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王妃是掌握了整個溫王府的秩序,卻也算不盡來自府外的各種誘惑。
傅遙想,溫王妃骨子裡應該是個頗爲自負的人。
認爲她已經牢牢的將溫王握在股掌之中。
她應該萬萬沒想到,溫王會在府外有了別人,並且還叫那個女人懷了身孕。
所以,在得知此事以後,溫王妃纔會大動肝火,並因此動了胎氣,以致早產,又險些難產而死。
如此想來,溫王妃也是可悲又可憐。
不多時,傅遙就在丫鬟的接引下,來到了西跨院。
打眼一看,這西跨院並不算小,院內寬敞整潔,一看便是才翻修過的。
聽說傅遙來了,蘇芩忙慌慌的就從屋裡迎了出來。
半個多月未見,蘇芩的臉明顯圓潤了不少,氣色也很好。
可見,蘇芩在溫王府的日子,應該過的很舒心安泰。
傅遙也就放心了大半。
看來她那些總怕旁人輕賤蘇芩,欺負蘇芩的擔憂,都是多慮了。
蘇芩笑盈盈的迎上前,頭髮綰成了婦人髻,一身藕荷色的衣裙,顯得十分端莊穩重。
傅遙不禁感慨,蘇芩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人前總是怯生生的小丫頭了。
“姐姐。”蘇芩喚了傅遙一聲,大約是因爲太高興的緣故,聲音隱約有些發顫。
傅遙不由得加快腳步迎上前,“你是有身子的人,地上溼滑,可別走這麼快。”
“我是見着姐姐太高興了,一時忘形。”蘇芩說着,連忙挽過傅遙的手,“姐姐快隨我進屋坐。”
傅遙點頭,與蘇芩相攜着進了屋。
蘇芩住的雖是跨院,可屋內的擺設,卻是比着正院來的。
大到牀榻妝臺,小到茶盞燈臺,樣樣都是頂好的貴价之物。
比起國公府的東西,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溫王是真的把蘇芩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爲蘇芩用心準備這些。
如此,傅遙的心便能好好的安放回去了。
才入座,蘇芩就吩咐丫鬟上茶。
前來奉茶的是丫
鬟蓮心。
“姑娘喝茶。”
見蓮心一臉緊張的樣子,傅遙料想,這丫頭大概還沒忘記在國公府時,被她掌嘴的事。
想來,當下人的心裡有些怕懼也好。
如此,才能時刻提醒自己要謹言慎行,不再重蹈覆轍。
“姐姐快嚐嚐這茶,這是今年的新茶,聽說叫東白春芽,殿下昨兒才命人送來兩斤,我喝着還挺香挺好喝的。”蘇芩說。
傅遙聞言,捧起茶碗,細細聞了一下。
果然是東白春芽。
看來溫王不止對蘇芩不錯,還是相當不錯。
要知道,這東白春芽可是湛州才送上來的貢茶。
傅遙記得,前天皇上才賞了兩斤這種茶給寧安公主嚐鮮。
皇上如此寵愛寧安公主,寧安公主也才分得兩斤。
想必溫王府也多不過兩斤去。
而溫王卻把這麼稀罕的貢品,全都送來給蘇芩。
可見溫王對蘇芩不是一般的好,是十分的好。
“這茶氣味清新,口感鮮醇,很是適口。”傅遙稱讚說。
“姐姐知道,妹妹不懂茶,只是覺得這茶好喝,就只管喝了。”
瞧着蘇芩神采奕奕的樣子,傅遙是打心底裡替她高興。
“對了,銀杏和白芍還合用嗎?”
“姐姐挑給我的人,自然都是最好的。妹妹這陣子害喜的厲害,全靠銀杏燒的飯菜可口,妹妹才能勉強多吃幾口。”
傅遙聞言,忙囑咐說:“害喜是遭罪,可你千萬不能貪食太酸的東西,否則恐傷脾胃。等你的身孕滿了五個月,害喜的症狀就會減輕。”
“妹妹知道,有勞姐姐惦記了。”
“溫王妃那邊,可有爲難你?”傅遙又問。
“王妃眼下正在坐月子,不理府上的事,我自打入府以後,還沒拜見過王妃。不過等過了今日,我就有機會見了。”話說到這裡,蘇芩顯的有些緊張。
這也正常。
眼下,蘇芩雖然以溫王侍妾的身份,名正言順的住進了溫王府。
但蘇芩到底是以不光
彩的手段,謀成的此事。
並且還因此害的溫王妃早產,險些一屍三命。
如今即將面見溫王妃,蘇芩難免心虛,緊張也是應該的。
“溫王妃並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你只要勤謹恭敬,以誠待她。溫王妃看在溫王的面子上,應該不會與你爲難。”
“是,妹妹明白。”
“來,把你的手給我。”傅遙說。
蘇芩聞言,趕緊把手遞給傅遙。
傅遙拉過蘇芩的手,將蘇芩的手放平,便認真的替她診起脈來。
“脈象平和且有力,看來溫王是把你照顧的很好。”傅遙鬆了手說。
“殿下是待我很好。”蘇芩淺笑,既得意又有些羞澀,“姐姐可能診出,我這一胎懷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傅遙答:“那些說能憑脈像斷出腹中孩兒是男是女的人,全都是一派胡言的江湖騙子,你不要相信。生男生女的事,順其自然就好,左右這只是你的第一個孩子。溫王這般疼惜你,你以後一定會有很多孩子的。”
“姐姐,這不一樣。”蘇芩應道,“倘若我這一胎是個男孩兒,我在溫王府的地位就穩固了。再有,陛下如今還沒有男孫,若我能生下個男孩兒,那就是陛下的長孫,縱使只是個庶出,也與其他的庶出不一樣。”
就如蘇芩所言,她肚子裡懷的若是個男孩兒,便是皇上的長孫。
身份特殊,自然尊貴。
但蘇芩有沒有想過,倘若淑妃不信守承諾,在她產子之後,不晉封她做溫王的側妃。
那麼在子尊母卑的情況下,蘇芩很可能會失去撫養自己孩子的權利。
也就是說,蘇芩若生下個男孩兒,很有可能因爲這孩子是皇長孫的緣故,而被過繼到溫王妃的膝下撫養。
骨肉分離之痛,錐心刺骨。
倘若蘇芩能想到這一層,還願腹中的孩子是個男孩兒嗎?
傅遙望着蘇芩,也是心疼,實在不忍心與她說這些喪氣話。
只是默默下定決心,倘若真有那麼一日,她即便不爲蘇芩,爲了孩子,也不會對此事袖手旁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