕那個人的心意,一點都不稀罕!
看向始終清冷泰然的男人,“我做事向來剷草要除根,下次再見,我不會再放走自己的敵人!”
說完,眷戀地看着令他瘋找了半個月的女人,久久,揮手,讓人撤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隱蔽的山中恢復了平靜。
祈天澈站在原地,目送,眸色幽深。
“祈天澈,你該不會還想履行對那老頭的承諾吧?”懷瑾走過去抱住他的手臂,擔心地問。
祈天澈扭頭,就看到她一臉‘你敢點頭試試看’的表情,不禁微微勾脣,“答應皇爺爺的,我儘可能做到,如果那個承諾傷害到自身,我不會坐以待斃。”
懷瑾誇張的鬆了口氣,“還好,我的男人懂得變通。”
要是死一根筋,她會被氣死的。
“回去看看是否還有別的出口救他們出來。”祈天澈牽緊她的手,接着夜明珠的照亮,離開這邊陰森森的山林。
“你什麼時候看出那個阿卡就是祈雋的?”懷瑾疑惑地問。
“在山洞裡,他一直低着頭。別忘了,我戴吳小人的面具戴了十二年。再加上他說沒來這裡打獵過,不知道機關在哪。按理,這裡面所有的機關只要是族裡的人都應該知曉,以防誤入。”
懷瑾瞭然的點頭,那個阿卡卻說只知道這裡是打獵的地方。
“還有,你以身犯險要引開敵人的時候,他的反應過於激烈。雖然很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惦記。”
“你被惦記的,會比我的少嗎?要不要我拿手指頭給你數數。”她輕哼,一個王楚嫣,一個龐婉瑜,而且個個都愛玩陰的,女人的心眼比男人小很多,她應付得很累的好嗎?
“再多,我也只看得見你。”男人淡淡的一句話立即讓她才起的怒火熄滅了。
揚着甜甜的笑容,挽着他的手走在林間。
有驚無險,月光透過樹葉灑下,碎碎的身影緊緊相依。
※
山洞果然有別的出口,懷瑾和祈天澈幫忙安頓好那些人後,回了原先的洞房。
燭光搖曳,再加上一顆夜明珠,很有上古氣息的洞裡,亮如白晝。
龍珠和夜明珠是那些人不要的,他們害得他們失去親人,他們反過來跪謝,善良樸實得叫人反思。
懷瑾走出洞外,看到男人站在外邊,對
着天邊夜色靜思。
她從後面輕輕抱住他。
“怎麼還不睡?”他回身,伸臂圈上她的纖腰。
“怪你。”懷瑾嗔怪地瞪他。
祈天澈微怔,隨即瞭然,彎腰抱起她,進洞。
懷瑾小羞澀地偷瞄他,連抿着脣的樣子都這麼好看,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畢竟,這一次,不同。
“睡吧。”男人將她放上石牀後,爲她蓋上被子,側躺在她身邊,似是打算看着她睡。
“祈天澈,你……確定要我睡?”她支支吾吾。
“明早要趕路。”男人難得的不解風情。
懷瑾暗裡在吐血,閉上眼,做了好一番心理準備後,咬了咬脣,握了握拳,終於,一鼓作氣翻身將他撲倒。
祈天澈意外地看着突然撲倒自己的女人,微微挑眉,抓住她在胸口畫圈圈的小手指。
“牀太硬?那就這樣睡吧。”輕輕環抱住她。
懷瑾再次吐血。
“祈天澈,你今天做了那麼多,難道到最後一件要放棄了?”她直接跟他開誠佈公。
劍眉微蹙,不解。
“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說,那個到底是什麼儀式?”白嫩的手指指着他。
祈天澈張嘴逗弄地咬上去,她反應極快地收回。
“你知道了?”黑眸帶笑。
“我要聽你說!”懷瑾霸氣地要求。
祈天澈一笑,摟着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大掌撫上她的眉眼,“那是這裡的成親儀式,新郎服是樹枝編成的,新娘服則是樹葉,然後緊緊交纏,葉不離樹,樹不離葉。土埋,意喻同生,開花結果。”
“你連成親這事都捉弄我!”懷瑾氣得打他。
說什麼只有行過那個儀式,男女纔可以在一起,完全是坑她。
要不是從老族長的翻譯那裡得知真相,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已經傻呼呼地嫁了。
而那些人對他們灑水是祝福的灌溉,就跟種樹一樣的。
那個給他們送來衣服的女人在回去途中不幸被殺害,對他們說的最後一番話其實也是表達‘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的大概意思。
而她蠢蠢的誤以爲人家在嫌棄她身材像樹幹一樣,當時知道後,羞愧得真想找塊豆腐撞。
“我也沒說錯,你現不是跟我在一起了?”他親吻她氣嘟嘟的小嘴,“我們成了兩次親,第一次是同真正的肖燕,第二次,新娘跑了,大典沒能完成。這一次,我與你,真正的成親。”
當在她無助呼喊下醒來,看到她像一個被丟棄的孩子曲膝坐在地上強撐堅強時,他便有了這個念頭。
與她,真正的成一次親,無論是以哪一種形式。
“請問,可以悔婚嗎?”她圈住他的脖子。
這男人跟她扯了一晚上的黃腔,原來他們真的有洞房這一環節要完成。
“這輩子別想了。”他笑,俯首再三吻了吻她的小嘴,“睡吧。”
“真的捨得要我睡?”懷瑾坐起,在他耳邊曖昧地呵氣,撩撥。
“乖,別鬧。”他拉開纏在脖子上的手,他一旦要她,就很難停得下來,她才醒來,又折騰了一天,明日又要趕路,身子受不住。
“怎麼鬧?這樣嗎?”纖纖玉指一點點一點點地滑入衣襟內,柔軟的脣似有若無地刷過男人的耳際。
“嘶……”男人吸氣,擰眉剋制。
“祈天澈,你確定,這樣子,你還睡得着嗎?”她輕咬着下脣,用一種很天真,很無辜的目光往下看去。
那裡,已經支起帳篷了呢。
這種無知的天真只會叫男人想在牀上狠狠疼愛,而她深諳要領!
真是,夠了!
僅剩的理智和自制力宣告崩解,祈天澈按住她的後腦,狠狠吻住。
脣齒狂烈交纏,偶爾輕咬,將她方纔撩撥他的,加倍奉還回去。
誘.惑得逞,懷瑾壞笑,熱切地迴應他。
而男人,一旦決定要,便要個徹底。
大手探索嬌.軀,從來不捨得冷落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