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天啓六年,海外荒島,彭子微從虛空當中一腳踏出。
童顯就站在一旁。
“我去了有多久了?”彭子微看向童顯。
童顯道:“一年多一點,找到人了嗎?”
彭子微問童顯:“你和我說說元芳的長相。”
“閣主丰姿綽約……你見到她了?”
彭子微點點頭,“是她要找我,天機劍就是信物。”
“天機劍呢”
彭子微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古樸長劍。隨後又一閃而逝。
“傳送陣法呢?”
“還沒拿到。”
“閣主還有一道心法要傳給你。”
“怎麼去之前不給?”
“她說要確認你的身份之後才能給。”
“確認我的什麼身份?”
“你說呢?”
“元芳是我的親人。”
童顯一指點來,“閣主讓我送你去墨宗。”
墨宗鉅子書房,高長老匆匆推門而入,“彭子微來了!”
鉅子站起身來,對着跟在高長老後面的彭子微說道:“你總算來了!”
彭子微對鉅子行過一禮,“元芳呢?”
“如今是大淳建新六十年,天子都換了兩個了。你已經在此界失蹤有將近一百三十年了!”
“元芳沒有回來嗎?他孃親呢?”彭子微問道。
“當年移境打開後你不在裡面,她就去大晉找你,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如今終於是給她找到了你,可是她孃親卻早已故去多年了!”
“那天機門還在嗎?”
“還在,如今是我墨宗外門,俞舞也還在那裡。”
彭子微苦笑一聲,“鉅子你也要找我?”
鉅子說道:“你要善用你的能力,你的行爲稍有不慎便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我們可以幫你。剛好,我們也需要你幫忙。”
“看來墨宗對我很瞭解啊!”
“我們在幾十年前與大晉的天機閣取得了聯繫,才知道你在大晉做的事情。幾年前又才知道原來是元芳的人在新朝天啓年送你過去的。這世間也只有你們父女倆才做得成這樣的事情!”
“鉅子怎麼解釋我這個能力?”
“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如果硬要我解釋,那麼你就是一個沒有起點和終點的無限循環。”
“墨宗需要我做什麼?”
“有三件事:一是去靈界;二是幫助墨宗維護各界的通道;三是對抗天劫。”
“鉅子,莫非你以爲我有三頭六臂?”
“事情可以一件件做,不過你要先答應下來,然後你可以提你的要求。”
“我要傳送陣陣法。”
“當然沒有問題,事情答應下來我就傳給你。”
“我還想知道一些傳送方面的事情。”
鉅子沉吟片刻,“好吧你先問。”
彭子微問道:“掌握心法和陣法後就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時間和地點嗎?”
“傳送陣的原理是模擬出目的地氣息,然後才能將人傳送過去。按常理來說傳送陣只能模擬出目的地當下的氣息。去到其他的時間點只是一個意外,這種情況稍有差池人便會被困在無盡的虛空當中。你要小心了!”
“那爲何不經過傳送陣也可以去到不同的地方?”
“因爲你自己就有傳送陣。天機劍是一個,我估計你體內還有另外一個。”
“你們發現了幾處世界?”
“小的結界不算,目前發現有三處世界,你來的雙生界,這裡是元界,還有一處靈界。”
“靈界是什麼地方?”
“靈界很少有人去過,目前只知道那是一處和我們這兩處世界類似的一方世界,不過靈氣又要比元界更加充裕。到那裡的空間壁壘太厚,我們打不開。”
“爲什麼有人可以不通過傳送陣去到不同的世界。”
“傳送陣只是一個陣法,它來源於人對天地大道的摸索。這世間又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天地規則更加玄妙的呢?”
“你們要我去靈界做什麼?”
“和你之前在移境做的一樣,去那裡收集信息,助我們建立通道。”
彭子微思考片刻後說道:“靈界我可以去,但幫你們維護各界的通道我可是沒有辦法。還有那什麼天劫,想想就不是人力可以對抗得了的。”
“天劫一事我們暫且不說,如今維護各界通道一事也讓我宗陷入困境,希望你給出出主意。”
“我能出什麼主意?你們這麼大一個宗門都處理不好。”
“你在大晉爲木夫子造神一事讓我深受啓發,高長老也對此推崇備至。”
高長老此時說道:“能否相互探討一下?”
彭子微說道:“探討可以,但我不敢負責。”
高長老道:“不用你負責。”
其實彭子微能來到墨宗已經是內心無比狂喜了。他在這邊奔波勞碌了那麼久不就是爲了今天嗎?不過既然墨宗有求於他,那麼習慣性的拿捏一下還是要的。
彭子微於是說道:“那麼就請高長老把墨宗目前的局面說一下吧。”
高長老說道:“我墨宗一派學說曾經貴爲世間顯學,不過由於歲月流逝和王朝更迭,如今墨宗學說已經沒落。導致的情況就是墨宗如今人丁凋零,入不敷出。”
高長老三言兩句便把墨宗如今的困境說了個明白。
“請問墨宗學說主要的思想主張是什麼?”
“天志,明鬼,兼愛,非攻。”
一問一答,高長老把墨宗學說和其他一些情況一一闡述。
最後彭子微說道:“高長老,先不論墨宗思想主張的優劣,就說墨宗門人惡衣粗食、胼手砥足的苦修方式都要嚇跑不少人。這個不改我沒有辦法出主意。”
高長老看向鉅子。
鉅子說道:“這是我墨宗首位鉅子提倡並踐行的生活方式,怎麼能改!”
“鉅子,我知道說服不了你,不過這種苦修方式能否變通一下。”
“如何變通?”鉅子問。
“你宗門可以提倡,但不做強制。”
鉅子沉默不語。
高長老問:“改了這一條我墨宗就能再創輝煌?”
彭子微道:“誰都不敢保證,不過不改就是死路一條。”
鉅子說道:“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對墨宗外門我就不做此要求。”
彭子微道:“即使是你墨宗自己的外門子弟,因爲他們不用遵守你門內的守則,所以你們並不認同他們是墨宗人。他們也從不敢奢望自己能進入宗門修行,也不會到外面去宣揚墨宗的學說。我想請問:你墨宗到底是要向誰推廣你們的學說?如此故步自封豈能不敗!”
鉅子道:“這是老祖宗傳下的規矩,是立宗之本,我不會改!”
“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怕以後會被你們害死,陣法我也不要了,告辭!”彭子微說完便站起身來,一步跨出便踏入到虛空當中。
高長老:“這……這……”
鉅子:“難道我們堅持了一千多年的規矩真的有問題?”
高長老道:“鉅子,就這樣給他走了?”
“在我宗門地界,豈是隨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得了的!”
彭子微打的主意是找他女兒要傳送陣陣法。一個比自己大了有一百多歲的女兒!想一想都是無比的酸爽。
元芳目前不在此界。不過以她的謀劃,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彭子微決定去天機門等元芳。
墨宗鉅子書房內,高長老有點不安,“鉅子,咱們可不能以大欺小啊!”
“瞎說什麼呢?我給他安排了一個跟班,省得到時找不到人。”
所以當彭子微出現在天機門萬象閣後院的時候,老熟人田長老緊隨其後。
“喲,是田長老啊!你還沒死?”
“彭公子,託你的福,如今我身體好着呢!”
“鉅子讓你來的?”
“你走得着急,鉅子有兩句話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什麼話?”
“傳送陣法只能由鉅子親傳。另外如果你能在陽城重新弘揚我墨宗學說,鉅子可以考慮你的提議。”
“這老狐狸!”彭子微暗罵一聲。
墨宗在當年舉全宗之力捕獲移境之後,財力更爲緊張。移境打開後也沒有給墨宗帶來太大收益,所以鉅子採用了高長老的建議,在現有的各方世界諸國開始重新經營。奈何由於之前墨宗逐漸神秘,墨宗學說日趨沒落,各地宗派林立,儒家學說已經取代墨學並在俗世中佔據了主導地位。
所以如今墨宗在各地的經營舉步維艱。除了與各仙家宗門合作開發的結界還能保持穩定收益,墨宗在其他方面的經營可以說得上是毫無建樹。
“彭公子,你在想什麼呢?”田長老用手在彭子微眼前晃了幾下。
“你以爲我是神仙嗎?”
“在墨宗門內確實有一個關於彭公子的傳說。”
“什麼傳說?”
“傳說彭公子乃天選之子!”
原來這個詞是從這裡來的!彭子微恍然大悟。
“田長老,墨學如今在陽城的境況如何?”
“大淳朝廷的態度是不禁止也不推崇。某些小國的大儒已經把墨學說成了‘異端’。”
“爲何說是異端?”
“主要是指我墨學中的‘明鬼’這一說。”
“確實容易讓人詬病。”
“俗世中人哪裡知道這天地間的各種玄妙呢!”
“算了,我有個討巧的法子,如果能做成咱們再往下走。”彭子微說道。
“什麼法子?”田長老問。
“田長老能做主嗎?”
“那要看是什麼事了。”
“彭子微!……你還敢回來!你女人死了,你女兒也跑了!你還回來幹嘛?”後院進來一人,一邊大聲嚷嚷一邊向彭子微這邊衝了過來。
俞舞成熟了許多,不過樣貌也沒有太大變化。
“俞舞,你想不想做墨宗長老?”彭子微對跑到跟前的俞舞說道。
俞舞一愣。
田長老說道:“這我可做不了主。”
俞舞氣焰被打消,她朝田長老行了一禮,轉頭對彭子微說道:“怎麼說?”
“去你的書房。”
彭子微在俞舞書房坐定,他對田長老說道:“我這個法子雖說是討巧,但憑的是實力。我說出來看看你們能否辦得到?”
彭子微接着說道:“向朝廷申請,以墨宗名義建一座天帝廟,是帝王的帝。廟中祭拜天帝,塑天帝法像。”
“此事若能辦成,後面的事方可繼續。”
田長老沉吟片刻,“此事應該不難辦,天帝乃衆生祭拜的至高存在。不過這廟要建成的話可是要花上不少的時間啊!還有,我尚未曾聽說過有在廟裡安置塑像的,不過這倒是個好主意。”
彭子微道:“廟可以找一個現成的宏偉建築,塑像一定要大,要威嚴。”
俞舞問道:“彭子微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做一個可以宣揚墨學的道場。”
“善。”田長老撫須讚道。
“彭子微你跟我出來一下。”看兩人事情聊得差不多後,俞舞憋不住了。
過了一會彭子微一人回到書房。
田長老問:“臉怎麼紅了?”
“我精神煥發怎麼了?”
“怎麼又白了?”
“我內力高強不行嗎?”
“原來是憋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