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依雖然已經換了乾燥的鞋子,但是一股寒氣還是從腳底直透脊樑骨。
獨孤皇太后,說的就應該是那個獨孤皇后吧?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這個人,南宮笙今天特意帶她來這裡,是想要從她這裡知道什麼?而且,這男人爲什麼要一味地追查她和獨孤皇后的關係?就連獨孤家的人都沒提過半句,他憑什麼啊?
蕭紫依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心底一陣不舒服。不過轉念一想,這南宮笙是手裡有獨孤皇后的手札,可能是從她那裡學到了不少東西,希望多瞭解瞭解那個歷史名人吧!
南宮笙坦然笑道:“在下確實是想帶公主到這裡來看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狼狽。”
蕭紫依侷促不安地問道:“到這裡來看什麼?”她知道他是一直在想辦法找出她爲何會獨孤皇后的簡體字,但是她答案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南宮笙上下打量了一下蕭紫依換過的衣物,像是很滿意自己的品味,但是並沒有說什麼,脣邊含笑地一轉身朝更內進的殿室走去。
蕭紫依咬着下脣,遲疑了片刻,終究是戰勝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一咬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一間寬闊的內廳,看佈置和擺設應該是這裡的主臥室。由於南宮笙一路走來都把走廊裡的壁燈一一點燃,所以蕭紫依並沒有剛進來的時候那麼不安。
“喏,就在這裡。”南宮笙坐在牀頭朝她招手道。
蕭紫依翻了翻白眼,這時候兩人孤男寡女在一間廢棄的宮室裡是一件多曖昧地事。而且這男人還嫌不夠……
不過她也沒有心情去多想,走過去蹲了下來。可是她藉着南宮笙的油燈,除了看到紫黑色的木製牀頭,其餘的什麼都沒看到。“你讓我看什麼?這牀頭看起來很粗糙啊,雕刻也很粗。不過倒是有股香氣挺清新的。”不過在燈光下隱隱散着緞子般的閃光,應該不是簡單的凡品。
南宮笙笑道:“這是紫檀木,非千年不能成材。雖然沒有黃花梨木華美,但是一般雕花過多會毀壞它本來的自然美。所以一般就順着紋路做出傢俱。不過,我不是讓你看這個。喏。在這裡。”
這麼大塊地紫檀木牀頭。可是無價之寶,更看樣子沒準這整張牀都是紫檀木製的。蕭紫依還沒來得及感嘆。就順着南宮笙地手指駭然發現這塊價值連城地寶貝的角落處,居然被人劃了好多劃痕。若不是南宮笙抓着她地手去摸,紫檀木那種紫黑色的木質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呃,這地方可真夠隱蔽的,你怎麼發現的?”蕭紫依不得不幹笑着問道。
南宮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我想進長樂宮好久了,因爲這裡是獨孤皇后最後居住的地方,我想找找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蕭紫依嘆了口氣,此事先不和他計較,她首先好奇的是在這麼貴重的東西上劃痕。還真是讓人心疼。蕭紫依邊流口水邊可惜地摸着這些劃痕,心想着要不要把這張大牀搬到她屋裡?不過忌諱啊忌諱!她還是光摸摸過過手癮吧。
“公主,你能認識這些劃痕上寫得是什麼嗎?”南宮笙在一旁略帶緊張地問道。
“啊?”蕭紫依這時才反應到這些劃痕是一個長條,她搶過南宮笙的油燈,舉到近前細細看着。不久就辨認出這些劃痕確實是一趟字跡。只不過好像是英文字母。
蕭紫依不敢念出來,小心翼翼地把這些字印在腦海裡。漸漸形成了一個單詞:級的,不過這單詞怎麼也看不出來寫地是什麼。
又或者,根本就不是英文呢?
蕭紫依靈光一現,然後哭笑不得地發現這根本就是漢語拼音:獨孤伽羅到此一遊。
真是浪費啊啊啊啊!居然在這麼貴重的紫檀木上留下千古印跡!獨孤皇后你夠狠!
“怎麼樣?你認識不?”南宮笙期待地問道。
蕭紫依苦笑,她該怎麼說?她記得漢語拼音應該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不久才推行起來的。在古代,尤其是她最近上課聽蔡孔明教孩子們識字才知道,他們是將兩個常見字反切或直拼出來這個生字的讀音。非常繁瑣。
但是她也沒辦法推行這個拼音政策,畢竟教會衆人什麼叫拉丁文還是個巨大的難題。
也許獨孤皇后就是因爲這點,才選擇用漢語拼音來留記號吧。畢竟英文在民間還是有人可以懂地,而漢語拼音,除非能保留千年以上,要不然就是隻有她這種同是穿越地人才能看懂了。
“還有類似的這種痕跡嗎?”蕭紫依撫摸着這個劃痕,心想着別告訴她還有很多無價之寶上都印上了這樣地漢語拼音,她真的會吐血的。
“我就發現這一個地方,公主你能看懂嗎?”南宮笙追問道。
蕭紫依沉默不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實話?那她該怎麼解釋?而且他信不信還是個問題呢!
就在蕭紫依還沒拿定主意時,她聽着南宮笙嘆氣道:“公主你也不懂嗎?我找了好多胡人,他們也都不認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蕭紫依鬆了口氣,幸虧他自作主張地認爲她看不懂,要不然她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呢!“你想要在這裡找什麼呢?這裡肯定都已經被很多人翻過了,還能留下什麼?”
南宮笙坐直身體,環顧着整個殿內,平心靜氣地說道:“有可能會是很多東西啊!獨孤皇后最後的手札,或者是可以代表獨孤閥閥主的印璽,又或者……也可能是那已經消失許久的和氏璧。”
蕭紫依不甚感興趣地撇撇嘴道:“唉,你有空過來慢慢尋寶吧。走了,雨已經小了,看樣子只是雷陣雨。我們去下一個宮殿。”她故作輕鬆地站起身,率先朝外面走去。
南宮笙呆看着牀頭的印跡,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聽着蕭紫依的足音漸漸遠去,纔回過神起身吹熄了油燈,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