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戎幾乎有些無奈了,“你怎麼還在計較這件事情,”他說着坐在了主座上,揉了揉額頭,“不要以爲我不知道金哲出了意外,只怕半夏也早就被救下來了吧?”
呃!已經被察覺了嗎?
盛林微微蹙眉,跟着坐在了盛戎的下手處一言不發。
盛戎以爲說對了她的心事,忍不住嘆息,“誰讓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縱然想要狠心……”微微搖頭,“那傢伙帶着你去見半夏了吧?真的是會討好人!我唯一的侄女就這麼被騙了!”
盛林見狀,反而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遲疑了一下,她纔開口,“三叔……”
“想問我怎麼知道了?我還不至於派人去監視你們,不過是金哲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前兩日我才收到消息,他在回西夏的路上消息不見了,一起消失的還有我的‘侄女’,那些人因爲怕我遷怒破壞了之前約定的事情,所以一直隱瞞着消息……”
“之前約定的……”盛林一愣,然後才猛然擡頭看向盛戎,“三叔定然要這樣嗎……算了,我累了。三叔的事情,我不想再參與……”她站了起來,“晚飯讓人送我房中吧……”
裡出門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頭,“三叔對五公主,是否還舊情難忘呢?五公主畢竟姓景,若你真的毀了景氏一族的江山……”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留給盛戎自己思考。
不過又幾日而已,雪城的氣氛就再次緊張了起來。盛戎早已經在兩天前尋到了一個足夠大而且相對安全的院落搬了進去。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半夏被景玥救下的事情,所以盛林也就不再隱瞞搬過去的當天就讓景玥把半夏給送了回去。
然而,就算是這樣盛戎也沒有撤回葉青和竹青兩個人。
這讓半夏極度的不滿,時常用一雙瞪得大大的眼睛盯着這兩個人,一旦她們接近盛林就幾乎像是要炸毛的貓一樣發出警告的聲音。
這甚至讓盛林都有些不能忍受了。
“半夏?”盛林叫住了她,“讓竹青整理那些東西,你過來幫我梳理頭髮。”
這天她再次跟陳素心約了見面,毫無疑問從那日起陳家就有意和盛戎和盛林交好。張家的所作所爲讓陳家真正憤怒了起來,他們在一些事情的立場上不再猶豫。
盛林聽聞了有關陳家在生意場上針對張家的消息,也知道張家最近的處境不是很好。有着景玥和陳家,甚至是上官家的多重打擊,張家支撐不了太久了。
盛林心情好,因此並沒有太過於責備半夏,只是簡單的說了她兩句就帶着葉青出門,留下半夏和竹青在院子中收拾東西。
對於盛林帶着葉青出門這件事情,又是一件讓半夏不滿的。然而,盛林的話也讓她沉思了一些。她並沒有再針對留下來的竹青,最起碼她沒有擺臉色。只是,她也沒有主動跟竹青說話。兩個人沉默地做着事情,等到半夏回頭的時候就正好看到竹青把什麼東西迅速的塞進了一個箱子裡面。
那是什麼?!
她眉頭一皺,在後宮中幾年的歷練讓她擺脫了之前的天真。她對於兩個青的敵意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而之前竹青往那個箱子裡面藏的東西是……
她見竹青似乎要回頭,就連忙專注到自己的事情上來,等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她就拉着一個布墩子坐下,一邊喝着茶水吃點心,一邊看着竹青做事情。
這樣的態度應該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半夏想着,努力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等到竹青做完事情離開,她纔跟着站了起來,然後把盛林的房門關好,坐在外間叫來了一個小丫鬟把她之前編的綹子拿過來,她就坐在外間裡面一邊讓小丫鬟陪着說話一邊編綹子。
盛林完全不知道家中發生的事情,她在陳素心家做客很是開心。陳素心不止請了她,還請了上官琪。三個人聊了些刺繡方面的事情,又說了一些詩詞歌賦,盛林與這兩個人其實並沒有認識多深,不過她們並沒有聊多麼難以融入的話題,因此氣氛越來越好。
後來他們還說起了雪城的另外一項民俗。
“再過十日,就是春日祭了,按照以前的風俗,到了這日,全城的男人都要出發去城外的地裡,開始慶祝播種。那一日裡面,所有的未婚女子都可以做自己拿手的好菜,送到田間。如果那個未婚的男人接受了女子送的菜,那麼他們就算是訂婚了。”
“這樣……”盛林有些接受無能,兩輩子的經歷告訴她,婚事不應該這麼簡單、草率。
“當然了,像我們這樣的身份自然是不會參加這樣的春日祭的。”上官琪微微笑着,安撫像是受了驚嚇的盛林,“這不過是傳統,我們一般只會做東西給自己的未婚夫。現在還這樣做的,大部分都只是那些普普通通的男女。就算是這樣,一般情況下也只有當兩家都確定了關係之後,纔會這樣做。”
“不過那天真的適合圍觀一下,盛林,玥王爺那日應該會去吧?若是你趁着這日給他做一道拿手好菜,他肯定會高興的!”陳素心湊過去打趣,盛林聽了卻是真的有些心動。若是能夠爲景玥親手做一道菜……
她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上官琪的臉上也露出過一瞬間的嬌羞。有關這個話題,她們畢竟都是未出閣的女子,並沒有太過於深談。然而,卻也不約而同的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等到盛林回去之後,半夏就裝作完全不在意的提着盛林卸下頭上的那些髮飾,順便招呼了葉青下去休息,竹青則在一旁打了水給盛林洗漱。
出去大半天盛林還是有些累了,換上了輕便的衣裳,她微微蹙眉問竹青,“三叔如今可在家中?”
“三爺在書房看書,今日並沒有出門。”竹青回了話,“姑娘若是想要見三爺的話,奴婢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