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與鄭月怡不過只有數面之緣,也就是在那回,她受邀去鄭府賞花的時候,兩人才多說了幾句話。
一見如故說不上,但傅遙並不討厭鄭月怡,想必鄭月怡也不討厭她,只是沒有順王妃說的那麼喜歡罷了。
不過,既然順王妃提出來,希望她與鄭月怡多走動走動,那她便順着順王妃的心意答應就是。
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與順王妃走近些也沒什麼不好。
“聽長嫂這麼一說,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跟月怡姑娘湊在一起說笑了。”
聽傅遙答應的如此痛快,順王妃也是高興。
“等過陣子,我接了月怡來府上,到時候妹妹可要賞臉來府上與月怡一敘。妹妹可知,我們姐倆都可喜歡你了。”
順王妃這話說的極其親熱和直白。
倘若這樣的話從旁人嘴裡說出來,一準兒會叫人覺得虛假,但從順王妃口裡說出來,卻叫人覺得十分自然。
在傅遙看來,順王妃已經算是她結識的皇族人中,比較實誠爽朗的一位了。
但同時,順王妃又足夠的世故圓滑,深諳場面上的那些事。
前一刻還在門外拉着她說笑呢,下一刻進到屋裡,就能對着寧安公主哭出來。
“怎麼才一陣子不見就憔悴成這樣。”順王妃挽着寧安公主的手說,“皇姐可得千萬保重自個,否則弟妹和我家順王可要難受壞了,還有父皇那邊,不知多掛念皇姐呢。”
順王妃最後這一句,算是說到了重點。
順王妃對寧安公主不能說一點兒情分都沒有,但也只是在姑嫂妯娌之間,比較能說得上話的程度而已。
身爲掌一府之事的王妃,又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順王妃每日都忙的要命。
忙裡偷閒的出門一趟也是奢侈。
況且,順王妃貴爲王妃,出門一趟也是興師動衆。
因此,順王妃今日前來,探望寧安公主和給傅遙送禮表親近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做給皇上看。
叫皇上看看,他們順王夫妻最重孝悌之道。
再者也是叫其他人知道,他們順王府與寧安公主親,與國公府親,與太子爺也親。
儘管順王算不上太子一
黨,但背靠大樹好乘涼。
叫人誤會,卻能因此佔到便宜,何樂而不爲呢?
由此可見,順王夫妻還是挺精於算計的。
傅遙想,索性順王夫妻一向本分,都不是那種有壞心眼的人。
否則,必定是與李元徽相當的難纏對手。
“皇姐,您一向豁達,姐夫和傅遙妹妹又一向照顧的您仔細,您怎麼就會突然動了胎氣呢?”
順王妃這話問的很不老實。
想來,不止他們國公府一家在宮裡有耳目,順王府和溫王府一定都有。
既如此,寧安公主對皇上說的她動了胎氣的理由,順王妃應該心知肚明纔對。
可順王妃卻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
傅遙就不明白了,既然是您順王妃挑起的話頭,您就不能實在些,非要打什麼啞謎。
難道聊個天猜來猜去,就是如順王妃這類人的樂趣所在?
傅遙想,若換作是她,她就只管揣着明白裝糊塗,偏不接順王妃的話茬。
但寧安公主顯然很瞭解順王妃,並不願與之虛耗,便將她動了胎氣的原因,原原本本的跟順王妃講了一遍。
順王妃聽了寧安公主的話以後,一臉的氣憤,直向着蘇芩說好話。
既然是好話,就少不了要誇誇蘇芩。
只是,順王妃見過蘇芩嗎?又了蘇芩多少?
爲了討寧安公主的好,順王妃也是豁出去了。
此舉,頗有譁衆取寵之嫌。
在誇完蘇芩,連帶着把國公府上下誇了一遍之後,順王妃才終於步步遞進,說到了重點。
身爲長嫂,自然不好當衆唸叨溫王這個小叔子的不是。
但數落數落弟妹,還是可以的。
只是順王妃數落溫王妃數落的有些狠,說溫王妃這個人慣愛裝模作樣,看起來溫厚賢惠,實則最不容人。
接着便與傅遙和寧安公主講了些溫王妃如何如何不容人的事。
順王妃講的這些事的真實性,已不可考。
但順王妃卻都講的跟真的似的,邊講還邊嘲諷,“真沒想到,她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順王妃明明說她此番前來是爲專程探望寧安
公主的,誰知這一來二去,竟然成了開關於溫王妃的批判大會。
傅遙從旁聽着聽着,便有些心不在焉,但順王妃看似無意中提起的一樁事,卻瞬間將傅遙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據順王妃說,前陣子溫王妃突然下令,將蘇芩從原本居住的西園挪出來,搬到了府上一處極爲偏僻的院落獨住。
“什麼爲叫蘇側妃安心養胎,依我看,她就是小氣不容人,見二皇弟寵愛蘇側妃,心裡吃味,才借安胎的幌子叫人搬的遠遠的,自己好近水樓臺。皇姐,您也是成了親的人,您說咱們身爲人婦,若淪落到要靠手段來籠絡住夫君,那得多可悲可笑。”順王妃說,無論口氣還是神情,都透着對溫王妃的深深鄙夷。
蘇芩之前被迫騰挪出西院的事,傅遙這是剛聽說。
可即便她一早就聽說了,又能如何。
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在傅遙看來,姑娘出嫁以後,雖然不能說與孃家再無牽扯。
可縱使孃家對這個姑娘再在乎,姑娘嫁到婆家以後,孃家能幫上的忙也是有限。
很多時候,傅遙都不清楚,除了給蘇芩遞些銀錢過去貼補,她還能幫上蘇芩什麼。
“對了,還有一事,皇姐和傅遙妹妹可聽說了?”順王妃問。
寧安公主和傅遙得此一問,面面相覷。
順王妃這話問的未免也太寬泛,太難答了吧?
而順王妃這邊,似乎並不在意傅遙和寧安公主的回答,只管說:“我聽說,昨日溫王府死人了,死的不是旁人,是二弟妹身邊最倚重的陪房媽媽。皇姐和傅妹妹應該見過的,就是那個姓郭的媽媽。”
寧安公主對郭媽媽依稀還有些印象,但傅遙卻丁點兒都想不起這個人了。
但比起這個郭媽媽長什麼模樣,是什麼性情,傅遙還是比較關心這個郭媽媽爲何會突然死了。
要知道,王妃的陪房在王府上也算是很體面的存在了。
死一個陪房,可與死個普通的下人大有不同。
溫王妃說,那郭媽媽是昨兒才死的。
這個時間點……
傅遙好奇,這個郭媽媽之死,與蘇芩究竟有多少關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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