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殿下,西岸被挖出了一條地道,北蠻子想以此潛入城中偷襲,末將已將其擊潰,殺死蠻子五千餘,盡擒蠻將,交由殿下定奪!”李瓊剛率軍入城,不及喘口氣,便直接對着陽炎彙報道。
話畢,轉頭對部下命令:“帶上來!”
四名被五花大綁的大漢被士兵們押了上來,隨後士兵們猛踢了他們的膝蓋,令他們跪向陽炎等人。
“呸!”四人吐了口血沫,怒視衆人。
“呦呵,還挺橫,給我打!”李瓊登時怒了,冷聲道。
“是!”押着他們的士兵大喜,對這四人拳打腳踢,毫不留情,其中一個更損,招招不離“斷子絕孫”的宗旨,頓時慘叫聲迭起。
四名大漢那個怒啊,想他們曾經也是堂堂靈元境強者,被生擒也就罷了,居然還被這些普通士兵一通亂揍。
奈何李瓊擒下他們時本着不留後患的原則,毀了他們苦修了幾十年的靈元,連丹田都廢了,只是普通士兵的攻擊都扛不住,慘叫出聲。
相比之下,動手的士兵們則是渾身舒爽,幾乎越打越上癮,等他們停手時,四名大漢已經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肉了,尤其是那不可名狀之處,更是慘不能睹。
若不是衆將士知道還得留待七皇子發落,他們可就成了少數幾個被普通士兵亂拳打死的靈元境強者了。
慘叫聲中,楊鐵終於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麼說來原本打算由地道偷襲青水鎮的少說也有八九千人,若不是李瓊先一步擊潰他們,不說青水鎮難保,但造成的傷亡將遠遠大於之前。
“殿下果真有先見之明。”楊鐵先是恭維了陽炎一句,接着咬牙切齒地道:“要不一起築了吧?”
“什麼?煮了??”李瓊等人大驚失色,這麼重口味的嗎?
雖然他們對北蠻子恨之入骨,恨不得拔其皮、抽其筋、食其肉,可真把這慘不能睹的四個北蠻子煮了,也實在是難以下嚥呀!
瞥見他們的臉色,楊鐵哪不知道他們想歪了,臉色一黑道:“我說的是築京觀,不是把他們煮了,煮了你吃?豬!”
“你說誰是豬呢?”這下李瓊也不樂意了,自己口齒不清還罵老子?
“誰家的豬在亂嚎?”楊鐵茫然四顧,最終落在李瓊身上。
“你……”
“夠了。”
陽炎面無表情地道,二人瞬間啞火,只是憤憤地互瞪了一眼,扭過頭去。
看着如同漏血袋般攤在地上的四人,陽炎淡淡道:“先收押着。”
“殿下,這……”李瓊、楊鐵頓時一急,不管是築了還是煮了,怎麼着也不能讓北蠻子落得了好去。
陽炎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你們想抗命?”
二人出口的話哽在了咽喉處,憋屈道:“不敢。”
陽炎又道:“五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不出所料,在瀝木林設下陷阱的那支血月軍隊已經往這邊開來,我們這次就再送血月一份大禮。”
聞言,衆人轉悲爲喜,神情大振:“謹遵殿下令!”
一場碾壓性的勝利,給予了諸將士極大的信心,哪怕即將面對的敵人遠比石雷大軍強勢。
他們也正想領會一下,膽敢設計北路二十萬大軍的是何等人物。
“楊鐵,再撥給你一萬人馬,城內防衛不得有失。”陽炎對着楊鐵道。
“是,末將願立軍令狀!”楊鐵朗聲應道,原本八千守衛就阻擋過石雷大軍連續不斷兩天的進攻,再加一萬人馬,不說固若金湯,至少敵人沒有悍不畏死的五萬大軍休想登上城頭。
陽炎又招過李瓊,小聲吩咐道:“立刻遣人通知曹鼎、王德等人,如此如此……”
李瓊一雙眼睛越來越亮,大笑道:“妙啊!依殿下之計,縱使他們有十萬人馬,也管叫他們有來無回!”
“哪那麼多廢話,半個時辰之內還沒佈置完,軍令處置。”陽炎冷聲道。
李瓊也不敢耽擱,立刻率軍出城去了,連帶着親軍之外的六萬兵馬。
除此之外,八子雙仙也全部派了出去,他們的光彩將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再次綻放。
這一次,陽炎留在了城中,方纔一戰積聚了不少殺氣,他準備利用間歇的時間將之煉化。
秦宇向陽炎請示了一下,要了一個安靜的房間,似乎也是修煉去了。
而北城門外的人頭越堆越高,京觀初具雛形,千尋臉色慘白,再也撐不住,連忙拖着一身冷汗,捂着小嘴逃回城……
……
連接青水鎮的一條官道上,一條蜿蜒的“長龍”緩緩而行,最前方的一匹高頭大馬上騎着一名魁梧男子,一身高級盔甲顯示着他在軍中的地位。
“真是廢物,五萬大軍就這樣沒了!”男子一張臉陰沉得似要滴水,方纔數名全身是血的將士帶來了前方的戰報,雖然之前隱隱預料到了一些,但還是很不爽啊!
身側一名高級將領寬慰道:“天陽有二十萬大軍,石雷才五萬人,有此一敗也是在所難免。”
“打不過還跑不了麼?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全軍覆沒,就算石雷那傢伙沒被天陽人殺死,我也要宰了他!”另一名將領恨聲道,言語之間對統領五萬大軍的石雷很是不屑。
“要不是之前計劃出了紕漏,將那二十萬天陽大軍徹底留在燕明關,焉有此敗,甚至整個天陽北方都成了囊中之物。”一道悅耳的聲音從頭盔下傳出,竟是一名女將領,從聲音上看,容顏絕對差不到哪去。
“羅剎,少說話!”剛纔議論的兩名將領臉色一變,小心撇了一眼魁梧男子的身影,低聲斥道。
“切!難道我說錯了麼?就因爲他一個錯誤,白白葬送了李將軍不說,還搭上了五萬將士的性命,難道就因爲他是將軍,一切就都能揭過不成?”羅剎不以爲意地說道。
魁梧男子停下馬,回聲望了她一眼,其餘將領盡皆噤聲,羅剎卻是絲毫不虛地回瞪着。
“我會用瀝木省所有天陽人的性命來安慰李將軍和五萬將士的亡魂。”魁梧男子認真地說道,像是誓言,又似乎只是述說一個事實。
羅剎避開眼睛,淡淡道:“等你做到再說吧。”
“你會看到的。”魁梧男子不再多說,轉回身去。
半個時辰之後,大軍行至青水鎮南岸,用血水寫了“呼延”二字的白旗迎風飄揚。
青水鎮守軍見狀如臨大敵,連忙稟報楊鐵。
“殿下早已預料到了。”楊鐵先給將士們吃了一顆定心丸,才道:“張副將去通知殿下一聲,我去南門坐鎮指揮。”
“好。”張副將連忙應聲去了。
……
陽炎剛剛將殺氣煉化入體內,停下修煉,便得到張副將的稟報,沒有多言,便出門往南門而去。
恰在此時,秦宇聽到動靜立刻隨之打開房門,說道:“一起。”
陽炎看了他一眼,竟隱隱感覺到一絲壓抑,心中一動,點頭同意。
二人在親衛隊的拱衛下來到南門樓上,一眼便看到了隔江飄揚的白底血字大旗,上書“呼延”,後面是黑壓壓的一片。
最前方一名魁梧男子披着將軍甲冑,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紅纓飄動,臉色平靜,但隔着一條河都能感受到一股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
不必多言,此人便是這支血月大軍的統帥了。
“是個人物。”陽炎暗道一聲,臉色略微凝重了些許。
“參見殿下!”早已在此的楊鐵等人見到陽炎到來,急忙上前見禮。
而站在他身旁的千尋,此時已從之前的畫面中脫離出來,見禮之後站到陽炎身後。
“免禮,可摸清了敵軍的底細?”陽炎直接問道。
楊鐵道:“那高頭大馬上的魁梧男子便是此軍統帥,名爲呼延灼,據說乃是靈元境巔峰強者,在血月軍中威名甚赫,血月大軍能夠數月之間連克我朝數省,此人可謂“豐功至偉”,北方許多將士甚至聞之色變。”
“據說血月的十三皇子很是看重此人,不僅將一名爲“羅剎”的貼身侍女賜予他,更令其統兵三十萬,末將昔日以爲傳言多虛,今日一見方知爲真。”
陽炎淡淡點頭,血月派出百萬大軍,呼延灼一人就統領了三分之一的兵馬,何止是看重,簡直當做了心腹,如石雷之流完全不能相比。
要不然月無辰也不會將原本獨屬於自己、將來立了皇子妃後還會晉升爲侍妾的貼身侍女都下嫁於呼延灼。
“難怪敢設計北路大軍,甚至不惜犧牲一名靈元境巔峰強者。”陽炎心中暗道,當然恐怕呼延灼本人也沒料想到那人會葬送在瀝木林外吧。
三十萬大軍,呼延灼是靈元境巔峰強者,其他將領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裡去,這種情況遠遠超出了陽炎之前的預算,安排好的計劃恐怕沒那麼容易實現了。
這一仗,不好打啊!
陽炎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後,從沒說過一句話,如同隱形人般的獵鷹。
不過沒等他開口,獵鷹便低聲道:“我的職責只是護衛殿下週全,這場戰爭,除非敵方也有天玄境強者參與進來,我不能出手。”
“若是血月沒有出動天玄境強者,連鐵血城都跨越不了,焉能在我天陽境內燒殺搶掠!”陽炎冷聲道。
獵鷹苦笑一聲道:“殿下,你可知爲何現在血月的天玄境強者沒有再現身?那是因爲陛下佈下的暗棋出動了,加上鐵血城已經攻破,他們這才借坡下驢,天玄境強者不再幹涉這場戰爭,此時我若出手,無疑落下口舌,屆時非但血月,就連玄武、朱雀、青龍三大皇朝都會不再顧忌直接出動天玄境強者,如何抵擋?”
陽炎默然,這些道理他自然懂的,以一朝之力抵擋四大皇朝聯手根本不可能,所以即使血月先破了規則,他們也不能在規則恢復時打破規則。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