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依稀聽到了後面石廊有人的對話聲和腳步聲,李益居躲在石室的門後。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只聽一聲女子的聲音:“策之,你確定臭道士在這裡嗎?”
“不確定,我看見山洞外面有益居掉下的乾糧,可能在這裡吧,我們先進去看看。”是策之的聲音。
“是策之和那丫頭!”李益居欣喜若狂的跑了過去。
策之和林敏清這纔看清門口的李益居急忙問道:“益居,發生什麼事了?我和林姑娘剛走一會兒就聽見了打鬥聲,一路跟着你們的腳印就來到這裡了。”
李益居這纔想起了祭祀的事情,孱弱無力的說道:“你們怎麼又跟來了,這鬼地方只能進不能出,看來我們真的要一起死在這裡了…”
……
“丫頭,剛纔,那個…剛纔對不起啊…”李益居靠在牆上扭扭捏捏的對身邊的林敏清說道。
林敏清卻沒有理會他,把腦袋轉到一邊。
“吶!丫頭,不會這麼小氣吧?我們三個不是鐵三角嗎?你不會記仇吧?”
“誰說我記仇了!我不說話都不行嗎?你不是嫌我煩嗎?”林敏清憤怒的盯着他,那眼神似乎可以殺死他。
李益居低聲下氣的說道:“對不起拉…”
“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
“嘿嘿,這是你說的啊,那本大俠就放心了。”
“瞧你那德行!”
“嘿嘿——”
……
“一炷香的時間應該快到了吧。”策之靠在牆壁上,低語道。
“臭道士,王呆瓜,我們真的就這樣死掉啊?”林敏清心有不甘。
李益居歪着腦袋望向他倆:“可不是嘛,你們兩準備好上路了嗎?”
林敏清舉起手中的紫菱劍苦中作樂道:“就算到了閻王殿,我們無敵鐵三角也要與那閻王打上幾百回合!”
“沒錯!丫頭!”李益居苦笑道。
沒過多久,山洞就猛烈的搖晃起來,猶如天崩地裂一般,石室頂上的石塊如秋雨地砸了下來,跟着就是熊熊的烈火朝着石室噴了過來,策之,李益居和林敏清卻紋絲不動,他們靜靜閉着雙眼,等待着死神的到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策之突然想起益居對他說的只要用一人的屍體去祭祀便可以讓其他人活下來,他想要放手一搏,用內裡將身邊的李益居和林敏清推出了石室,李益居和林敏清始料未及被推出來以後這才反應過來,李益居拼命的大喊道:“策之——”
只見策之死死的扶着石壁擋在石室的門前,後面便是熊熊烈火,如一條巨龍一般的吞噬着他的身體,策之用僅存的最後一點力氣微微笑道:“益居,林姑娘,看來王某不能再陪你們了…來生再見…”
李益居和林敏清拼命的想去抱住策之,但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們兩個推出了山洞,兩人重重的摔在洞外,昏迷過去了。
……
昏迷中的李益居依稀看見身邊站着很多的人馬,其中一人說道:“大王,這兩個人怎麼處置?”
那人一腳踩着李益居的胸口,嘴角揚起:“留下他們吧,瑤池聖母還是要靠這兩個人去對付的,回去吧。”
……
五天後。
李益居的雙脣微動,眼睛緩緩的睜開,視線略帶模糊,那股不知名的力量過於強大致使他的全身上下疼痛難忍,他吃力的用右手臂撐起坐起身來,揉着額頭,他又碰碰身邊仍舊昏迷的林敏清:“丫頭,醒醒啊,快點醒醒。”
林敏清這時才漸漸的睜開了雙眼,看向四周,她坐起身來雙手抱着腦袋:“啊…好痛…”她有轉過頭望了望身邊的李益居:“我們,這是死了嗎?”
“沒有吧…”李益居的眼前忽然閃過策之在山洞內拼命阻擋三味真火的情景,他連滾帶爬的朝着山洞的洞口衝過去,嘴裡不時叫着:“策之…策之…策之……”
林敏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活着,也奔向山洞口,不由自主的喊着:“策之——”
跑到山洞前的李益居竭盡全力的去挖已坍塌的山洞,他沉默着,什麼都不理,瘋了一樣的將堵在洞口的石塊和泥土拋開,直到雙手血肉模糊,林敏清拼命的抱住失去理智的李益居,抽泣道:“益居,益居,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策之已經死了,求你了,不要這樣…”
李益居無助得向後坐去,雙眼無神,嘴裡不停的叨唸着:“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他想起了曾經還在紫青派的日子,同策之一起練功,一起嬉戲,一起吃飯,一起下山遊玩,每次都在替他揹着黑鍋,替他解圍,還有策之平日的一舉一動,一笑一語都依舊那樣熟悉,李益居死掉一般的坐在着冰冷的秋日中,沉默了…
林敏清緊緊的抱着無助的李益居,淚流滿面。
秋日沒精打采的照在他們的身上,斜斜的影子在夕陽下拉的長長的,而昔日的同窗好友現在卻踏上了孤獨之路。李益居這時彷彿看見了策之在遠處向他揮手,他慌忙站起身來,卻因爲身體太過於虛弱倒在地上,又再一次的爬起來朝着遠處那模糊的身影跑去,嘴裡念着:“策之,策之,你回來…”
而策之卻微微一笑,一如往日的溫文儒雅,轉身走向視線的盡頭。
林敏清也隨之望去,沒有任何的人跡,而李益居忽然發了瘋的抱住額頭倒在地上,掙扎着,似乎有什麼物體在他的腦中游走,林敏清心急如焚的跑過去,想要阻止他,但卻毫無反應。林敏清不知所措,第一次看到李益居這樣子的無助,她此時此刻只有緊緊抱着痛苦的李益居,不再說任何的話語,只是緊緊的抱着他,也許,這樣才能讓李益居好過一些。
就這樣,一個時辰過去了,李益居緊鎖的眉頭稍有鬆弛,緩緩的放下抱在額頭的雙手,擡起頭看了看眼前淚流滿面的林敏清,只見那個往 日瘋瘋癲癲的野丫頭這時卻靜靜的坐在李益居的身邊,她低着頭沉默着,像個走失的小孩。
李益居伸起手慢慢的拉住林敏清的手:“丫頭,策之…真的死了嗎?”
“沒錯,他死了。”忽然一聲陌生的聲音從他們的背後傳來。
李益居和林敏清一同轉過身,是一位身着吐蕃服飾的男子,面容俊秀眉宇似箭,衣着很是華麗,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大戶人家。
林敏清拭乾面龐的淚水疑惑的望着眼前的這名男子,李益居則是艱難的站起身來一隻手捂着疼痛難忍的胸口,也沒有做聲。他不明白在這喪屍成羣的荒郊野外爲什麼還會有這樣一名英俊的男子,而且他手無寸鐵卻毫髮無傷,又是那麼的鎮定自若,李益居等待這神秘人的答案。
“李少俠,公主近來可好?”那神秘男子微微笑笑問道,他說話時的語氣分明是挑釁,讓人李益居覺得分外的不踏實。
太陽就快落山了,血紅色的霞光灑在這名男子的臉上,似乎有一種恐懼感襲擊林敏清的內心,她拉着身邊的李益居擔心的望向他,李益居問道:“你是誰?”
“李少俠,可否借一步說話?”
林敏清聽後對李益居擔心的搖頭:“益居…”
李益居蹲在她的身邊:“丫頭,在這裡等我。”又起身跟着已走遠的神秘人走進樹林的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