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公主就跑來拉着李益居和剛剛認識的策之和林敏清,小語朝着街市奔去。
一路上,一邊逛一邊同他們介紹道:“長安人口近百萬,是現今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了,城中給水排水設施齊備,街道兩旁更是綠樹成蔭,自然景觀當然也是非常之美麗,東市與西市是長安城的兩大商業區,像波斯人開的貨櫃,客棧以及官府專門用來接待新羅的商客的‘新羅館’等都很有名,不少長期居住在長安的外國人還在朝廷裡做官,也有一些外國人出任武官或擔任父皇的侍從。大明宮內的麟德殿曾經就宴請過七十多個國家的客人。可近幾年的喪失之災將陸路阻斷了,可憐的外國人一也回不去自己的家鄉了。”說到這裡,公主不禁有些失落。
“公主所涉及的學問還真是廣泛吶,真是令王某深感欽佩。”策之似乎找到了知己一般,不禁欣喜。
相較於李益居的完完整整一個文盲,林敏清和小語則又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一路走來實在是令策之惆悵萬分,這下可好了,終於找到了同道中人。
公主卻也是英雄惜英雄,不顧李益居、林敏清和小語的無聊同策之促膝長談了一番。
……
玩了一整天,傍晚時分公主戀戀不捨的回宮了。
德方客棧。
星漢燦爛,清風微拂。
“益居,我有話要和你說。”策之躺在牀上說道。
剛泡完熱水澡的李益居也是壞壞的一笑說道:“正好,我也有話要和你說。”
“你先說吧。”策之謙讓道。
李益居跳上策之的牀,盤腿坐在策之身邊,鄭重其事的說道:“我覺的我喜歡上公主了!”
策之聽後往日臉上總有的笑容此刻卻消失了,但李益居並沒有發覺,依舊自顧自的說着公主的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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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娘呢?”策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便打斷了他的話。
李益居聽後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我早和你說過,我對母老虎沒興趣。”
“可是。”策之不知該說什麼好。
“可是什麼啊,你個呆瓜不是老早就喜歡她了嗎?幹嘛還質問我啊?”李益居痞痞的靠在牀邊問道。
策之轉向牆面,背對着李益居,讓李益居看不到他的臉,說道:“林姑娘喜歡的是你,我只要看她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你和那母老虎怎麼樣我管不着,但是你總不能要求我和你一樣那麼偉大吧,總不能因爲她還不讓我找自己心儀的人吧…”李益居抑鬱了。
策之沉沉的說道:“你真的清楚自己真正心儀的人是誰嗎?我覺得你應該和林姑娘談談,我要睡了。”
李益居看着策之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失落,他分明知道策之對林敏清的感情,但策之還能依舊這樣的寬容,這種理性會讓李益居莫名的難過。
“你剛剛不是有話對我說嗎?”李益居拍了拍策之。
“現在沒什麼了,你快去找林姑娘談談吧。”然後策之就閉上了眼。
策之想告訴李益居,這些日子林敏清的真心,但現在看來對於李益居好像都是過眼煙雲了。
“噹噹噹——”
“臭道士,睡了嗎?”門外的林敏清問道。
李益居開門後還沒等林敏清說話就把食指放到嘴邊“噓——”道:“策之睡了,我們到外面說吧。”
林敏清點了點頭跟着李益居跳上了屋頂。
並肩坐着,林敏清從背後拿出一副精緻的玉鐲子擺在李益居面前道:“看在你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本小姐就大方一回送你一隻。”
“送我?幹嘛這麼客氣啊?”
這時天空飄起了小雨點,烏雲將月光和繁星遮蔽,留下了一片寂靜。
“送你就收下嘛!囉嗦。你看,好看嗎?”林敏清將另一隻呆在自己的手腕上問道。
“丫頭。”李益居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她。
林敏清放下手不知所以。
“你…你很喜歡我嗎?”李益居冷不丁的問道。
林敏清聽後毫無意外的被嚇到了,怔了怔後卻又非常認真的看着李益居說:“是又怎麼了?”她的臉頰乾淨的透露出一絲粉紅。
“丫頭,可是我喜歡的是…公主。”
林敏清頓時感覺到了鼻子酸酸的,因爲她親耳聽到了自己一直在猜測的事情。
天空不知不覺的也哭了起來,冰冷的雨滴打在他們的臉上,林敏清的心像是被浸透一樣冷若冰山,她低着頭沒有做聲。李益居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之前在聖爵宮的那個吻,也是我自作多情了嗎?”林敏清依舊沉着腦袋。
李益居還是第一次看到林敏清的這種表情,冷得讓他心寒。“當時,情急之下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對不起,丫頭。”
一陣沉默後,林敏清突然“撲哧——”的笑了出來,低語着:“真是丟臉。”
又說道:“算了算了,臭道士,不就是讓我不要喜歡你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她拍了拍李益居的肩膀,看似瀟灑,但是在旁人看過又是那般做作,誰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讓她恨自己,她恨自己爲什麼這麼的懦弱,爲什麼不敢去爭取,她恨自己爲什麼會到現在這種時刻了還要顧及李益居的感受,剛剛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她撕心裂肺,心裡在淌血,如同這漫天的雨水無情的往下流。
李益居不知所措:“丫頭……”
林敏清強忍着眼裡打轉的淚珠吭吭巴巴的說着:“我沒關係的,真的。”眼睛卻紅得晶瑩剔透。
李益居摸了摸她頭頂被雨水沾溼的秀髮,心卻有些痛楚:“丫頭,謝謝你。”
這時,林敏清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說道:“很晚了,我要去睡了。”然後就跳下了屋頂朝着自己的房間跑去。
雨越下越大,密如細絲,將這秋夜點綴的冷意無限。
走在回自己房間的長廊中,林敏清拼命的試圖拭乾往外涌的淚水。
“笨丫頭!傻丫頭!你幹嘛要放棄啊!你覺得讓愛很偉大嗎?”他拼命的捶打着長廊邊上的牆壁。
“三更半夜的!瘋了!”屋裡的客人被吵得無法入睡便破口大罵起來。
林敏清纔回過神來,朝那房間一招飛雲掌,“轟隆——”的就將那結實的桃木門拍散了。
她一邊抽泣一邊對裡面嚇的半死的客人吼道:“本小姐就是瘋了!本小姐要抓狂了!怎樣!”
屋裡那客人全身裹着被單楚楚可憐的說道:“姑奶奶您回房歇息着吧,回頭小的給您找獸醫把把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