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們兩個送進去,指給我誰是來隆。”風臨不與耽擱,直接吩咐道。
誰曾想雲管家的臉色一白,本來就站不直的身子緊接着就滑了下去:“別……別逼我,我不我不知道。”
凰襲疑惑的看了一眼攤在地上的雲管家:“你是他的管家,你怎麼會不知道。”
雲管家嚇得涕淚交流:“我只是外院管家,負責挑些漂亮的人兒給內院送去,內院會安排那些人給城主玩樂,所以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城主,更不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樣子。
“我沒有在騙人,你們隨便找人來問,外人是絕對不被允許進入內廷的,我本來就是要把你們送到內外院的門口,讓看守的婆子查驗之後帶你們進去。
風臨捏了雲管家頭頂的天迴穴,衝進去一絲靈識,看他雖然恐怖的厲害但是識海還算安靜,斷定他沒有說謊,便衝凰襲點點頭,表示這是事實。
“帶我們去內院,一會兒到了就放了你,不過……”凰襲白皙的手腕一甩,雲管家只覺得有一粒什麼東西滑入嘴中,帶着一股子甜香,不過速度太快,還沒有回味就已經化在口中。
“說不定我們一進去你就跑出去報信,那可不行,剛剛給你吃的是我家的秘藥,你懂的,這種藥的解藥只有我們家的人才有,沒有解藥的結果你也應該懂得,就是死!”
雲管家死命的扣着脖子,想要把剛剛吞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但是很可惜,完全就是白費勁。
“姑奶奶饒命啊,我不會出賣你們的,給我解藥吧!給我解藥吧!”
“乖乖帶我們去,然後打個招呼就走,我自然有辦法給你解藥。”
“那你們要是出不來了怎麼辦!”
雲管家慘兮兮的說:“就沒有幾個能活着從那內院裡出來,大部分都是直接運到後門給拋到野山裡去了。”
凰襲皺皺眉頭:“死了多少人。”
雲管家乖乖答道:“一個月起碼也得八九個吧。”
風臨也覺得有些不對,一個月就死這麼多個,未免有些太奇怪,就算再是色,也不可能四五十歲的年紀還有這麼大精力。
“其實也就是這兩年,城主年紀大了,就喜歡年輕些漂亮些的男孩兒女孩兒,那些良家婦女倒是不太沾了。”說完自己心裡都覺得後悔,只看他們男的俊女的俏,忘了這兩個成年的或許引不起城主的興趣,你說他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姑奶奶,給我解藥吧,我雖然不是好人,可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小兒嗷嗷待哺,就我一個賺錢的啊。”
凰襲喃喃道:“那你們家夠倒黴的呀。”
雲管家一看有戲,一邊抹眼淚一邊情真意切的哭訴道:“這您要是沒出來,那我們全家就沒活路了,求求您給我解藥吧。
風臨拍拍他:“那雲管家還是好好祈禱上天,保佑我們兩個可以早些出來,
要是風某和家妹不幸,雲管家也就只有捨命相陪了。”
“別,別啊祖宗。”
兩個人大踏步向已經出現的內院大門走去,雲管家病怏怏的跟在後面,看門的婆子是個牙齒都快掉光的,看着一副縮水的樣子。眯起眼睛打量他們老半天,讓凰襲把面具摘下來,風臨看看周圍的人,嘆了一口氣,看來要想過去,就得使用武力了。
剛想動手,卻被凰襲一把握住,他不解的看向對方,凰襲搖搖頭,轉身就變了表情。
聲音如同黃鸝一般清脆悅耳,嬌羞的說着:“不是都說城主最喜歡人家這種欲語含羞的嗎?猶抱琵琶半遮面,不是嗎?人家想在城主面前摘下來呢,可不可以呀,雲管家。”
病怏怏的雲管家一看掌握他生死大權的姑娘正拿那雙杏仁大眼看他,眼睛裡閃着性質不明的光,背脊上出了一溜冷汗,只能違心說道:“城主就喜歡這樣的,沒看見我挑這兩個人形貌多好嗎?誤了爺得賞的機會,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蔡婆婆,你一看就知道這是多好的貨色,通融一下,讓他們趕緊過去吧,到時候領了賞錢,我一定分您一份。”
那掉了牙的蔡婆婆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收買的,她冷冷哼了一聲:“雲管家啊,你也別給我畫大餅充飢,這兩天城主口味變了,就喜歡那能哭會叫的小孩子,你帶兩個大的,而且一看就脾氣硬,唬我啊。”
雲管家肉痛,掏出兩張銀票,內心卻在不停的流眼淚,這世界上哪門子道理,被人劫持被人下藥,最後還要屈辱的給人掏錢。
那蔡婆婆眉開眼笑的點點銀票,一擡手就放了行,還瞟了凰襲一眼:“這姑娘一看就是好生養的,還是個雛,城主一定喜歡,雲管家真是有心了。”
雲管家只能笑着作揖:“哪裡哪裡。”至於凰襲銀色面具外邊的半張臉都紅透了,看的風臨吃吃發笑,狠狠踩了他一腳,兩個人才並肩走進了這城主府傳說埋葬了無數生命的內院。
因爲有人帶路,兩個人也不好交談什麼,便用起了傳音術,風臨饒有興趣的問道:“襲兒,你手中竟有秘藥。”
凰襲的聲音裡都充滿了愉悅:“嚇唬嚇唬人而已,哪裡有什麼秘藥。”
風臨便說;“即使有也沒事兒,那雲管家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死掉的。”凰襲一聽這是話裡有話,便疑惑的看向他。
風臨解釋道:“聽奇伯說,這城主府選人選的可不是一般的嚴,送人過後還要起碼四次檢查,畢竟自願來這兒的人太少,很多都是抱着清除敗類的目的來的,可是我們呢,被那姓雲的帶着,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就來到這這內院,你不覺得奇怪。”
凰襲想了想:“你說的確實也有道理,那人明明可以多帶一些人在身邊,卻只是一個人帶我們過來,而且彷彿已經知道他不是我們的對手,一路上都在痛哭求饒,難道那
些都是假象?”
風臨頷首:“即便不是假的,也絕對真不到哪裡去。恐怕他也是混進來有自己目的的人,不過是拿我們當探路石或者開路劍罷了。”
此時他們口中所說深藏不露的雲管家正一臉神秘莫測的微笑,倚在一顆高達數十米的大樹上,從零散的樹杈中間望着內院正在行走的兩個身影。那副原先猥瑣的神情端正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嚴肅的顏色。
想起剛纔那姑娘給他塞了一口點心就騙他說是毒藥,不禁莞爾,他潛伏這城主府已經有半年之久,也不過剛剛纔能搶到和內院有關的生意,正急的要命,沒想到來了兩個身手不凡的年輕人主動要去那龍潭虎穴的地方。
爲今之計,只希望自己沒有看錯那男人身上不可忽視的威壓,如果能查到那混蛋來隆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也能早日回去向主子交差。
這邊風臨和凰襲根本就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對方說不定也是爲了城主府的秘密而來,待那羣啞巴一樣的府人帶他們走到一處硃紅色的大殿時候,便毫無表情的轉身而去。
“這羣人怕都是被割了舌頭,弄聾耳朵的,看來這個來隆,根本不像我們所說的那樣簡單,至於在府裡失蹤的人,想必也是有什麼不可說的緣由。”
風臨輕輕的拉了拉凰襲,這座大殿氣勢很是宏偉,也很是端正,可是一想到來隆的名聲,再看看面前的這座硃紅色調的行宮,不知爲何竟毛骨悚然起來。
這宮殿實實在在的透着一股子死氣,想象中的輕歌曼舞和酒池肉林根本沒有,細細聽來,連人聲輕語的響動都聽不到,當凰襲和風臨行至那扇緊閉的檀木大門時候,巨大的門由兩邊自動分開,吱吱呀呀的聲音弄得耳朵生疼,凰襲不由皺了皺眉頭,接着又有一股濃膩的香氣傳來,聞着甚是刺鼻,不像是檀香,因那味道太過於濃烈,似乎是想要遮蓋什麼而專門薰得香,凰襲咳嗽了兩聲,和風臨捏了閉氣訣,一道走入這座謎一般的宮殿。
宮殿幽深,旁邊的燭臺上點着粗若兒臂的紅燭,燈花偶爾噼啪噼啪的響在寂靜的宮室之中,紗幔從房頂垂下,被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吹得搖來擺去,凰襲忍着不知爲何而來的陰寒和風臨一道向前走,可是這條路實在太奇怪,走的時間不短,卻似乎還沒有走到盡頭,蠟燭明明隔上幾步就有兩三隻,可是這太過於寬大的宮室還是顯得昏暗而詭異。
凰襲忽然聽見尖尖細細的吟聲,就像是小貓或者幼童受痛時發出的聲音,那聲音從凰伊的左後方傳來,她回頭一看,發現一雙幽幽的眼睛正可憐兮兮的看着她,白色的衣服垂在地上,小小的臉龐,嘴巴長得開,那細細的吟哦正是從她那發出來,凰襲從旁邊抽出一根蠟燭,正欲看的仔細一些,卻發現燈光一晃,那孩子便不見了蹤影。
這時風臨轉過頭,輕聲說:“襲兒,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是在一個墳墓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