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張當契三十天壽命,一張當契就是兩天壽命,眼前這男人就是我的命啊。我笑着正了正我的帽子,一把抓過放在牀頭的手機又趕緊退到門邊上。
“誒,大哥,你是來投胎的吧?那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我這運氣也挺好的,第一次見鬼就見你這麼一身正氣的鬼。”我一邊笑着和他套近乎,一邊打開“滴滴找鬼”app。打開之後,我擡起手機望着他。
我擡頭的瞬間,看到那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身前;把壯碩的身體直接把我堵在了牆腳邊,不等我繼續說話,他伸出一隻手按在牆上擋住了我出去的路。
老子被他媽一個大男人給壁咚了!臥槽。老天爺你是睡覺的時候聽錯了我的禱告了吧?!我吞了吞口水,與他尷尬的四目相對。
我確定他不是人,因爲的鼻腔裡沒有一絲絲氣息的打出來。到是我忍不住起伏的胸口讓我上氣不接下氣,一口一口的往外吐氣。
聞着我嘴裡的味道,他眉頭忽然皺了起來竟然朝着我靠的更近了一些。
我一愣,他不會是要吻我吧?我靠!我嚇得趕忙偏過頭去,可他卻伸手一把抓住我的下巴,用力的把我的腦袋正了過來,臉慢慢的朝我壓了下來。
就在我萬念俱灰,以爲自己要被一個男鬼給強吻的時候,他卻只是用鼻子在我嘴巴上聞了兩下,便鬆開了手。
“你犯忌諱了,等你以後死了下輩子只能做個蟑螂。你知不知道。”男人後退一步,歪着腦袋滿臉認真的看着我。
“我又咋了?我怎麼又要做蟑螂了?馬面跟我說不做他們家業務員我就要做蟑螂,我這做了他們家業務員怎麼又要做蟑螂了!”我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
“哦,這招馬面用過了啊。好吧,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男人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着我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
“我叫張湯,元鼎二年十一月入地府爲差,做了五百年幽冥河渡船人、五百年奈何橋城管、五百年地府陰差、五百年執筆判官。”
我擦,原來這傢伙是……是判官?!
“當然,因爲,一點小小的意外,現在我已經不做判官了……。”
“那你現在是?”
“我現在是地府在人間的代表,法天法地,直通陰陽。將那人間徘徊的鬼魂送往陰間靈界,去他該去的地方。”
“額,老司機?”
“老司機你大爺,我是鬼差!”
“嗨,弄了半天大哥你是鬼差啊!”一聽這叫張湯的是鬼差,我反而鬆了一口氣,我是黃泉路四百二十一號的業務員啊,我跟張湯在職位上那是什麼關係?就像是交警和協警、公安和輔警、城管和臨時工啊。那是一家的啊!
“誒,大哥,你咋做了五百年執筆判官突然貶職了呢?”我好奇的問道。
“要你管。”張湯白了我一眼,忽然他突然又變得嚴肅陰冷,擡起一根手指指着我冷冷的說道:“小子,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你犯忌諱了你知道嗎。你吃了人肉。”
我一聽,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搖搖頭說道:“張,張湯,你可別亂說,我怎麼會吃人肉!我這幾天最多吃了個紅燒肉!”
忽然。
我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下靜了下來;就聽見樓上那砰砰砰的聲音緩緩傳來,從未間斷過。我吞了吞口說,望着張湯笑着搖了搖頭:“不……不會吧。樓上住的可是一對夫妻,紅燒肉他們給的,那總不能是做人肉紅燒肉吧,那,那是電影裡面纔有的。再說了,他們哪裡有人肉可以做。”
我不信。
張湯後退兩步走到窗戶邊上,輕聲說道:
“這人啊從外表上看就那麼幾種:老實、兇狠、陰險、面善;當然還有像我這樣正義又帥氣,也有像你那樣滿身屌絲氣息的。這個世界上所有人,你都可以用這些詞語給他們打上標籤。但有一點我們做不到。
那就是給人類的靈魂打上標籤,每一個人不管他的外表屬於哪一類,他心裡那個住着的靈魂都是獨有的。有可能是你想不到的善,也有可能是你想不到的惡;媽媽虐殺女兒,小孩毒殺爸媽,這樣的新聞你沒看過嗎?
你老闆給了你那雙眼睛,你自己得學會看的透點兒。”
“說實話,大哥我沒聽懂。”
“……”
張湯滿是無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轉過身來,擡手指着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麼跟你說吧,你看到的那男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到的女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得去透過他們的軀殼去看他們。”
“大哥我只有陰陽眼,我沒有透視眼”
“啊,我跟你沒法交流。你以後沒事多讀點恐怖小說可不可以,這麼多專業術語都不知道,我很難跟你交流啊,我們不在一個檔次上你知道嗎?”
“……”
“好吧,你就當我是嚇你的。”張湯搖了搖頭,放棄了跟我在這個話題上的交流。
“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是吃人肉。大哥你真是喜歡開玩笑,嚇我一跳真的是。”聽着張湯的話,我不由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我心裡也害怕呢,頓了頓我問道:“誒,大哥,你到我這來找我,到底什麼事兒啊?不會是來看一下我吧?”
他搖搖頭,坐在牀上說道:“這片區域是我管的,就這兩天我發現這附近有個鬼魂,一會兒飄在我雷達上一會兒又不見了。最後一次就出現在你這棟樓裡,所以你現在能看到我在這裡。”
“誒,鬼魂這麼厲害?還能躲過雷達?”我微微一愣,好奇的問道。
“躲不掉,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現在我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張湯頓了頓忽然不露痕跡的笑了一下,擡頭望着天護板問道:“。誒,你剛剛說你吃的那紅燒肉,是樓上那夫妻送你的?”
“你剛剛那麼笑一下是怎麼回事。”我指着張湯問道。
“我沒笑啊!”
“你笑了!”
“……”張湯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瞪着我說道:“有完沒完,問你話你就說,那紅燒肉樓上送的?”
“啊。”我點點頭,不安的問道:“大哥,這紅燒肉不會真有問題吧?”
“不知道。”張湯搖了搖頭,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門外走:“走吧,跟我上去看看,不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