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程嬌月。
對於窺視自己女人的男人，韓恕面容也就沒有那麼好看了，溫潤的眼神也染了許多的烏沉冷芒。
只要韓闖敢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他就毫不客氣地刺傷韓闖的心臟。
王嬋捏着繮繩，死死地盯着兩輛馬車中的其中一輛，不知道哪一輛纔是程嬌月的。
可是見韓闖的目光滿是懷念與緊張，心中了陣陣的抽疼。
那次在城牆之上，並未看清對方的面容。
知道韓恕是無雙的美男子，如今這一見，果然如此。
以王嬋的想像，皇后娘娘必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我想見見她……”韓闖啞聲對韓恕說。
韓恕墨一般的眸子眯了眯，嘴角含笑：“皇弟不好好呆在邊境，跑到樑國來就是爲了見自己的皇嫂一面？”
聽出韓恕意味十分的警告，韓闖虛力一笑，“確實是。”
韓恕瞳孔一縮，散發出危險的黑氣。
他竟敢說是。
韓闖並不知道程嬌月已經醒來，只知道她如今性命垂危，而韓恕面色徒然的陰沉只讓他以爲韓恕因爲程嬌月的事煩躁，並不作他想。
就在他提着心想要看看那個躺着生不如死的女子時，其中一輛馬車的簾子被人掀起，露出一張絕麗容顏。
程嬌月一襲簡單的黑衣男裝，頭上簡單的用絲帶紮緊，披在身後的墨發隨着她的動作飄動着。
銳利的黑眸迎上了韓闖略是錯愕的眼目，韓恕打馬一橫，擋開了他們的視線。
明顯的吃醋讓程嬌月眉梢微挑。
王嬋終於是看到了韓闖念念不忘的人，那一刻，王嬋終於懂了。
程嬌月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不斷的吸引着衆人的目光，也許她不是什麼傾城傾國的美人，可是那張臉，這身氣勢，完全征服了男人。
像程嬌月這樣的女子，極少。
王嬋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爲何比不上程嬌月，換作是她自己，也會被這樣的程嬌月吸走靈魂，再也看不見其他，眼裡，心裡只有程嬌月這個人。
程嬌月橫了韓恕一眼，讓他不要那麼囂張。
韓恕躍下馬，走到程嬌月的身邊，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柔聲道：“天氣寒冷，怎麼不多穿些衣裳就出來了。”
“嗯，一時沒注意到天氣的轉變。”程嬌月拉過他的披風，慢不經心地應了句。
韓恕聽她的迴應，眼底的溫柔更甚。
再次看到這二人恩愛的樣子，韓闖的眼仍舊被刺了下。
感受到那邊王嬋目光，程嬌月輕輕掃了眼過去就收，最後落在對面的韓闖上，“許久不見了。”
平常的打招呼，讓韓闖身形一震。
他想過很多見面的場景，可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韓闖艱難地開口：“許久不見。”
“月兒——”
“韓恕，五皇弟從邊境來樑國，一定是有什麼話要說。”
在韓恕沒有阻止之際，程嬌月就已經先出聲了。
韓恕想要再趕走韓闖，有程嬌月這話，他也只好罷了。
擡眸冷然看了韓闖一眼，說道：“不要吹太久寒風，爲夫會心疼。”
程嬌月沒理他發神經，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久，否則他會使用暴力。
緩步走上前，對上韓闖複雜的目光。
“這位想必就是五皇弟娶過門的妻子了。”
王嬋愣愣回神，聽程嬌月這稱呼，不由轉目看向沒有反應的韓闖。
她是韓闖的妻子嗎？
王嬋自嘲一笑，應該不算吧。
“你變了很多。”
“是人都會變。”見他沒有承認旁邊的女人，程嬌月也不多深究，“你來樑國的意思我懂，現在已經看到了，你還是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你……”韓闖苦笑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你對我的執着，我雖不太清楚多少。只是我現在想告訴你的是，以前的那個程嬌月早就死了，你與我之間發生的事，我統統都不記得。你從一開始在我的心裡就是個陌生人，五皇弟可明白。”
這些話，她並沒有避諱任何人，當着旁人的面說了出來。
她的話，不斷的刺傷着他。
在來之時就已經猜到了答案，當從她的嘴裡吐出陌生人三個字時，他仍舊覺得疼痛。
從韓闖得不到她就要毀掉她的那次起，程嬌月只知道這個韓闖在她的世界裡，完全是陌生的。
多年前跟他在梅青青的水牢裡面的那點交集根本就不算什麼，頂多就是陌生人的關係。
韓闖再次苦笑，面容也慘白了些。
程嬌月看了旁邊的王嬋一眼，“珍惜眼前人，五皇弟何必執着過去，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重要，有些東西，等不了的。”
韓闖身形一震。
轉首看着王嬋，兩人對視落在程嬌月的眼裡。
“如果你非要與我們爲敵，放不開過去，隨時可以重頭再來。但你身邊愛你的人，會一個個消失。你如何選擇，就看自己的心向着哪了。”
韓恕待她說完這句，抱住她瘦弱的身軀，低聲道：“我們回吧。”
程嬌月沒再看韓闖一眼，被韓恕牽着重新踏上了馬車。
直到他們的隊伍已經完全消失在視野裡，韓闖仍舊站在黃沙之中，迎着寒風看往那處。
身旁的王嬋陪着他站立，與他同看一個方向。
珍惜眼前人……
王嬋大膽伸出手握他被寒風吹涼的手，韓闖身子一顫，回頭看衝自己微笑的王嬋，眼中迷茫。
“皇上，我們回家吧。”
回家？
哪裡是他的家？他早就沒有家了。
對了，現在的邊境可不就是他韓闖的家麼？
“王嬋，對不起……”
“皇上說什麼，能嫁給皇上是王嬋福氣！”她緊握他的手，笑靨如花。
王嬋並不醜，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美，那麼一笑，甚是好看！
“福氣麼？”韓闖看着前方的路，聽到王嬋的話，自嘲一笑，“可我從來沒有給過你福氣，反到是你的福氣一直在影響着我前行……”
“那不是很好嗎？能夠爲皇上做到這些，王嬋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啊。
耳旁響起程嬌月的話。
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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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不是他這樣的男人能夠配得上的，又如何珍惜？月兒，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想要斷了我的念？
“皇上？”
“我們回去吧。”
韓闖鬆開了她的手，迎着寒風返回。
王嬋抿緊了脣，快步追上去重新挽住了他的手臂，兩道身影相依拖長，沒入邊際，直到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