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青色的海水圍成了一個巨大的盆地,而那些海水之中,似乎還能看到冰渣的固體。
圓形的陸地坐井在水牆之下,面積絕不會比任何一個現代化超級大城市小。
左右望去,壬晴兒沒有絲毫影蹤,距離自己最近的人影,怕是也在接近千米之外的高空之中飄蕩。
早早的打開降落傘,讓下降的速度慢下來。
這陌生的環境下,能夠趁機多看看這陸地的大概輪廓,對自己以後的路有很大的幫助。
掌控降落傘,躲過那些枝丫茂密的高大植物,緩緩降落在地面上,緊緊挨着那道水牆的邊沿。
沒有想象般的雜草叢生,因爲這裡的植物都高大的讓人咋舌,每根植物之間雖然都是緊緊的挨着,但是因爲龐大,所以兩者之間的夾縫處,也可以很輕鬆的容人通過。
透過頭頂那些植被的縫隙望向天空,那朵金雲還在,但是此時此刻,已經看起來很小,還沒有中秋月亮的一半大。
整個上空都發着光,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光線是一道一道的,方向並不一致的攢射到各處。
江子涯略一思索,就猜測,自己可能就在南極的冰殼之下,而上面的光,正是陽光強有力的鑽過冰層,帶來的一絲絲明亮。
那明亮到了一定高度便變得暗了下來,幾乎是在冰與海水的接合地,光線便被折射的一塌糊塗,不知道拐到哪個瓜哇國去了。
這就造成了頂上明亮,但是下面一定距離卻是昏暗的。
偏偏到了陸地上,這些植被中間,光線卻又變得清澈,讓人不由得匪夷所思。
這整個空間就像是一個三明治,上下兩層明亮的麪包,夾着一層昏暗的牛肉。
冰與水組成了一個半圓的巨大穹頂,除了顏色明暗色調不一,竟是那麼的整齊規則。
就好像是有一種力量在這塊陸地上蒸蒸而上,生生把那些水和冰撐在上面。
江子涯一探手,在護腕裡掏出一包芙蓉王,點燃了一根,使勁抽了一口。
他可不在乎被主辦方看到自己夾私攜帶,判自己犯規纔好,正好可以直接滾蛋大吉。
使勁抽了一口煙,他轉看四周。
這裡的植物大多是完全綠色的,包裹主杆部都是那樣的翠綠,除了濃淡不一,很少有雜色。
但是,也有着一些木質顏色,但是很少,不過單體卻很龐大。
花香草香混合瀰漫,就好像晨露下的小樹林,聞起來醒腦凝神。
森林裡的光線也是濃淡不一,有的地方很明亮,甚至能透過那些植物的脈絡,看到裡面液體的流動。
而有的地方又是極爲的昏暗,甚至沒有一絲光,若是不走到跟前細看,還以爲那是一個黑洞。
除了濃淡的不一,還有少量的地方呈現不同顏色的光芒。
赤橙黃綠青藍紫,都有看到,只是那些地方並不多,而且不固定,剛剛還是紫色,可是下一刻就變成了昏暗一團,緊接着有可能變成綠色。
江子涯找尋不到光源的所在,反正可以肯定,絕不是頭頂上太陽透過冰層的光。
他緩緩向內行了幾步,眼光被那些林中樹木的排列和形狀所吸引。
這些植物,竟然沒有一根是筆直存在的,一個個彎曲留疤,長向毫無規則可言,特別任性。
江子涯猜測,這可能是因爲叢林之中的光源有關,因爲光線方向來源的多樣化,讓這些植物不由自主的跟隨周邊的光線生長,所以成了現在這樣千奇百怪的模樣。
“怎麼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江子涯自言自語的唸叨着,片刻後一拍大腿,說道:
“是了!這裡只有植物,沒有動物,哪怕是一條毛蟲都沒見到,這不科學啊!”
在這樣生機盎然的地方,竟然沒有任何動物,這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的浪費。
“轟!”
猶如悶雷聲響。
江子涯不由自主的仰望天空。
只見那金雲射出一束光忙,好像扇子狀輻射開來。
漸漸地,一張臉在那光影裡凝聚出現。
灰白色,已經不剩幾根的頭髮,千重百褶的麪皮,就好像是乾旱到龜裂的大地,密密麻麻,縱橫交織。
一雙眼睛死灰,只有一點黑色的眼仁,要不是眼皮上下顫抖着,誰都會認爲,這就是一個死人的臉。
這張駭人的臉抽動了幾下,江子涯看得出,他是想要笑,但是似乎面部肌肉已經不怎麼聽話。
隨既他裂開了嘴,露出了豁牙漏齒的壓牀,發出了刺耳沙啞的聲音:
“嘎嘎!歡迎大家來到終極的比賽戰場,亞特蘭蒂斯!”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似乎在喘息,又像是在等待什麼。
下面的選手卻已經被徹底震撼。
“亞特蘭蒂斯?這裡竟然是亞特蘭蒂斯?”
“不是說亞特蘭蒂斯在大西洋的海底深處嗎?可我們是在南極啊!”
“南極本就是最主流的亞特蘭蒂斯所在地,也是唯一被艾因思坦認可的科學猜測。”
“所以說,我們這裡是亞特蘭蒂斯一點也不奇怪,但是這也太過夢幻。”
“是了,我們在高空處,看到這片陸地的格局呈現同心圓的佈局,這正是亞特蘭蒂斯的特徵,天哪,我們到了文明起源之地。”
“我還是無法想象,大西洋下的大西洲,怎麼會在南極,這玩笑開大了!哪怕是愛因斯坦贊同的理論,也不能這樣開玩笑。”
“地殼位移造成的,南極冰層下的大陸山脈,是滑動了三千多公里,來到這裡,也正是那一年代,赤道偏移,大洪水災難來襲。”
一些找到了同伴的選手,三三倆倆的聚集在巨大植物遮蔽的叢林裡,竊竊私語。
這時,天空之中那張人臉的投影,又張開了乾癟的嘴巴,聲音嘶啞的說道:
“很奇怪,爲什麼沒有掌聲,按照我對你們行爲的統計,這時候百分之八十以上會有掌聲的,真的是很遺憾。”
沒人理會他,包括江子涯這麼尊老愛幼的人。
“好吧,那我們就說正事吧!這裡,亞特蘭蒂斯,就是這次比賽的場地,也是最後的場地,哈哈!你們是不是很驚訝?
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我說對了!
沒錯,世界大賽只有一場,六百人賭生存的機率。
沒錯,就是生存,這不是活躍氣氛,也不是噱頭,而是全天下最誠實的話。
在這片陸地上,有着很多的箱子,或大或小,但是這些箱子裡,有着走出這裡的鑰匙。
當你拿着鑰匙,去到這片陸地最中間,那個同心圓的圓點上時,就能走出這裡。
當然,並不是每個箱子裡都有這種鑰匙,而且我記得,似乎也沒有太多這種鑰匙。
所以,這不是拼運氣,而是比拼實力,因爲你們可以搶奪,哈哈!可以搶奪!
你們要相信我,這一切不會被外界看到,因爲沒有任何無人機在這裡是可以使用的,它們集體報廢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無數的輕微“啪啪”聲,那是一架又一架無人墜落的聲音。
“看!是不是這樣?哈哈!只有拿着箱子和鑰匙的人能活着出去,沒人能看到你們的邪惡,釋放你們的心魔吧,那纔是你們的本性。
貪婪無厭,一羣無知的病毒。
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