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再說,先去吧。聽話。”
“好吧。”
我點點頭,跟着我那表弟上了樓。我和表弟起碼有五六年沒有見了,現在算來他應該在附近的鎮子上讀高中。
別看他胖,但騷氣不減,殺馬特專屬爆炸頭配上長長的斜劉海遮住了左眼,時不時的甩一甩頭。在我看來,他這是在用他的一頭秀髮挑釁我。
他從房間裡拿出自己的書包,拿出一瓶營養快線丟給了我:“這是我在帝豪網咖上網喝的,就帶了這一瓶回家,給你了。我告訴你這可是我們殺家專供飲料。我們在網吧裡開會的時候,大家統一喝這個,賊特麼帥氣。”
我:“……。”
我默默的從他手裡接過了那瓶代表了尊貴身份的營養快線,一邊擰開蓋子喝了一口,一邊問道:“還有什麼吃的嗎?”
“就這個,營養快線你不會沒有聽過吧?很吊的啊,扛餓大品牌。喝一瓶就可以補充你身體所需的所有營養,不然怎麼叫營養快線。奧巴馬都喝這個。”
“我擦,營養快線真這麼叼?我讀的書少,你別騙我……。”我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樣子,竟有點點相信了。
“我騙你幹嘛,營養快線具有豐富的營養和良好的口感。一瓶500毫升的營養快線中主要含有大於150毫升的牛奶,還含有約25毫升的果汁以及25克的糖,其中果汁含有大量的水果纖維及豐富的維生素,在此基礎上還強化了牛磺酸、維生素e、維生素i3以及鋅等多種營養成分。補充人體所需的維生素a、d、e、c3、c6、c12、鉀、鈣、鈉、鎂等15種營養素。”
我:“……”
“不信?我跟你說……。”
“你娘,我信,我信,我相信你對於營養快線的熱愛與研究。這個話題咱們就此打住。”我趕忙伸手拉住了我這腦袋有些不太好使的胖子表弟。
“我叫曹倪亮,不是你娘。”胖子一本正經的糾正我的反音。
“好,好,好。”我連連點頭說了三個好字:“誒,你娘啊,那個你知不知道我媽和你媽下午要帶我去幹嘛啊?”
“我不知道。”胖子搖搖頭,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將信將疑的看着他,遲疑片刻異常霸氣的說道:“你可別騙我啊,我告訴你我可是超級qq會員,7級!”媽蛋,聯通卡送的,取消綁定還取消不了。沒想到今天我竟然可以用它來征服我眼前這個狂放不羈的表弟!
果不其然,我那表弟一聽,渾身一震。看着我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不一樣的光芒。我感覺此時我在他心裡,那就是一尊神佛一樣的存在。
“還能幹嘛,去見大師啊。我爸媽和你爸媽這幾天天天往大師家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他們又不跟我說。”胖子伸手在自己的屁股錠子上抓了兩下,不過硬還偷着把手從後面伸進了褲子裡。
“大師?你們村子裡這大師,是幹嘛的啊?”我好奇的問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下午我媽既然要帶我去,我得提前瞭解一下。要是個騙子,也能早做拆穿他的準備。
“那大師可厲害了,我們一般都叫他師傅。誰家裡有個不順都會去找他想想辦法,可靈驗了。我聽你媽說你是生病了,估計她是帶你去,讓大師看看吧。”胖子煞有其事的說道。
“拉倒吧,這年頭是個人都能叫師傅。修車的還是老師傅呢,食堂掌勺的還是大師傅呢。”我搖了搖頭,在心裡盤旋一會兒,我心想那說不定那就是個鄉下跳大神的神棍,估計是想騙錢。到時候看情況吧。
想着,我一口氣喝完手上的營養快線。整個人往那沙發上一趟,好好的睡個午覺。
……
睡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就被我老媽叫了起來。我姑父一家三口,在加上我和我爸媽。六個人非常隆重的往那大師家走去。臨出門前,我媽還硬讓我洗了個澡。只是讓我有些奇怪的是,我爸他幹嘛也洗個澡?
大師的家住在整個馬坑村高的位置,一件普通的青磚瓦房,坐落在一片毛竹林前,從這大師家在往上,就是馬坑村後面依靠的“坐馬嶺”,一座小山。
這正常的家家戶戶,房子口都是用門堵着,唯獨這大師表新立異,房子口上不是門,而是一個和黑網吧一樣重重的簾子。時不時的有各式各樣的人進進出出。
我跟着我媽後面也走了進去,一走進那屋子就一股嗆鼻的薰香味撲鼻而來。我眉頭一皺,下意識的伸手捂住鼻子。我媽連忙伸手,不由分說用力的把我的手按了下來,還責怪的瞪了我一眼。
我鬱悶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忍着那股嗆鼻的味道打量這個煙霧繚繞的房間。這屋子分爲內外兩間,還是用一張簾子隔着。那簾子旁邊站着一箇中年婦女,打扮平常,但進出的人不管是進,還是出得會尊敬的跟她點頭示意。
在這外圍的房間裡,擺着一排一排的鄉下那種常見的長木凳,三三兩兩的人坐在那長木凳上,或是閉上眼睛休息,或是低頭小聲的議論着什麼。但他們大都有個共同特點,就是懷裡都抱着一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
咕咚,我嚥了口口水,怎麼看,都感覺這地方有點陰森。我甚至想,這不是個邪教組織吧?
我媽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那簾子邊上的中年婦女身前,笑着嘀咕了幾句,時不時的還伸手指着我。沒一會兒,我媽就走過來拉着我往那裡屋走:“走,走,走,我都跟大師說好了,就等你來了。”
“說好什麼?”
“進去就知道了。”
我被我老爸和老媽兩人一左一右幾乎是推着進去的,而我姑父一家人則在門口等我們,並沒有進來。
這屋子裡面只有一個字:暗。
這都什麼年代了,算命都有在線算命app了,這大師還靠着一根蠟燭點在房間裡照明。我媽口中的大師,是個至少面上看上去有六十多的瘦小的老頭。
不得不說,他的年齡和長相確實有點大師的意思。老頭一頭灰白色的長髮,學那電視裡道士的模樣在頭上紮了個髮髻,下把處蓄着短而硬的白色山羊鬍。他的脖頸上有很深的皺紋,腮幫子也有清晰可見的褐斑,年齡應該不小。
他着黑色布衣,灰色麻褲,身體就像鑽在這衣服裡一樣。渾身就沒多少肉,廋的跟風乾了的鹹魚一樣,所以他能輕鬆的把雙腿盤起來,坐在並不曠闊的太師椅上。
“大師。”我媽輕輕的喊了一聲那老頭。老頭緩緩的睜開眼睛,那一對深陷的眼睛特別明亮。他的目光繞過我的老媽,直接落在我的身上,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阿花,把東西拿來。”
“是”門外那中年婦女應了一聲,沒多久就端着一個大臉盆走了進來。她把那臉盆往大師身前的小桌子上一放,便退了出去。
我放眼完全。一個搪瓷臉盆並沒有特別之處,但在臉盆裡卻裝滿了白米,而白米里面埋着兩顆通體發紅的雞蛋。
這,這到底是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