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有令,開擂!”
伴隨着震顫雲霄的鐘聲,一月之期的擂臺比武,終於正式拉開了序幕。
帝都校場,早已鋪設好了擂臺,築好了高臺。
環繞校場的看臺上和擂臺下,此刻儼然是人山人海,人聲鼎沸,還不斷有人往校場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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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德皇帝攜手皇后娘娘,在一衆皇子皇女、宦官、宮女、大臣、御前侍衛的拱衛下一步步登上高臺,俯瞰校場,一眼即可將下方之景盡收眼底。
“恭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無數臣民齊齊朝着高臺上的威嚴身影恭聲下拜,鴻音隆隆。
“平身。”懷德皇帝微笑着平伸雙手虛扶了下。
“謝陛下!”
衆臣民謝恩起身,看臺上的大臣貴族們紛紛落座。
“宣,武昭駙馬,楊九,上擂!”尖銳的聲音傳遍整個校場,瞬間壓下了校場上所有的噪音,落針可聞。
“小心點!”霓彩兒目光盈盈地看着身邊的陽炎說道。
陽炎微微點頭,在衆目睽睽之下,登上擂臺,目光平視前方,淡然如水。
這一瞬間,便有無數目光矚目而來,意味各有不同。
這一個月來,武昭駙馬楊九之名已然是傳遍了整個劍武帝國,不只是朝堂,還有武林,但對於這位橫空出世就抱得公主歸的駙馬爺,今日才第一次見到,不由帶着幾分好奇。
十六歲的少年,雖談不上玉樹臨風,卻也是眉清目秀,儀表堂堂,一襲大紅色的駙馬服,站在擂臺上挺拔如劍,面對無數目光沒有絲毫膽怯和緊張,他的目光平靜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此子,就是皇上給彩兒挑選的夫婿?”鳳儀天下的皇后娘娘審視了陽炎一眼,對着懷德皇帝問道。
“皇后覺得如何?”懷德皇帝笑問一句。
“是個不錯的少年郎,不過年歲小了點,這擂臺恐怕一天也守不下來。”皇后娘娘微微搖頭。
“那就請皇后拭目以待了。”懷德皇帝毫不意外地捋須而笑。
皇后娘娘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鳳目一閃,溫婉一笑:“皇上對他如此自信,臣妾倒要好好看看此子如何了不得了。”
“武昭駙馬已就位,挑戰者上擂,即可開始比武!”尖銳的嗓音傳出,校場上氣氛瞬間引爆來。
“我來!”一名揹着長劍的勁裝青年躍上擂臺,抱拳道:“在下蒼劍門王一山,請駙馬爺指教!”
“請指教。”陽炎回執一禮,腳步踏出,縮地成寸,就是一掌拍出。
砰!
王一山只覺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反應,胸口一痛,人便是被轟下了擂臺。
“……”
場面爲之一靜,這就結束了?太快了點吧?
王一山更是一臉懵逼地落寞離場,這一戰劍都沒來得及拔出來,甚至都沒來得及出手就落敗了,從上擂臺到被轟下擂臺整個過程不到三息,幾乎讓他懷疑人生。
“武昭駙馬勝,下一位!”尖銳嗓音響起,又一名挑戰者躍上擂臺。
“鐵砂門趙虎,請駙馬爺指教!”這名挑戰者飛快地報完名號,便是吸取剛纔那人的教訓,先發制人,以一招絕技“鐵砂掌”攻向陽炎胸口。
掌風凌厲,粗略估計內力在四重天上,更爲了得的是外家武功,應該算得上二流高手了。
陽炎念頭轉動間,不動如山,施展出武林絕學《金鐘罩》《鐵布衫》。
咚!
趙虎的鐵砂掌毫無花俏地轟在陽炎胸口,就算是一塊精鐵也要被拍扁,卻聽一聲悶響,陽炎紋絲不動。
“啊!金鐘罩鐵布衫?!”趙虎大驚失色,就要後撤。
陽炎哪裡給他機會,胸口一震,六重天內力反震回去。
“咔嚓”一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趙虎慘叫一聲,被直接震飛摔出了擂臺。
“武昭駙馬勝!”
“下一位!”
“不才鐵槍孫勝,領教駙馬爺高招!”
人未至,一道槍影如電,直刺陽炎咽喉。
叮!
宛若金鐵交鳴,那鋒銳無匹的槍尖刺在陽炎咽喉上,竟是寸進不得。
那孫勝似乎早有所料,這一槍他是直接投擲出去的,在陽炎被吸引注意力用出金鐘罩鐵布衫抵擋時,他本人趁機一個翻滾到了陽炎腳邊。
手中寒光一閃,猛地刺向陽炎襠部,端的是無比陰毒。
金鐘罩鐵布衫防禦無敵,但並非沒有弱點,比如襠部,就是金鐘罩鐵布衫練不到的位置,與普通肉身無異。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一手落在人羣眼中,許多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爲陽炎捏了一把汗。
“小心!”霓彩兒花容失色,脫口驚呼,但完全淹沒在了人潮中。
察覺到直奔下身的涼意,陽炎目光一寒。
他人不知,即使沒有金鐘罩鐵布衫,他被壓制的肉身也是極爲強大,便是真被孫勝得逞也於他無礙,但這種陰毒的手段,無疑讓他動了殺心。
“大力金剛腿!”
陽炎一腳踢在寒芒上,那是一柄匕首,直接被他踢斷了刃尖,凌厲的腿風連帶着斷裂的刃尖狠狠踢在了孫勝的眉心上。
噗呲!
鮮血迸濺,陽炎這一腳直接踢碎了他的額頭骨,刃尖則是穿透了他整個頭顱從後腦勺飛射而出,帶出了一串悽豔的腦花。
“呃……”孫勝怒目圓睜,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招非但沒有馬到功成,反而因此喪命。
他好恨!
砰!
死得不能再死的孫勝屍體轟然趴倒在地上,全場一片寂靜。
殺人了!
在陽炎平靜地收腳而立,漫不經心的目光掃視下,許多人直覺寒氣直衝腦髓,不堪者甚至被嚇得倒退了一步。
這位駙馬爺看起來一副溫雅和氣的模樣,卻原來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主啊!
雖然是孫勝使陰招在前,但陽炎一聲不吭直接就一腳把人踢死的一幕,仍舊是讓人不寒而慄。
剛纔熱血澎湃的氣氛都冷卻了下來,不少人甚至打起了退堂鼓,雖然陰陽九極丹十分誘人,但之前也沒說擂臺上可以殺人啊!
比起之前兩戰,這一戰直接死了一位挑戰者,無疑是衝擊力極大。
高臺上,皇后娘娘黛眉蹙起:“此子小小年紀竟這般心狠手辣,怎能將彩兒下嫁於他?”
懷德皇帝淡淡道:“對付陰毒之人若手下留情,那是婦人之仁,朕的龍婿就當如此。”
“皇上!”
“好了,君無戲言,此事朕已經公佈天下,無可更改!”懷德皇帝斬釘截鐵道。
皇后娘娘只得住口,一對黛眉卻仍是緊蹙着,憂思蔥蔥。
霓彩兒卻是大鬆了口氣,趁無人注意拍了拍鼓鼓的胸脯,暗道:好險!
至於陽炎殺人了,她只覺得殺得好,殺得妙,剛纔差一點陽炎就要斷子絕孫,而她還未過門就要守活寡,早就恨死那孫勝了。
就是場面有點血腥,不過也還好。
主持裁判的宦官望了高臺一眼,見陛下沒有任何表示,便尖着嗓音宣佈道:“武昭駙馬勝!下一位!”
比之前的奮勇爭先,這回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一人登上擂臺,抱拳道:“東嶽派季霖,請指教!”
“請指教。”陽炎淡淡道了一句,一步踏出,縮地成寸,大力金剛掌拍打而出。
“來的好!”季霖猛地拔劍一斬,劍光凜冽如雪,彷彿要將他的手掌劈開。
陽炎目光平靜,雙手猛地一合,無比精準地夾住斬下的利劍,迸發的劍氣削斷了一根髮絲,便動彈不得了。
“空手接白刃!”人羣震驚不已,東嶽派是武林大派,東嶽劍法出神入化,季霖更是東嶽派最爲得意的年輕弟子,陽炎竟然能夠空手接住他的劍。
簡直恐怖!
季霖本人亦是臉色一變,陽炎的雙手彷彿鐵鉗一樣,任憑他如何使力都無法再斬下一分,亦無法抽身而退。
唯一的辦法,就是棄劍!
然而東嶽派以劍聞名,他若是棄了劍,更不可能是陽炎的對手。
就在他憋氣角力時,陽炎低喝一聲:“撒手!”
陽炎力化千絲,震動之力沿着劍身涌入季霖的手掌,剎那間他手掌被震麻到彷彿失去了知覺,長劍脫手飛出,扎進人羣之中,引發小小的騷亂。
季霖目光失神,被陽炎一掌轟下了擂臺。
“武昭駙馬勝!”
“下一位!”
“流星錘何雲,請賜教!”
……
“武昭駙馬勝!”
“下一位!”
“南陽葛侯,請賜教!”
……
“武昭駙馬勝!”
“下一位!”
“……”
從日出東方,一直到日落西山,殘陽灑落在校場擂臺上,一片霞紅。
那一道少年身影不知接下了多少挑戰,武林各大門派的年輕弟子、無門無派的年輕新秀、隱世高人的出山弟子、將門之後等等,都紛紛踏上擂臺,一個接一個。
如此陣仗,一般的武林頂尖高手都早已招架不住,然而陽炎卻始終傲立擂臺之上,猶如老樹盤根,無可撼動。
一道道落在陽炎身上的目光,已是多出了數種複雜的情緒,諸如讚賞、敬佩、嫉妒、忌憚、戰意盎然、殺意……不一而足。
“皇后,你再看此子若何?”懷德皇帝好整以暇地問道。
“……”
或許是在孫勝之後,陽炎再未下過殺手,甚至重手都很少,皇后娘娘對他的感官逐漸回升,現在鳳目之中已是多了一分欣賞。
驀然聽聞陛下略帶促狹的一問,皇后娘娘那薄施粉黛的雪顏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緋紅,宛若盛開的玫瑰,美豔絕倫。
“此子……倒也有些本事,不過這才第一天,能否配得上彩兒,現在下定論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