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肅疑惑的皺眉,問道,“什麼情況,說具體點兒?”
“毛昌業來找過我。”謝鵬講出了這個對林肅來講並不陌生的名字。
此時林肅眼前一亮,毛昌業這個人,終於出現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和毛昌業見面,吳有畢說,毛昌業是一個關鍵人物。
林肅心裡很期待,他倒要看看,毛昌業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背後有多大的勢力,可以讓華夏國紀委總部派出特派巡察員着手調查。
林肅故意問道,“毛昌業是誰?”
“昌盛房地產公司是昌盛實業公司的全資子公司,而昌盛實業第一大股東,就是這個毛昌業,他的主營業務是開礦,縣裡礦業協會的會長,過去他便是那種大富豪,每天只需要安排人和車去把石頭拉出來,拉出來便是錢。最近兩年好像對房地產感興趣了,開始搞房地產,離陽縣有一個項目,別的地方好像還有兩個……”
謝鵬介紹起毛昌業,其實他對毛昌業的瞭解還是有限的,雖然和毛昌業打了好些年的交道,不過這個人的背景確實是深不見底。
林肅也清楚,昌盛房地產公司以六百萬一畝的價格在離陽縣拿下了一百畝地,那可是整整六個億啊,這不是小企業可以拿得出來的。
林肅聽完謝鵬所講,問道,“那你說說,毛昌業來找你,談什麼了?”
“昌盛房地產公司那塊地有一片湖,但只有湖的一半兒,所以相鄰那塊地他們是志在必得,不能讓別的企業拿到,一旦別的企業拿到另一半兒,那片湖是否能統一使用便存在問題了,他的銷售價格也會受到很大影響,如果他們能拿到,這就是錦上添花,開發出離陽縣最有品質的樓盤,兩塊地可以帶給他的純收益,可能會超過十個億。”
易北市這種二線城市,十個億可是個很大的數目。
林肅也確實很吃驚,也有一些感想,生產性的企業一年盈利超十個億,那得生產多少產品,得銷到多少地方纔行,而搞房地產的,一個項目,一個樓盤,一個小區,一兩百畝地,便可產生這樣的收益。
房地產行業確實是暴利,只要是資金充足的企業,幾乎是穩賺不賠的。
“林縣,毛昌業找我,就爲了一件事情,想要我把出讓方案作一些調整,設置一些限制性的條件,這樣一來他便可以更穩當的拿到土地,而且價格不會太高。”
謝鵬說明了毛昌業的意思,毛昌業必須拿到土地,但現在的政策住宅用地又只能是對外公開拍賣,所以只能在報名的條件上作一些文章。
林肅點了點頭,說道,“出讓土地是不能設置競買條件的,你們過去是怎麼操作的?”
說是不能,但林肅在鳳池縣便已經知道了,上頭壓下來,不能做也得做,就是看怎麼做可以把責任控制到最小。
謝鵬告訴林肅,要求報名的企業註冊資金達到多少,要求報名企業是全省一百強,什麼樣的花樣都有,而且三年前還有一塊地,要求只能以自然人名義競買,還得是離陽縣某鄉鎮的戶籍……
林肅聽了直搖頭,過去這麼多不規範,爲了買地也真是花樣百出,“謝局,這自然人肯定有來頭吧。”
“是啊,書記安排的,誰也改變不了,不這麼做,誰提反對意見,誰不執行落實,誰就立馬挪地方。”
謝鵬嘆了嘆氣,繼續說道,“不過那種情況是過去的不規範,後來政策越來越嚴,也沒這些明目張膽的條件設置了,但條件設置還是一直存在的。”
林肅說道,“毛昌業找你,他怎麼說,謝局,我的意思是他以什麼身份來找你的,他再有錢,也只是一個企業家,你,我,我們這類人,不能因他的意志被左右。”
林肅在暗示着某些東西,謝鵬聽得出來,“林縣,現在官場的風氣,已經好很多了,至少我沒有你想的那種情況,說實在的,給我幾十萬我也瞧不上,給我幾百萬幾千萬,先不說我是否瞧得上這些錢,就毛昌業也瞧不上我的,我這小小的局長,值這錢嗎,嘿嘿。”
謝鵬不是什麼聖人,是個人就有需求就有想法。
所以謝鵬沒有迴避幾百萬幾千萬真放在他面前,他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其實謝鵬自己也不知道那場景他會如何去處理,現在暫不說想法究竟怎樣,毛昌業那種級別的大企業家,自然也不會看上謝鵬這個小局長的。
林肅點頭一笑,“嗯,實話,那毛昌業具體怎麼說?”
“他說,他需要設置條件,這個條件是離陽縣本地註冊的企業才能參加競買,我一聽,直接就回絕了。”
謝鵬的膽子可沒這麼大,放在過去,也許這事情他主動請示曾繁文和樸武后,辦了也就辦了,而現在不同,不僅是國家政策越發嚴厲,而且國土系統也收歸了市國土局。
所以謝鵬做不了主的,曾繁文和樸武也不一定可以做主,可以把市裡都協調好。
謝鵬說道,“我回絕之後,毛昌業說我現在架子大了,說他要去找書記,到時看我辦不辦,我沒回他的話,因爲我也拿不準最後是不是會按他所講的去設置條件。”
謝鵬說找誰都沒用,萬一人家就把事情做成了呢,謝鵬說找書記有用,那他自己便違反政策,政策可是對事不對人的。
林肅十分理解的說道,“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上頭的人制定政策,而能違反政策的人又是誰呢,是普通人嗎?不是,還不是上頭的人,謝局,那如果書記給你打電話,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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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肅覺得謝鵬身上是有正氣的,但沒用,壓力比正氣更強。
謝鵬想了想說道,“林縣,我只能說問問市局的意思,要是被查到,可是要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
“就你這句話,能把書記給唬住?什麼責任?談話也是一種追究的方式,還可以警告,還可以批評,這樣吧,我當擋箭牌,反正早晚得聆聽書記大的人教誨,呵呵。”
林肅一副平淡的心境,早晚得面對樸武的,看看他又能拿自己如何。
伸手不打笑臉人,林肅自然不會像過去那樣行事針鋒相對,目的是認準了,方法卻得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