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覺得閨女這個安排確實挺合適的,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自己的態度,流言不攻自破,確實對子軒是很好的安排,往深裡想容妃有了這一次只會死心塌地的維護皇后,將來子軒會成爲文麟絕對的擁護者。
他深深地看了眼眉眼精緻漂亮,大眼晶亮靈動的女兒,這是他的長女,也是生來自帶祥瑞,文麟都要靠她庇佑影響才能得以長大,這是欽天監給了堅定不移的評語。
文祁毫不畏懼更不掩飾自己的企圖,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就是這麼做的。面對老爹越發深重的威壓,她昂首挺胸絕不低頭,絕不屈服。
“嗯,朕也覺得很合適。”皇帝轉而露出了笑臉,似乎剛纔威逼女兒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眼神也變了些許,多了些倚重和信任。
“那當然。”
皇上要傳人速度自然不敢怠慢,文祁拉了二妹妹文晴一起霸佔父皇的懷抱,拽着子軒跟父皇撒嬌玩鬧,這次文麟特別懂事也不和他們搶老爹了,乖乖的賴在皇祖母懷裡,皇帝注意到了這一幕,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目光越發柔和。
他也是皇子長大的,自然明白想見父皇一面是多麼難。文祁文麟是好孩子,也是有情義的孩子,文晴母親位份低,她這做姐姐的做到這份上是很稱職的。
難得有這樣悠閒的午後可以和孩子們享受一會天倫之樂,皇帝跟孩子們也玩的開心,哄着軟嫩嫩的女兒,順便考校一下兒子的功課,提點幾句,這場面別提多溫馨了。
正說着,太監進來回話了,“回皇上太后,楊家老太太帶着楊家兄妹進宮了,等着覲見呢。”
“哦來了呀,快讓人進來呀。”文祁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等着看呢,很多年了都沒見過楊茜了,都忘了楊茜小時候什麼樣子了。
猶記得那個時候被劉家暗害,父皇不得不冷落了她很久都沒見一面,風向自然也變了,所有的一切被父皇收回包括軍權,那個時候風言風語也多了起來,開始有人公開嘲諷自己,落井下石。
楊茜是第一個敢在公開場合替自己說話的人,她曾想過無數個可能爲自己奔走或者爲自己說句話的人,沒想到她會是第一個,昂着頭挺直了脊背,朗朗之聲,一條條一件件細數了自己的豐功偉績和滿身傷痛,爲自己正名。那個時候她本來心灰意冷,可看到她那樣堅定的說,“我爲我曾經做過長寧長公主的伴讀而感到驕傲和無比自豪,我曾經給一位女英傑做過伴讀,我有臉面!”
那一刻她覺得不可思議,似乎感覺到冰封的心慢慢的復甦,冰冷的血液似乎也開始回溫了,那是一種被人理解被人認同的欣慰,她用行動告訴自己,你做的沒錯。
那是信念的重建,是信任的復甦,是外人不懂得默契和感動。
她要救楊茜,挽救她上輩子悲慘不幸的婚姻和生活,這算是報答她上輩子勇敢站出來爲自己說話的補償,還恩,我蕭文祁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是我的人生準則。
“是,奴才這就去請人。”太監掃了一眼太后和皇帝,都沒反對這就高興地去請人了。
楊家老太太帶着一對年輕的兄妹,進了屋先是一通行禮,挨個給屋裡的皇上太后容妃以及皇子公主都行禮問安,一對兄妹也照模樣來了一遍,這纔算消停。
“賜坐吧。”皇上一揮手就讓太監去搬了高背大椅子。
“多謝皇上垂憐。”楊家老太微微低頭頷首。
“這就是你說的那對兄妹,叫什麼?”皇上扭頭看了眼女兒,又轉頭去問名字。
“回皇上的話,小子楊輝,單名一個光輝的輝字。”楊輝先行了禮這才朗聲回覆,一派大方眼神清亮坦蕩磊落。
“臣女楊茜。”楊茜略小一些,比長寧大一歲而已,今年六歲了。
“嗯確實不錯。你們可願意做伴讀?楊輝給子軒做伴讀,丫頭麼就給朕的長寧公主做伴讀可好?”皇上瞧他們儀態落落大方,眼神也是清亮純淨,第一印象很有好感,又是母族也樂意給母親一個臉面,多加照拂了。
楊茜還小沒啥主意扭頭去看祖母和哥哥的眼神,楊輝也看了一眼祖母,見祖母含笑點頭,這才咧嘴笑道:“我們願意,多謝皇上。”
“嗯,你們該謝長寧公主,是她主動要朕選你們做伴讀,太后憐惜你們母親去的早,怕你們在後院被荒廢了,一直惦記着你們,長寧憂心皇祖母,這才選了你們。”皇帝也不吝嗇給女兒拉攏幾個人脈和恩情。
“多謝大長公主。”楊輝再次彎腰抱拳行禮。
“不必客氣,本宮也是爲了皇祖母開心罷了。楊茜你可願意給我做伴讀?”文祁端坐在一旁拿起範,這已經是她下意識的反應,倒忘了自己還小,做這個嚴肅的表情頗爲可愛就是了。
楊茜閃爍着水靈靈的大眼,看了文祁一眼,眼裡有些好奇和疑惑,看了哥哥一眼,見哥哥微笑點頭,這才羞怯的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進宮次數也不多,頭一次見到皇帝是真的。
“我願意給大長公主做伴讀。”楊茜靦腆的笑了。
“你看我說她肯定願意吧。”文祁又得意的扭過頭跟太后炫耀,笑容燦爛明媚。
“好好,你最厲害。”太后也笑得合不攏嘴。
“咦,楊茜你的衣服怎麼破了呀?哦毛邊了,是來的匆忙吧,不過就算來的匆忙怎麼衣服都毛邊了,顯然是舊的太厲害了吧,我的家常衣服也沒有破的呀,你母親怎麼照顧你的?我外祖府裡都是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先緊着孩子們來的,你看我表妹是庶出的,我也沒見過她穿這樣的衣裳呀。
皇祖母,我記得他們兄妹的嫡母進門有三年了吧,也不是新人了,難道說他們的親孃沒留下嫁妝,莫不是楊家沒錢養姑娘了,父皇你賞賜點銀錢給他們吧。”文祁撒嬌眨巴着大眼睛搖晃着父皇,說着傻兮兮卻又帶了些挑撥的幼稚之言。
皇帝仔細一看,楊茜的袖口確實破了,已經被磨得起了毛邊,衣服大面看是鮮亮的,但遠不如文祁身上的明豔動人,仔細一對比差距就更大了,不由得臉色也不太好了。
“啓稟皇上是老身的疏忽。”楊家太太一聲嘆息,立刻從椅子上起來跪倒在地上。
“嫂子你起來吧,哀家知道這些年你不容易,回去查查吧,楊家不能毀在一介婦人之手,哀家都聽到風聲了,把他們兄妹母親的嫁妝清點後封存起來,單子交上來給哀家,將來等他們大了在交給他們,店鋪用宇哥的人吧,給你七天時間給哀家個交代,我楊家丟不起貪圖媳婦嫁妝的名聲。”太后一聲嘆息,沒有爲難嫂子,嫂子年紀大了精力不濟,難免有顧不過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