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對本皇子指手畫腳,你配麼?”陽炎冷道,對陰冷青年他是半點好感都欠缺,且不說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單單他那近乎命令的口吻就令人生厭,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聽他命令似的。
陽炎,最討厭別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自然不會買他的帳。
話音落下,頓時人們心中又是涌起了股股激情,剛纔陽炎和餘仁劍的交手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不過癮,陰冷青年喊停的時候,他們還覺得可惜,沒戲可看了,卻沒想到轉瞬間陽炎就與陰冷青年槓上了,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然他們是喜聞樂見的。
他們並不知道這場爭鬥本就是由陰冷青年而起的,還以爲他是見餘仁劍吃了點小虧纔出來撐場面,卻沒想到陽炎根本不給面子,這下可就有趣得緊了。
陰冷青年可比餘仁劍的份量重多了,他身後的勢力可是比巨鯨幫還要強大許多,高手如雲,在二流勢力中都能排進前五,而且陰冷青年本身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惹上他的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雖然陽炎剛纔的表現很是驚豔,但對上陰冷青年也絕無例外。
果然,陽炎的話讓陰冷青年神色一冷,眼中的紅光大盛,似要擇人而噬,然而令人們不解和失望的是,他竟然壓下了心中的不悅,沒有發作。
“你們算是平手,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不是麼?”陰冷青年淡漠道,彷彿本該如此。
“平手?”陽炎諷刺地看了他一眼,誰都知道剛纔餘仁劍輸了他半招,卻說成平手,可笑。
“月兄,我能殺了他!”餘仁劍自然也不甘平手的結果,他要的是陽炎死,而不是什麼平手,因爲只要陽炎不死,他的恥辱就還在。
陰冷青年淡漠地看着他,沒有說話,餘仁劍卻是感受到莫大的壓力,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在陳姓貴公子的勸導下,最終冷哼一聲,還是不甘地收起了身上的氣勢。
然而,陽炎的殺機卻始終鎖定着他,沒有收手的意思,這讓他恨得牙癢癢。
“繼續打下去對你沒有好處,相信我。”陰冷青年看着依然氣勢洶洶的陽炎,淡漠道。
陽炎充而不聞,神色依舊冰冷,甚至氣息還有攀升的趨勢,殺氣都似乎要化作實質。
陰冷青年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執着,硬要死盯着餘仁劍不放,不悅道:“你可以動手,但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成功的,還會付出代價。”
“就憑你?”陽炎終於開口了,但語氣卻是那麼諷刺,還有不屑,讓看戲的人都微微皺眉,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竟敢如此狂妄,對陰冷青年用這種語氣。
人們以爲陰冷青年肯定會反擊,甚至出手教訓陽炎,然而令人大跌眼睛的是,陰冷青年居然微微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執意要殺他,我也攔不住,但你想清楚後果了麼?”
他直言不諱地承認陽炎一定要殺餘仁劍的話,自己攔不住,讓人們心中暗驚,這小子來頭肯定不小,而且聽陰冷青年的語氣似乎知道這小子的身份,可能與陰冷青年的背景差不了多少。
餘仁劍等人這才醒悟,能被陰冷青年稱爲熟人,還主動去挑釁的人怎麼會是普通的世家子弟,自己這樣插手進來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是麼?”陽炎不置可否,殺意更濃了,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就是擔心陰冷青年插手進來,事情就變得有點麻煩了,當然只是有點麻煩而已,餘仁劍依舊要死。
但是陰冷青年不插手的話,他自己就可以解決了,不用麻煩別人自然是最好的。
陰冷青年盯了他半晌,忽然挪動了半步,讓出了被他擋在後面的餘仁劍,淡漠道:“那你可以動手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現在總督府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
“什麼意思?”陽炎眉頭微蹙,他可以不在乎巨鯨幫,不在乎陰冷青年,但卻不能不在乎總督府,這是天陽皇朝留在混亂之城的唯一力量,而混亂之城對天陽皇朝的意義極爲重要。
只是陰冷青年如何知道自己是總督府的人?他之所以承認攔不住自己,也是因爲六皇叔在這裡的緣故吧?
陰冷青年見自己的話奏效,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極樂樓是極樂門的產業,而極樂門是混亂之城八大頂級勢力之一,不允許任何人在極樂樓內發生私鬥,違者,必受極樂門處罰。”
極樂樓竟是八大頂級勢力之一極樂門的產業麼?難怪六皇叔會選擇帶他們來這裡,直觀的體會比起別人說的自然更清晰,感受更深刻。
“似乎是你們先觸犯了極樂樓的規矩。”陽炎諷刺道,他相信陰冷青年的話,無規矩不成方圓,極樂樓自然不會允許有人在自己的地盤鬧事。
然而剛纔,餘仁劍卻無視了這一規矩向他動手了,也沒見極樂樓的人出現,要餘仁劍付出代價,如今他要反擊,陰冷青年就搬出規矩來壓自己,真是可笑。
巨鯨幫都不怕觸犯極樂樓的規矩,他身後的總督府比巨鯨幫的實力更強,豈不是更不用在乎了?
“所以剛纔你不算觸犯規矩,而他也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相應的代價,但是現在你已經擊退了他,也知道了極樂樓的規矩,如果再動手,就是知法犯法,極樂樓絕不會再姑息,吃虧的還是你和總督府。”陰冷青年沒有理會陽炎的諷刺,淡漠道。
陽炎目光閃爍,他不知道陰冷青年說的是真是假,極樂樓是否會追究餘仁劍的責任,也不知道自己真的動手,極樂樓會不會插手進來,而一旦極樂樓插手,肯定會給自己和總督府造成麻煩,畢竟極樂樓背後是極樂門。
更重要的是,總督府在混亂之城的境況並不是很好,敵對勢力太多,如血月宗、青龍堂、朱雀堂等二流勢力,巨鯨幫似乎也與總督府不對付,還未見過的玉女門似乎也和朱雀堂走得頗近,還有屬於一流勢力的玄武堂,如果再與極樂門這樣的頂級勢力產生摩擦,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你想要再與餘兄一較高下也不不是沒有機會,三日之後試煉之地開啓,我們都是入選者,何必急在一時。”陰冷青年見陽炎有所緩和,又道。
陽炎冷冷地盯着餘仁劍,半晌,氣勢盡收,淡淡道:“既是極樂樓的規矩,本皇子就暫且繞了你這條狗命,讓你再多苟且三日。”
他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沒有極樂樓這個不確定因素,他一定會現在就殺了餘仁劍,但他還要考慮總督府的境況,反正三日後的試煉之地還有機會,到時候再殺也不算遲。
所以他纔會多餘地放了這句狠話,就是爲了激起餘仁劍的怒意,省得對方到時後避而不戰。
果然,如此具有侮辱性的話語一出,餘仁劍肺都要氣炸了,簡直欺人太甚,真以爲自己殺不了他,要不是陰冷青年不讓他戰,自己怎會受這般窩囊氣,連帶着他對陰冷青年也有了一絲怨氣,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本公子等着,看到時候是誰取誰狗命!”餘仁劍冷冷地丟下這句話,甩袖離開了,他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衝上去把陽炎生撕了。
“恭喜你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三日後,你們的生死靠自己,沒有人會再幹涉,包括我。”陰冷青年難得露出一絲笑容,然而那笑容卻給人極爲陰冷的感覺,讓陽炎微微皺了皺眉。
說完,陰冷青年就準備離開了,但在離開之前,他忽然對着陽炎抱了抱拳,道:“哦,對了,忘了向你介紹了,我名月無辰,三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天陽皇朝七皇子。”月無辰一口道出了陽炎的身份,轉身離開了。
陽炎眼中陡然射出兩道精光,猛然看向月無辰,心中微有起伏,姓月,出現在混亂之城,又出現在極樂樓,巨鯨幫和其他勢力的公子都爭相討好,知道他的身份而來挑釁,這樣的人,在他的認知當中唯有一種人,血月皇朝皇室之人。
血月皇室,就如他們天陽皇室姓陽一般,他們姓月。
一個姓陽,一個姓月,彷彿命中註定就是敵人一般,太陽和月亮不就是對立的麼?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從天陽皇朝建立起,二者間就戰火不斷,仇怨極深,勢如水火。
與之相比,天陽皇朝和青龍、朱雀、玄武三大皇朝其實並沒有那麼苦大仇深,更多的還是利益的糾葛。
看着離開的月無辰背影,陽炎心中的疑惑忽然解開了,月無辰肯定是認出了他們,因此讓餘仁劍等人前來挑釁,能成功教訓他們一頓最好,不能成功也能破壞他們的心情,給他們製造壓力,更重要的是給他們樹敵。
樹敵越多,總督府要在混亂之城發展紮根就越困難,直到最終被排擠出混亂之城,繼而影響到天陽皇朝的發展。
月無辰的心思不可謂不狠毒,只這一件事,就讓總督府多出了幾個潛在敵人,至少想要討好他的那幾個狐朋狗友肯定會幫着他對付他們,只要再多製造些衝突,讓矛盾升級,這些人背後的勢力很容易就與總督府生出間隙,久而久之,走向對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