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那根可長可短無限制生長的藤條,她將之拿了出來,並遞到那人跟前:“前輩,小小心意,敬請笑納。”
高個瘦子看到他手裡的那根藤條,怒喝:“長生嶺裡頭多少條就多少條,滿地撿的東西,我要你的做什麼!”說着又再次鄭重聲明:“我看上就是你身上的衣服,其他的我啥也不要。”
顏瑤覺得跟他講理估計也講不通,她一個有沒有衣服蔽體,他也根本不會在乎,她忍下焦躁與怒火:“不知前輩爲何執意要我身上這件衣服?”
“因爲好看唄!”他理所當然的道,渾然不顧顏瑤臉上的古怪。
莫不成這個高個瘦子不能告人的癖好,顏瑤胡亂猜測着,早知道應該再多帶兩身衣服。
高個瘦子不耐煩的催促她:“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自然不能給。”因要態度堅決,語氣僵硬,已做好與之打一架的準備,她欲悄悄的祭出流仙傘。
對方卻呵呵一笑,笑得陰陽怪氣:“那便隨你,不走我的路,你就去走閻王的路。”
顏瑤將流仙傘祭出,以爲對方要下殺手的時候,他人卻眨眼睛就消失不見了。顏瑤以爲有詐,警惕的環顧四周,小心翼翼的前行。
又走了一小半,大風越發肆意,驚覺不妙,忙御風飛起,只是那風太邪門,似有吸力,她無法着力,整個人就像紙片在半空中漂浮了一陣,在一陣天旋地轉中朝崖下墜去。在下墜的過程中,她也在拼命掙扎使出吃奶的力要逃脫這股禁錮,可無論她做什麼也無濟於事,摔下來的瞬間也沒有料想中的那般疼痛。
顏瑤揉揉被風沙迷了的眼向上望去,發現這懸崖不深,一百丈的模樣,那厚重的雲霧就是個障眼法。
在下頭滿是奇花異草,芳香撲鼻,有些顏瑤都沒見過,不禁一時有些看癡了,再一看,這般齊整,像是有人用心伺弄。
“你是要進去的麼?”背後驀地出現一個聲音。
顏瑤一手摸向流仙傘,想來那就是把他卷下來的人,轉身之際,欲發動流仙傘的攻擊,可空無一人:“別裝神弄鬼,快出來。”她也是着急了,不過是進個門,就這般困難,上面的怪,下邊的更怪
那人聲音透着一股狠厲的咬牙切齒:“有眼無珠。”
顏瑤跟着這道聲音定睛望去,竟是個小人,只有她的膝蓋,圓圓胖胖像個球,他還藏在花叢裡,怪不得她未曾察覺。她自知失禮,上前一步抱拳彎腰:“晚輩眼拙,前輩大人有大量莫與我一般計較,請讓我速速離去,今日之大恩,晚輩沒齒難忘。”
那矮胖子昂頭挺胸斜眼睨她:“要走可以,我也沒心胸狹隘心眼小。有眼無珠的,會種花麼?”
顏瑤左思右想,若回答會種,保不準得留下給他種花,若說不會倒可一試:“晚輩不懂。”
“那好吧,不會種花,就做花肥吧。”矮胖子面不改色波瀾不驚的說道,彷彿他不過是在談今晚吃什麼。
顏瑤震驚的無以復加,她握緊流仙傘打算與他做殊死搏鬥。
那矮胖子掠她一眼,面露得意:“沒有我帶路,你能進麼?”
顏瑤不以爲然:“這小小懸崖還不至於能難住我!”
“你想走上面的門,那瘦竹幹會放行!”矮胖子咧嘴大笑,兩頰的肉跟着一起抖動。
顏瑤打開流仙傘,身上殺氣暴漲:“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矮胖子見此,瞪着顏瑤暴怒:“好狂妄的口氣。”
說着,二人就交起手來。顏瑤以傘爲劍,那矮胖子則是赤手空拳。莫看他只有一丁點兒大,就因他這點優勢,敏捷靈活,無論顏瑤攻擊他動作有多快,他總能輕輕鬆鬆躲過,而且他武藝極好,那正是顏瑤的弱點。
顏瑤知道再被他牽着鼻子走,自己鐵定會一敗塗地,催動流仙傘,流仙傘在她手上飛快旋轉,先是發出四方利劍,對方顯然每當回事,輕輕巧巧的躲過。
可顏瑤以趁他應付那四把的時候,再次射出了三把,兩把在前一把後,這次全部正對其頭顱。可神奇的一幕就在她眼前展開,他居然一掌震碎她的兩把長劍,而最後一把就被兩指輕輕一夾,在她眼前應聲折斷。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僅僅是一個守門的她應付的頗有些吃力,更別提這這長生嶺裡頭,必定是藏龍臥虎,高手如雲。
矮胖子的依舊斜眼看顏瑤,極竟輕蔑之姿:“小小年紀倒是很狂妄,就是憑這三腳貓功夫,還有不入流的法器。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留在這裡給我當花肥還有個齊整的屍首,要是你進去了……”他說着還從上至下,一點一寸的審視顏瑤:“還指不定得怎麼死。”
他的嘴巴真是比刀劍還鋒利,三言兩語就罵得顏瑤難受的很,她自認修爲不低,不說登峰造極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修煉者裡頭的佼佼者。自來到這裡,可以說是嚐盡了苦頭,先是與猛獸搏鬥,再是水土不服折騰了她好幾個月,後又被那巫師幾番設計,如今淪落到長生嶺九死一生,這巨大的落差果然可以把人逼瘋。尤其,還要面對他那極惡心的眼神,顏瑤怒從心中來,她酷冷一笑:“那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是如何憑藉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以及不入流的法器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並把你給碎屍萬段,埋進泥土裡給你的花做花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矮胖子罵着朝顏瑤撲殺過來。
顏瑤微微勾起嘴角,冰涼的臉上似結有一層冰霜,掛在臉上的笑容狂傲又囂張。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對方必有絕招,矮胖子想收手已經來不及。
只見她素手一翻,憑空出現一隻口袋,他還沒仔細看情口袋的模樣,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一頭扎進那口袋裡,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想起自己話說得太慢,如今輸在一黃毛丫頭手裡,真是丟盡了顏面,雙頰火辣辣的燙。
顏瑤得意的晃了晃乾坤袋,她承認她小人了一回,用的是君華的法器,可是她不能再同他消耗下去了,且若真爲那虛無的東西死在這也忒不值當了。
“胖子,你說說你最喜歡哪朵花,你最喜花哪朵花,我就把你葬在那處,讓你的神魂永遠相伴,與它永身永世不離不棄,這是你死後我唯一能滿足你的事了。”顏瑤的玩心大發,惡劣的要捉弄他,還又大力的拋擲着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