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恕怔愣之後,緊緊的抱着嬌月,“你說的可是真的?”
嬌月沒好氣的看着他,“這個還能有假?”轉頭看着驚鴻,笑了笑,“本宮剛剛纔知道的,已經有將近三個月,最近很是嗜睡,所以,這場仗無論如何,本宮也不想再拖了,驚鴻郡主,就要有勞你回去給太子格傳個話了。”
驚鴻精緻的五官突然變得有些扭曲,“程嬌月,你是不是真的不肯讓步?這是你欠我的,你欠了我的!”
“驚鴻!夠了!適才你才告訴我們,你有多幸福,與太子格有多恩愛,月兒是有心要救卻無意成全了,你現在過得如此之好,應該懂得感恩,而不是顛倒事非。”韓恕轉頭寵溺的看着嬌月,再也沒有多看驚鴻一眼,“現在是我們夫妻二人說話的時候,驚鴻郡主如果沒有別的話,就立刻退下吧。”
驚鴻憤憤的一甩衣袖,轉身便走了。
韓恕疼愛的看着嬌月,“你讓爲夫怎麼說你纔好?”
嬌月就像是沒有聽到,“韓恕,我們是在戰場上有的這個孩子,如果是男孩,就叫韓勝,如果是個女孩,就叫韓慶可好?”
“怎麼都這麼俗氣?一點也不像是我家月兒取的名字了。”韓恕興奮的抱着嬌月,“不行,爲夫到現在還沒有清醒,月兒,爲夫不是在做夢吧?”
嬌月笑着罵他傻。
嬌月有身孕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程修能與韓恕全都勒令嬌月不得再與他們一起討論軍務之事,軍中上下人心振奮,所有人都在說,怪不得常常見到太子殿下與軍醫單獨在一起,還以爲太子殿下受了傷,沒想到原來是因爲太醫是太子妃假扮的。
藍瑜率着先鋒部隊回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什麼也沒說,嬌月看着他蕭瑟離去的背影,一臉的擔憂,韓恕對着她輕聲說道:“去吧。”
嬌月點了點頭,朝着藍瑜走了過去,在他的背後輕聲喚道:“藍瑜……”
“恭喜你。”藍瑜轉頭看着她,隱去脣邊的那抹苦澀,“總算是苦盡甘來了。本王自小便生活在宮中,知道有個孩子對一個女人而言,意味着什麼。這樣,本王最起碼可以爲你少操一份心了。”
嬌月在他的旁邊坐下,轉頭看着他的眼睛,在陽光下,帶着一絲微藍,在藍瑜轉頭的瞬間,趕緊移開她的視線,有些尷尬的問道:“你出去看了這麼多天,有沒有想到什麼好的破解之法?”
藍瑜只是轉頭靜靜的看着嬌月,沒有出聲。
嬌月輕輕的咬了咬下脣,這種靜默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後說道:“不如,我們兩個一起說,看我們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藍瑜輕輕揚脣,“你是專門過來哄本王開心的?其實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你只要過得好,本王就好。不過,本王還是很有興趣想要知道太子妃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就以這樹枝爲筆,我們一起寫下來。”
嬌月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小心的轉過身去,“藍瑜,你不許耍賴偷看。”
寫完之後,嬌月與藍瑜互相看了看對方的答案,只有簡單的一個字:‘火’!
嬌月忍不住拍手叫好,“看來我這幾天在營帳裡研究這個,還真的是研究對了方向,縝南國每年這幾個月都會有大早,雖然他們也很聰明,知道引流,可是,始終只是顯得杯水車薪。只要我們毀了他們的糧草,趁着將士與百姓對他們全然失去了信心,再一舉進攻爲最好不過。”
“可是,若是要燒糧草,必定會毀了縝南百姓們賴以生存的農作,到時候就算我們拿下縝南,百姓也不會真心屈服於我們的,而是對我們生存怨恨。”
嬌月對着藍瑜眯眼一笑,還沒有說話,韓恕走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呢,說得這麼開心?”說完,隨便往嬌月的旁邊一坐,笑看着兩人。
“我與藍瑜所想的一樣,只要用火攻,必定能一舉擊潰縝南。”
韓恕俊眉微微一皺,“這個爲夫與程將軍商量過,但是如今的風勢,勢必會助長火勢,將百姓的農作物吞沒。”
“只要太子殿下拿下縝南的第一件事是開倉放糧,逐一賠償,對縝南國的百姓而言,誰當家,誰作主,根本與他們毫無關係。在百姓的心裡,太子格這些年毫無建樹,皇帝又殘暴不仁,我們束月國上次示好,卻被他們凌辱成地底泥,此戰的積怨已深,只要能做到不傷害一個無辜,百姓又怎麼會有反對之聲呢?”
韓恕輕輕一笑,“在嬌月的眼裡,似乎就沒有什麼困難之事。”
“因爲我們心齊。”
……
太子妃隨同太子出征,並懷有身孕的事,很快便傳入皇宮,而且束月軍上下聽到這個消息,如同打了雞血,已經拿下縝南國十五個城池,相信再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凱旋而回。
大長公主一邊流着淚罵嬌月不聽話,一邊又忍不住深感爲榮。
此時,這個消息也傳進了正在外面當個閒雲野鶴的白蘇耳朵裡,他對着白漠急聲吩咐道:“你,立刻給太子妃送封信過去,就說爲師隨後就到。”
白漠不解的看着白蘇,“主子,你要去戰場?”
“去了又怎麼樣?不用多問,你現在就立刻起程,我還有點要緊事情要辦,辦好了自然會前來與你們會合。”
白漠拿着白蘇潦草幾筆寫好的書信,轉身便走了出去。
……
已經是深夜,嬌月仍然不見韓恕回營,按說現在束月軍上下氣勢如虹,而且已經連續拿下縝南國十幾個城池,軍心大振,應該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說得這麼晚,披了件衣服,朝着韓恕平時議事的軍營前去。
剛剛走到門口,兩邊的侍衛便有些客氣的將她攔下,“娘娘,太子殿下正與幾位大人在裡面商量軍務,太子有命,娘娘如今懷有身孕,不可操勞動氣,還請娘娘先行回營,奴才稍後自會轉告太子殿下,娘娘曾經來過。”
嬌月秀眉微蹙,冷聲說道:“誰敢攔本宮,讓開。”
“娘娘,請娘娘不要讓奴才們爲難。”
嬌月緊緊抿脣,隨後,嘆了口氣,“那好,若是本宮不能進去,那本宮便在這裡候着。”
現在嬌月是懷有身孕,侍衛哪裡敢讓她站在外面受寒,其中一個趕緊走了進去,沒過多久,韓恕便走了出來,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嬌月的身上,“月兒,你又不聽話了?爲夫不是讓你不要再擔心戰事麼?有我們在,你難道還不放心?”
“並非我不放心,而是我不想你善意的瞞我任何事。你是我的夫君,如果真的有事發生,難道我會查覺不到麼?”
韓恕寵溺的笑了笑,“走吧,進去再說。”
程修能一見到嬌月,立刻微怒,“最近你總是覺得又困又乏,居然到現在還沒睡下?就算你不爲自己,也應該多爲你肚子裡的孩兒考慮。”
“算了,月兒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韓恕打了個圓場,嬌月立刻得意的對着程修能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