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哥,現在忙不忙,快點出來一下,白露晚上跑出去了,我們一起四處找找。”馬駿跟焦雙清打完電話,有些哭笑不得,史湘蘭跟自己敷傷,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怎麼在白露的眼裡,就變成了另一種感情呢?這白露平時不聲不響的,腦袋裡到到底裝着什麼爛七八糟的啊?
馬駿上了焦雙清的車,對他說:“焦哥,你經驗多,這女孩們受了氣,最有可能去哪裡?”焦雙清咳了咳說:“我抓人在行,找人可不行,澤西說大不大,但在晚上找個大活人,跟大海撈針差不多。”“就是針,也要撈上來啊,真拿這丫頭沒辦法。”馬駿嘆了一口氣,眼睛不住地往車窗外逡視。“這麼晚了,跑出去,去湖邊找找看吧。”焦雙清邊說邊把車子調了個頭,向城郊的後湖駛去。
後湖邊上,焦雙清的車燈驚散了一對對的情侶,圍着湖跑了一圈,馬駿說:“焦哥,看來白露沒來這裡,我們到別的地方去找找吧。”焦雙清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眼睛直楞楞地看着窗外。馬駿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在遠處的一棵大柳樹的背後,隱隱約約地停了一輛車。看了一會,焦雙清關了車燈,車子象泥鰍一樣滑到了與那輛車相距不到十米的地方,兩個人屏息靜氣地坐在車裡,直盯着那輛兀自不停搖晃着的車。
焦雙清拿起手機,低聲說:“弟兄們,開工了,哥在後湖給你們找了一樁好買賣。”馬駿說:“萬一別人是情侶呢?不能說抓就抓啊。”焦雙清說:“抓錯了再放不遲,在這裡辦事的,通常不是辦的正事。”馬駿說:“還是找白露要緊吶,別在這裡浪費時間。”焦雙清嘿嘿一笑,說:“不會佔用太久,弟兄們很快就會來了。”
果然,不一會,一輛警用中巴車就開了過來,焦雙清下車一指,七八個□□就圍了上去,裡面兩個光溜溜的人就被帶下車來,有□□扔了兩條毛巾過去,男撿起毛巾護住襠部,女的則蹲在地上,把一身白肉拼命地往不大的毛巾裡鑽。焦雙清拿起手電筒一照,看清了男人的臉,馬駿嘆息道:“狗改不了吃屎啊。”
任大海和跟他辦事的女人被他們帶回了警局,史湘蘭接到馬駿的電話後,以爲是找到白露了,高興了一下,聽說任大海偷情被抓了,十分吃驚,她沉吟了一下,說:“你讓他們通知雙方的家人到公安局領人。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了,現在去找露露。”馬駿聽了史湘蘭的話,心想史湘蘭下重手了,這回不鬧個滿城風雨纔怪。
夜半時分,馬駿來到了鎮中宿舍,老遠就看見她的宿舍亮着燈,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焦雙清說:“我就回車上等你們,去了我也說不上話,好好勸勸她。”馬駿點了點頭,走到門前,敲了敲門。白露吵啞着嗓子問:“誰啊?”馬駿說:“開門啊,找了你半夜了。”屋子裡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門開了,白露不顧馬駿,徑自回到裡間的□□。馬駿跟着走進去,說:“露露,你怎麼能這樣做呢?你這樣做,你媽會怎麼想?”白露說:“我做什麼了?這是我的宿舍,我回來睡覺不行?”馬駿嘆了一口氣,說:“我今天被人打了一下,肩膀有些發腫,阿姨心疼我,所以幫我敷了下。”
白露冷笑了一下,說:“真巧啊,昨天胡娜被風急火急地送到市私立學校寄讀,今天下午把我支到秀水來上課,晚上她就爲你敷傷。要不是我忘記拿教案,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你怎麼能這樣想?她是你的媽媽啊,白露,你……”馬駿真恨不得打她一巴掌,但一想到沈姨臨終前的囑託,他忍住了。
“她是我媽不假,我這幾天都是陪她睡呢,幾乎每天我都要被她驚醒,你知道她晚上說的什麼夢話嗎?”白露說完剜了馬駿一眼。馬駿不解地問:“她說夢話罵你?”白露哼了一聲,說:“比罵我還讓人難受,她在夢中呼喊你的名字。”馬駿的頭一下子懵了。天哪,這是怎麼回事?他說:“露露,你媽是縣長,平時差使我習慣了,現在我被調離了,她一時不適應,可能是在夢裡惦記着工作,所以喊我,這不是什麼稀奇事。”
“你別說了。”白露低吼道:“我告訴你,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不會放手的,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這輩子,我跟定你了。”馬駿怔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內心的是如此剛烈,佔有慾如此之強,接下來,怎麼辦?他說:“白露,我在沈姨面前承諾過,會給你幸福,但是我能給你的,只是哥哥對妹妹無微不至的關愛,其它的,哥不可能給你。”
白露笑了笑,說:“這些話你不要對我說,我也不會聽,我受的罪已經夠多了,從小就被父母拋棄,現在沈姨閉上眼睛不管我了,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居然連自己的媽也要過來搶,哈哈,真是報應吶。”馬駿看着白露怪異的笑容,心在滴血。
“露露,你怎麼能這麼想啊?”馬駿把白露抱在懷裡,他哽咽着說:“我知道你的心裡很苦,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只能做你的哥哥,哥從來都是把你當成親妹妹一樣,想用心去呵護你,希望你開心,幸福,你現在這樣,哥很難受,哥快瘋了。”
“你要是真的希望我開心、幸福,現在就把我變成女人,白露只做你馬駿的女人。”白露的話讓馬駿的心掉進了冰窖,他直到坐回車裡,還沒有緩過神來。焦雙清沒有注意,他正在接電話,看到馬駿上了車,他說:“我們快回公安局去,聽他們說,局裡現在正上演着一場好戲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