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逸!”越然喊了一聲,大步跑過去。
只見御逸皺着眉頭抱着那身着黑衣的人,吃力的從地上坐起來,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衝越然說,“陛下,他還活着……”
越鳴他們也跑過去,一看之下,發現那人竟然是巽營副總管呂博涯!
“良素!良素!”
越鳴的喊聲剛落,良素就分開衆人跑了過來。他低下身一看,皺着眉頭說,“快點擡到旁邊去!”
幾個護衛過來小心的擡起呂博涯隨着良素去了旁邊沒有瓦礫的地方,越然一把抓過御逸問道,“你怎麼樣?”
御逸擺擺手,眼睛仍盯着佛殿頂。
突然,御逸甩開越然的手,腳尖點地再次騰空而起,就在他起身的同時,大殿頂咔嚓一聲,又有一個人摔了下來。
這次御逸早有準備,輕旋身子,穩穩的接住了掉下來的人,兩人同時落地。
御逸放下那人,對越然說,“陛下,你快帶着這些人離開佛殿。”
越然來不及多問,讓護衛接過那個人。
佛殿之中原本站着的那些官員,有些被掉落的瓦礫所傷,多數都躲到了佛殿四周的角落裡。武將和進來的護衛們都護在了沒有還擊之力的人前面。越永拉着越鳴,越然拉着御逸,剛往旁邊走出幾步,只聽頭頂巨大的聲音響起,御逸暗叫不好,拉住越然,提起一口氣。
旁邊的人只能看到碎石瓦礫帶着巨大的煙塵一瞬間掉落。
“陛下!快走!”
越然只能聽到耳邊響起御逸的聲音,然後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快速移動。等他看清楚四周,才驚然發現自己和越永越鳴都已經被御逸拽到了安全的地方,剛纔他們的落腳之處,散落了大片的碎石瓦礫,仔細看去,其中似乎還夾雜着幾個穿着黑衣黑褲的人。
煙塵飛散開,佛殿之中,赫然多了幾個身材瘦小的人!這些人衣着各異,身上都沾着血跡,他們都生的短小枯乾,一雙雙圓眼中放出寒光。
幾個人都是從佛殿頂上跳下來的,他們站穩身子,對着越然等人發出刺耳的冷笑。
可還沒等越然等人開口說話,他們的笑聲卻又乍然而止。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後退幾步,枯瘦的臉似乎都一下子變得面如土色。
佛殿中一時間沒有絲毫聲音,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連越然都被這些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來了!來了!”
不知何時醒過來的宮女一紅狂笑着到那幾個人一邊,大聲說,“我是楊將軍手下,剛纔通風報信的是我!對面站着那幾個,就是赤焉國的皇帝和王爺,你們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赤焉國就也是楊將軍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紅……一紅!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和太后單影奉一起躲在一邊的皇后看着宮女一紅的樣子,皺着眉頭顫聲問。
“哈哈哈!皇后娘娘!我再叫你一聲皇后娘娘!反正你這皇后也快當到頭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宮女一紅冷笑着高聲說,“當年我進到黎國皇宮中,就是楊月晉楊將軍安排的!後來我跟隨了你,取得你的信任,又跟着你遠嫁赤焉國,這一切都在楊將軍的計算之中!你在赤焉國的一舉一動,楊將軍都瞭若指掌!你和那老賊博安公密謀誅除楊將軍的事情,你偷偷養鼠妖的事情,還有你和你那個軟弱的弟弟盤算的事情,楊將軍都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聽着一紅說的話,腳下一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個從小就跟着自己的人,居然一直欺騙着自己!她居然是自己的敵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正如她所說的,皇后所做的一切事,一紅都是知情人,這麼多年來,皇后幾乎把一紅當做了自己唯一能依靠的親人!
“爲什麼……爲什麼……”皇后茫然擡頭,喃喃自語着。
一紅也不理會皇后如何,徑自衝到一個枯瘦之人身邊,大喊,“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山下的護衛隨時都有可能衝上來!快動手……”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那人一擡手,抓住她的脖子,咔嚓一聲,她的頭就歪到了一邊。那人隨手把她往後一扔,宮女一紅像團爛肉一樣悶聲落在了瓦礫之中。
“一紅!”皇后一聲慘叫,掙開太后的手,跑到一紅的屍體身邊,放聲痛哭。
皇后哭的悲慘,可現在人們的注意力去都集中在了另一邊。
枯瘦的一羣人中,突然一人上前一步,尖聲說,“吾等聽聞您身受重傷,行蹤不明,沒想到您在這裡。”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明所以,然而越然和幾個知情人卻一下聽出了他所說的,正是御逸!
越然緊緊拉住御逸,低聲說,“護衛們很快就會上來,你別動。”
御逸嘆了口氣,輕輕拍拍越然的手背,輕聲說,“陛下莫要擔心。”然後他轉頭對越永越鳴說,“請二位王爺保護陛下,在下去和他們敘敘舊。”
越永和越鳴明白御逸的意思。
從剛纔的情形看,巽營和越鳴的王府護衛一定是沒能擋住這些人,估計他們非死即傷,一定都沒有還手之力了。連那些人都擋不住他們,就算是山下的護衛上來,又能如何!如今也只能看御逸有什麼辦法退敵了。
越永和越鳴不由分說一邊一個抓住越然手臂,任他如何掙扎都不鬆手。
御逸離開人羣,緩緩向前走去。他邊走邊說,“鼠族歷來與其他靈獸一樣,不管人間的事,雖然你們有時越過這些規矩,可沒想到竟會淪落到受人利用。聲色犬馬、榮華富貴,你們是看上了這些東西,還是其他什麼?”
站在對面的那幾只,皆是鼠妖,他們望着御逸一步步走過來,額角都滲出汗珠。
爲首的鼠妖應聲到,“兔神大人,您誤會了。吾等並非受人利用,做這件事,僅是爲了換回本族的至寶。”
御逸心中一動,問道,“你族中至寶?”
那鼠妖點頭道,“兔神大人知道,自從我鼠族獸神壽終,鼠族一直飽受欺凌。吾等雖求助無門,卻未斷了求生之念。”
說到這裡,幾隻鼠妖眼中都現出怨氣。
“上天不負吾等。”那鼠妖接着說,“不久之前,吾等終於在黎國找到了鼠族獸神的獸神真元。有了那真元,吾等便可喚回獸神,重振鼠族。吾等這樣做,想必兔神大人不會阻攔吧。”
御逸皺着眉頭說,“如果真有此事,我自然不會阻攔。你們找到了獸神真元,爲何還要到這裡來?”
鼠妖嘆了口氣,說,“實不相瞞,吾等雖然知道獸神真元的所在,卻不知喚回獸神之法。據說能喚回獸神的,只有一人。吾等爲了得到此人和獸神真元,才只能答應幫忙做這件事。”
“只有一人?”御逸不解,問道,“是什麼人?這些事情是誰告訴你們的?”
“這些事情都是那黎國大將軍楊月晉所說,能喚回獸神的人也在他的手上。”鼠妖說。
“誰?”御逸問。
“黎國皇帝,錦誠。”
御逸望了一眼仍在一邊哭泣的皇后,對這事大概也有了些猜測。
他又望向眼前的幾隻鼠妖,說到,“如果這事是真的,我也不會阻攔你們。只是,現在在這裡的人,我不能讓你們動。那個叫楊月晉的人,並非善類,他說的話,未必屬實。讓你們來此,也是利用你們。喚回農亦兄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