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菱出自長房,寧淵的庶女。嫡母宋氏,姨娘李氏。
長房子弟最多,寧淵有好幾房妾室。李氏就生了一個寧菱。
妻妾們都跟着寧淵在任上,只有寧菱因之前定親,就在京城裡。
如今已然定了婚事,所以宋氏和李氏不得不回來了。
寧淵是未見得有時間的,他是駐守一方的將軍,不能隨意挪動。
但是疼愛女兒的心是不少的,所以宋氏回京,也帶了這些年給寧菱的嫁妝,並不比嫡女差多少。
到了難得開啓一回的正院裡。寧芝笑盈盈的進去:“給大伯母請安了。”
“芝芝啊!”宋氏一笑就起身,幾步拉住她:“好孩子,長高了。”
距離上回見,也有兩年了。
“大伯母一路辛苦了。”寧芝笑着:“路上熱吧?”
“還好還好,哎呀,快叫大伯母好生瞧瞧,咱們芝芝如今越發好看了。”宋氏笑着拉着寧芝不撒手。
她已經是做了祖母的人了,但是對這個小侄女還是蠻喜歡的。
寧菱的姨娘李氏忙給寧芝見禮。
寧芝並不受:“李姨娘坐吧。”
大伯後院裡幾個姨娘什麼性情,寧芝基本都知道。李氏是難得一個老實本分的。
她從不與她爲難。
閒話講過一陣,宋氏喝了一口茶,擺手叫奴僕們出去。
屋裡就留下了她與李氏,以及寧芝寧菱。
“八丫頭,母親再問你一回,明知那樑楚晗也許不是良配,你還執意麼?”宋氏嚴肅的看着寧菱。
這換了其餘的孩子,她絕不問。
但是李氏是她的丫頭出身的,雖然不是陪嫁的那一批,可也是後來伺候的極好的。
李氏素來規矩懂事,她少不得將寧菱也看在眼裡了。
“母親……菱兒想試試,求目前成全女兒這回任性吧。”寧菱沒有跪下,只是低頭。
“也罷,既然你執意如此,母親也不問了。看在你姨娘的面上,以後你要是沒過好,母親也不會不管。”宋氏道。
寧菱紅着眼:“多謝母親。”
李氏也擦淚,不過始終沒有說話。
“好了,既然定了心思,這就是個喜事。不管對方如何,咱們家是要好生操辦的。先是你的,過兩年就是芝芝了。”宋氏笑起來。
寧菱紅了臉,寧芝卻沒什麼感覺。
不過這沒感覺看在宋氏眼中,就是寧芝還不懂這些事呢。
很快,寧家就忙碌起來了。
寧家至今爲止出嫁的庶女都是正兒八經的出門子的,所以到了寧菱這裡,也是一樣。
寧家越是重視,樑楚晗就越是不敢怠慢。
連帶着,樑府也提高了幾次迎娶的待遇。
樑楚晗收的那個通房起初還有心思,想着要是大人喜歡那寧菱就不會趕着收了她了。
可如今瞧着,便是不喜,寧家庶女也不是她能比擬的。
所以自然收拾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也想着以後在主母手中好好討生活吧。
寧芝再見着裴珩,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中秋宴,是每年皇宮宴會中比較重要的一個宴會。
寧家今年參加的女眷裡,多了一個從渭北迴來的宋氏。自然比以往更受人關注些。
宋氏帶着寧芝和寧菱從容的進了宮。
寧芝心中很是安定,因爲裴珩這一早,還是叫人來接她了。
寧芝清楚,此次去了渭北,裴珩心情不好。所以這半月來,不理不問。
不過,到了節日這一天,還是派人來接。
縱然是因爲寧家的權勢,可也不是全然沒有因她的緣故。
她更清楚,要是隻爲了權勢,那殿下更該殷切些。
或者,就根本不該露出生氣了的樣子。
所以,如今的裴珩纔是真實的裴珩,任性,脾氣差,生子安穩富貴中,沒吃過苦的小皇子裴珩。
於是,都不必建文帝說,下面的太監又把寧芝和裴珩放在一處的時候,寧芝對着裴珩一笑:“半月不見殿下了呢。”
裴珩再沒想到她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也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彆扭了。
“吃胖了。”裴珩故意胡說。
“殿下派人來接,我很高興呢。嗯……明日,我陪着殿下賞月可好?”寧芝歪頭問。
“今日中秋。”裴珩故意。
“可今日這麼多人,明日我與殿下單獨賞月好不好?”寧芝像是不懂裴珩的意思,再問。
裴珩對上這張笑臉,實在也沒法狠心。
很是彆扭的嗯了一下。
寧芝覺得好笑,不過沒有笑。畢竟這是宴會。
“陛下,犬子從北地歸來,有一樣寶物獻上,還請陛下笑納。”韓暢銘起身道。
建文帝果然有興趣:“哦?是何物?”
韓佩齊起身,恭敬的將一個造型華麗的盒子拿過來:“陛下請看,這是臣子在北境遊歷之時求來的寶物。放置在內室中,能保陛下夜夜安寢,佩戴在身上,叫人精氣十足。此物香氣能安神凝魂,延年祝壽!除了陛下,實在無人敢用。故而臣子求來,送給陛下。”
說着上前,將盒子打開。
離得近的人瞧見,盒子裡是一顆白色的珠子。
也就指甲蓋那麼大一顆淡紫色珠子,看起來像是紫珍珠。卻比紫珍珠顏色淺淡。
光亮比珍珠多些,散發着淡淡香氣。
“這莫不是曾經產於北境羅剎國的寶物‘魂珠’?傳聞中,羅剎國因此盛名,也因此亡國。”寧則禮笑着:“史書中記載,曾經的胤朝一位皇帝有過高壽一百四十七歲高齡,便是佩戴了此物。因能延年益壽,一時間這魂珠便成了世人趨之若鶩卻求而不得的東西。據聞,能產出魂珠的那一片山脈都已經被顛覆了。羅剎國也因此徹底亡國。”
“祿國公果然是博學多才。正是魂珠!魂珠已經絕產,世間少見。野史記載中,那位高壽一百四十七歲的景帝生前擁有的那顆可是有雞蛋大小的。可惜臣子無能,只能尋得這樣一顆小的。還請陛下不要責怪。”韓佩齊低頭。
他頭上的目遮依舊在,便是覲見皇帝,也不能取下來。
好在建文帝已經習慣了,並不苛求這些。
他只是看着那珠子:“果然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