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你這個狐狸精,自從你來了,我們就不安寧。成天勾三搭四還不算,現在又縱容你那小野種打我家的兒子,我家的兒子可是當大官的材料,你那又是個什麼東西,不知道你跟哪個野漢子鬼混來的。我真不知道你家那男人是戴綠帽子上癮是怎麼着。”腰像水缸一樣粗,濃妝豔抹的婦人正在罵道。
柳氏起先將自己的兒子叫到身邊,捂住他的耳朵,不讓這些污言穢語髒了葉蠻的耳朵。想着忍一忍就過去了,沒想到這惡婆娘竟然越罵越起勁,柳氏是實在忍不了了就對崔氏說,“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莫要忘了你家先生的身份。”
誰料這一還口不要緊,崔氏更是變本加厲。平常本少與人爭執的柳氏哪是她的對手,直氣的她渾身發抖。葉蠻看着母親被欺負本想也幫着母親罵一罵,但是一見那對餓狼一般的母子頓時就沒了底氣。
村裡看熱鬧的人們是越聚越多,男人們多數都會多看柳氏兩眼,但是他們也知道崔氏是誰,還有她那個無賴的性格。女人們則大多站在崔氏的這一邊,在鄉下女人的眼中,柳氏這樣的漂亮女人就是放蕩淫亂的代名詞,這樣女人在村裡一天,男人們就一天不安寧。
正在這時候,人羣外面傳來一聲怒罵,“我說崔氏,你也太不要臉了。趁我不在你就欺負我妹妹,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說話的這人正是高曉亮的母親,高氏。高曉亮之所以跟着母親姓,就是因爲當年胤國招兵他父親,葉蠻的父親葉碩和同輩的許多年輕人一起參軍,七年前只有葉碩一個人回到了家鄉。高氏其實也恨過葉蠻的父親,爲什麼只有你活着回來了。但是時間長了,葉碩始終照顧着他們家,而且一直尊敬她這個嫂子,沒有半分越禮之舉。高氏也是男人性格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件事。爲了怕孩子受欺負,她讓孩子隨自己姓,還跟孩子說,“以後你隨媽的姓,你就要活的強悍,要比那些自以爲有爸的孩子活的更強。”
聽見高氏的聲音,崔氏的心中就是一顫。要說在這李家村她崔氏打架怕過誰的話,那也就是這高氏。但是今天這場面她要是認了慫,她以後在高氏面前都擡不起頭來,所以壯着膽子說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死了丈夫就跟丈夫的兄弟一起過的高氏嗎?”看來那憨傻男人的身子骨還行,要不還不得讓你倆姐妹花給折騰死。
高氏一聽就火冒三丈啊,衝到崔氏的面前說道,“你說什麼,有膽你再說一遍。”
“你敢做還怕人說啊。”崔氏繼續說道。
高氏大罵道,我他媽今天就撕爛你的嘴,上來就跟崔氏扭打在一起,論起打架別看崔氏坨大,根本不是高氏的對手。因爲高氏在家裡就是個男人,這些年怕別人說閒話,她基本能自己動手決不求旁人,所以打得崔氏是狼狽不堪啊。至於那個李大寶早就高曉亮嚇住不敢上了。這時候她大喊道,“你個死鬼,老孃都被欺負了,你連個屁你都不敢放。”
人羣外有人說話,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一位中年儒士走到崔氏面前說道。高氏一看這個人就鬆開了手,崔氏坐在地上是披頭散髮,嚎啕大哭道,“這日子是沒法過了,你一個村長是白當了,連自己老婆被人欺負了都不管啊。”中年儒士看到這一切只覺得丟進了顏面,斯文掃地啊,但是他這個老婆他是知道的,不鬧夠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自己丈夫對自己不聞不問更讓崔氏覺得自己這個臉都丟到家了。她停止哭鬧狠狠地說道,“看來我自己的仇還得我自己來報,張三,李四,孔二楞子,你們去幫我教訓那個姓高的,我免你們半年的田租。”被喊道名字的三個人猶豫一下,畢竟誰也不願意被人當槍使。
“一年。”她又喊道。中年儒士說道,“你瘋了,你要幹什麼。”儒士知道他這個老婆可是出了名的守財奴,她肯這樣那一定是逼急眼了。
“閉嘴,你們去還是不去。”崔氏幾乎是歇斯底里說道。三個壯漢向高氏走了過去。衆人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了,人羣往旁邊躲,給四個人讓開地方。一年田租對他們誘惑實在太大,再說只是欺負一個寡婦而已,惹不上什麼麻煩。
崔氏看着三個人走過去得意的說道,給我狠狠的打,打的好我還有獎勵。高氏畢竟是個女人,而且在這種窮山溝子,今天這幾個人就是把她打死也不會有太大的事。她慢慢向後退,一個沒攔住,她的兒子衝了上去,我看你們誰敢動,高曉亮話還沒等說完就被一腳踹飛出去。
“兔崽子,還敢吼老子。”張三說道。
這時候柳氏拉住張三說道,“你們要幹什麼。”
崔氏說道,“你別急,等她完了,就輪到你了,張三你還等什麼。”張三一把推到柳氏,三人向高氏走去。那位說了難道就沒有攔着點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吃瓜羣衆的最高準則。
正在這三個人走到距離高氏很近時候,突然被一個魁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張三剛想罵這個平時看起來很憨傻,很好欺負的葉碩,就發現這個男人突然變了一種氣質,渾身散發一種連他們這些大老粗都能感覺到的殺氣。這個男人在外的十年中,沒有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只知道當年跟他出去那二十多個男人只活下來他一個。
三個人竟都不敢上前,崔氏一看就急了說道。你們三個人居然連一個憨傻的葉碩都打不過啊,你們這羣廢物。不過任憑崔氏怎麼罵,三個人不敢再向前挪動一步,就像去打獵遇到對付不了的獵物,只要你不侵入領域,就會相安無事。
生死有時候只有一步的距離。
可是片刻之後,籠罩在葉碩身上的那股氣息消散不見。整個人又恢復到那個老好人的面目。“幹嘛呀,不就是兩家的孩子打鬧,都是一個村的。我讓我家崽子給你道歉了,來,葉蠻。”葉蠻怯生生跑到李大寶的面前說道,“對不起。”而又跑回父親的身邊。
見崔氏不吱聲說道,“地主婆,你要是覺得你被人欺負了,可以打我兩下出出氣。”
崔氏還是不吱聲,這個時候中年儒士出來打圓場說道,“都是一個村,遠親還不如近鄰,算了算了。”崔氏其實還想說點什麼,但是冷靜之後想一想是什麼力量讓他們楞在原地。要知道每人一年田租,這個代價就算讓他們仨去打虎都可以了。“十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熱鬧散去之後,父親對高氏說道,“嫂子,我回來晚了,讓你受驚嚇了。”
高氏豪爽的說道,“沒事,姓崔的我早就想揍她了。”
父親又對高曉亮說道,“疼嗎?”
“沒事我都習慣了,不過葉叔叔你那招真牛,你是怎麼讓那些人都害怕你的,教教我好嗎?”高曉亮說道。
“這招你現在學不會,下一次我教你一些更有用的吧。”父親笑着說道。
高曉亮撅着嘴說道,“小氣鬼。”他母親立刻責備的說道,“不能對你葉叔叔這麼說話。”
看到高曉亮無精打采的樣子,葉碩對高氏說道,“沒什麼,他還是孩子。”目送高氏母子離去後,葉碩蹲下來看着他兒子臉上的傷說道,疼嗎?
“沒事,我都習慣了。”葉蠻學着高曉亮那樣的說道,“爹,什麼時候教我習武啊,讓我能像曉亮哥哥一樣厲害。”
“你還太小了,再說學武術也不是爲了爭強好勝去欺負別人的。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去惹李李大寶了嗎。”葉碩說道。
孩子終於忍不住說,“他是先搶爹送我的竹蜻蜓,我才還的手。”
“能夠保護自己心愛的東西的男人才叫男子漢,像我的兒子。”葉碩看着自己的孩子笑着說道。
“你就慣着他吧,他早晚像你給他起的那個名字似的,哪裡像個讀書人了。”母親在一旁說道。
“讀書人有什麼好的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看我叫葉碩,所以我就長得很健碩嘛。我兒子叫葉蠻,憑着一腔蠻勁就能勇冠三軍,成爲像霍霆威,霍大將軍那樣的英雄。”
母親白了一眼說道,“那怎麼不叫葉勇。”
“我覺得蠻會很霸氣一點。男人感覺自己妻子的情緒,聲音都小了很多。”這個男人很多事都依着他媳婦,唯獨給兒子取名字,這件事不顧妻子的反對,是因爲這是他最尊敬的人,霍霆威,霍大將軍給起的
那還是他在龍驤鐵騎的時候,在一次戰友們之間閒聊中聊起自己未來的兒子叫什麼名字。恰巧被路過的霍大將軍聽到,他一時起了興致就參與進來。葉碩則表示自己是個大老粗,那會取名字啊。戰友們就起鬨讓霍大將軍給起一個。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霍大將軍也是帶兵打仗的武將,那會取名字啊?又怕不會起丟人,就隨口說了一個蠻字。他說蠻字在我認爲有一種龍驤鐵騎的精神,有進無退,一往無前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