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野百合法師

神秘而富有韻律音節的咒語,伴隨着複雜的手勢,由三葉低沉地誦讀着,一股股青藍的魔力被三葉手指勾勒在空中,隨着咒語的結束,三葉終於勾勒出一個複雜的圖案,在圖案完成的瞬間,一個手掌大小的箭頭突然出現在圖案之中,急速地射了出去,尖銳的呼嘯聲中,那箭頭瞬間就釘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上。

成功了,三葉終於第一次成功的施放了指箭術,這也是他經過數次失敗後第一次成功,來不及品味成功的喜悅,三葉反覆回想着施法的經過,並嘗試着把那種施法中特有的魔力波動記憶下來。三葉很快就體味到了施法成功的關鍵,不是難記的咒語,也不是複雜的手勢,包括法術結構,關鍵是勾勒法術結構時,忽快忽慢的魔力運轉所產生的魔力波動。每一種法術都有着特有的魔力波動,體味和掌握這種波動纔是施法的關鍵,而這種魔力波動是任何書籍和導師都不能用語言描繪出來的,只有施法者在反覆練習中自己體會。

在經過幾天練習了指箭術後,三葉又修習了毒素偵測,然後三葉就停止了法術練習,他知道自己要想把這兩個法術真正掌握還需要大量的時間練習,可他知道自己更需要專心增進魔力,一階法師的魔力太少了,在眼下能專心修煉的時候,進行長時間冥想時最合算的了,而且天知道自己離開學院後在哪裡能弄到增進魔力的藥物。

三葉在魔力修煉中越來越癡迷,對無關的其他一切已經毫不在意了,他甚至忘記了把自己成功進階的消息稟告給導師,以至於他蠢笨的名聲在同期的學徒中傳播了開來,將近兩年的時間還沒有進階爲一階法師的魔法學徒,在紅巖學院的歷史上也算難得一見了。

當然經常來拜訪三葉的藍妮兒還是偶然知道了三葉已經進階爲了一階法師,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藍妮兒顯得十分的高興,並親吻了三葉一下。她轉身告辭了三葉,跑出三葉的住處,準備把這個好消息稟告給導師,而三葉在少女的清香中陶醉了片刻,便轉身回房間繼續修煉了。

而得知三葉進階的黑**頭鷹法師,當着藍妮兒的面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在藍妮兒離去後,才顯露出一絲高興,這個最讓他苦惱和放心不下的學徒也終於進階了。而按照這個學徒的天賦,這個時間能進階,也說明這個學徒很努力了,黑**頭鷹實在有些不解,爲什麼迷霧法師認定了這個叫三葉的孩子是很特別的,並破格招收了他,而且交待自己多加照顧,因爲到目前爲止,實在看不出這個學徒有什麼過人之處。

唯一讓導師感到滿意的是,這個學徒非常的自立而且還算聰明,因爲到目前爲止,三葉幾乎都是自己自學了所有的魔法知識,而沒有來向他請教過,這也讓黑**頭鷹法師有些無奈,因爲當時他絕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希望三葉能儘量學會自己思考和查找答案,而不是依靠別人,這一點在一個法師的成長道路上很重要。顯然是這個魔法學徒誤會了自己的意圖,不過既然如此,黑**頭鷹法師也不想更正這個誤會了,因爲三葉既然能自己學習一切必要的知識,那正是自己所希望的。

在關於三葉進階的消息在導師和其他學徒間流傳過後,三葉的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只是對藥物的需求卻越來越大了。三葉從最開始每次服用一枚藥物,到後來每次同時服用三枚,這也使得三葉同僕從格力的交易越來越頻繁起來,當然三葉也通過閱讀書籍知道服用藥物的害處,所以每次服用藥物的數量沒有再增加下去。

雖然不知道格力是從什麼途徑搞到的藥物,但有一點是可以想到的,就是自己抄錄的東西,都被僕從通過某種辦法交易了,並且很可能流轉到了學院之外。關於這一點,三葉還是很有些擔心,如果事情敗露,不知道學院會有什麼樣的嚴厲處罰。但是三葉不想中斷這樣的交易,因爲他已經嚐到了服用藥物的甜頭,那種魔力飛速增長的滋味讓他欲罷不能,他對藥物的渴望就算八匹大馬也拉不回來了。

在又一次同僕從格力的交易時,僕從請求三葉從圖書館抄錄一種冷門的法術,這個法術有個古怪的名字“碧蕾絲”。同時僕從格力從一個絲質袋子裡拿出兩枚不同以往的藥物,這兩枚藥物發出淡淡的香氣,並且發出淺藍色的光暈,最不可思議地是,這幾枚藥物非常明顯地散發出陣陣魔力波動來。

僕從格力有些激動,甚至有些緊張,小聲道:“這種藥物叫藍魔,他們又管這些叫大藍。”

聽格力提起了他們,三葉並沒有多問,只是聽到大藍的時候,三葉心中不經意地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本書上看見過。

僕從又有些興奮有些討好地道:“聽說是非常頂級的藥物,能加快修煉,最主要的是低階的法師也可以任意服用。”

三葉突然想起來了,在一本書上提到過這種藥物,這種藥物極爲難得,不僅是因爲它的藥效特別好,而是這種藥物是任意低階的法師都能服用的,所以被大陸上各大勢力所鍾愛,用來培養自己勢力的低階法師。

沒想到自己也能得到這種極爲珍貴的藥物,三葉興奮地把兩枚大藍收起來的時候,也特別問了一句:“這兩枚藥物是抄錄碧蕾絲的報酬嗎?”

“一半的報酬,預先支付給我們的。”

一半的報酬,兩枚大藍,最頂級的藥物,用來交換一種法術。是什麼樣的法術,需要花費這麼大的價錢?三葉不禁對碧蕾絲產生了好奇心。

僕從格力又取出兩個卷軸來,交給三葉,說道:“這是用來抄錄法術的卷軸。”

三葉點了點頭,接過卷軸,打量了起來。這種用來抄錄法術的卷軸他只在書籍中讀到過,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書籍中提到這種卷軸本身就是多種珍貴的魔法材料製作而成,是一種昂貴的魔法道具。

打發走了格力後,三葉立刻動身去了圖書館,從僕從嘴裡三葉察覺到,試圖交易碧蕾絲的人似乎對這次交易非常重視,不僅預付了一半報酬,而且還多準備了一個卷軸。這讓三葉有些不安,看來僕從格力這次接了宗大買賣。而且三葉也隱隱意識到,碧蕾絲的真正價值估計還要更高。

由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三葉在圖書館裡並沒有向侍女或者圖書管理者諮詢,他怕自己提到那三個字會引起什麼不妥。

三葉首先查找了低階法術,在依次查看過一階和二階法術後,並沒有發現碧蕾絲,當然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然後三葉並沒有直接去存放高階法術的各層去尋找,要知道一個低階法師,依次到存放高階法術的地方苦苦尋找,這本身就會讓人很懷疑。

三葉略一思索,就想到如果能找到圖書館的法術目錄,那就是最快捷的辦法了,可法術目錄這樣的東西一定被幾個特定的人所掌握着,不是平常的人能見到的。反覆琢磨了一陣後,三葉決定到十一層去碰碰運氣,因爲那一層的管理員一個女性法師對自己還是頗有好感的。

在十一層,三葉如願地找到了那位漂亮的女性法師,女法師對三葉的到來頗爲表示歡迎,因爲她善意地對三葉點了點頭。三葉裝作查找了一會資料後,便上前向女法師請教如何能找到適合自己修煉的法術,並說自己想在學院的圖書館中找到一兩種適合自己的法術,在女法師點頭認可之後,三葉便裝作不經意地提到,如果能有個法術目錄,那麼自己查找法術就能更快捷了。

女法師解釋道,法術目錄對三葉的用處不大,建議三葉不如直接去存放低階法術的地方查看。三葉又委婉地詢問,如果能知道有什麼高階法術,那麼再選擇相應的低階法術是不是更好些。這次女法師認可了三葉的看法,並表示願意幫助三葉。女法師答應馬上幫三葉找尋一下法術目錄,並很快就傳送離開了十一層,看樣子她自己也並沒有掌握法術目錄。

在三葉興奮不安的等待中,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女法師才姍姍而回。當女法師把一個精美厚重的卷軸放在三葉面前的時候,三葉儘可能掩飾住內心的緊張,並對女法師的幫助表示感謝。女法師十分鄭重地提醒三葉,不能抄錄法術目錄,並且不能觀看法術目錄卷軸的最後部分。

三葉答應了法師的要求,應諾不會查看卷軸的最後部分,然後就小心地打開卷軸,在密密麻麻的法術名字及介紹中查找起來,法術目錄中指明瞭法術名稱和存放這些法術的地點,對法術本身並沒有過多的介紹。

經過了大概兩個小時的反覆查找,三葉最終沒有找到“碧蕾絲”三個字,這時卷軸已經被三葉打開到了最後部分。難道學院並沒有記載這種法術嗎?還是這個碧蕾絲的名字被僕從傳訊的過程中被弄錯了。

眼見女法師並沒有在自己身邊,三葉禁不住誘惑還是打開了卷軸的最後部分。

小心地再次打開卷軸後,鮮紅的字跡顯露在三葉眼前,“禁制法術”的字眼更是讓三葉感到有些驚心,難怪女法師不允許觀看,因爲禁制法術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絕對保密的。三葉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碧蕾絲就是一種禁制法術,那麼如果通過自己的抄錄流傳出學院,那麼自己學院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過錯,這種過錯一定會以許多人的生命作爲代價,包括自己的生命。

在禁制法術中並沒有查找到碧蕾絲這種法術之後,三葉並沒有感到沮喪,相反卻長吁了一口氣,可就在三葉以爲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碧蕾絲三個字突然出現在三葉的視線裡。

在禁制法術的後面,又書寫着兩三個法術名字和介紹,這些法術的書寫都是藍色字跡,其中的一個就是碧蕾絲。

卷軸中異常簡單地介紹了碧蕾絲這種法術:水系傷害類法術,特殊類法術。但是卻沒有寫明法術的存放地點。或許學院並沒有正式收錄這個法術,三葉這樣想着,那麼自己也沒辦法抄錄這個法術了。

就在三葉沉入了思索的時候,卻沒發覺女法師已經走了回來,直到女法師走到了三葉的身邊,三葉纔有所發覺,並驚慌地站了起來。這麼一慌亂,法術目錄卷軸卻被三葉碰到了地上。

“你在偷看不該看的部分嗎?”女法師責問道:“卷軸被你全打開了。”

“沒有。”三葉狡辯:“它掉到了地上,所以才自己打開了。”

三葉知道自己的辯解毫無說服力,因爲女法師應該已經看到了自己的行爲,他隨口狡辯後便等待着女法師的責問,可女法師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幫助三葉撿起厚重的卷軸,又把長長的羊皮紙捲了回去。

見女法師沒有責怪自己,三葉有些羞愧地把卷軸還給了女法師,並由衷地表示了感謝。

女法師卻似笑非笑地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個不老實的孩子。”

聽見女法師嘲笑自己說了謊,三葉突然感到一絲溫馨,這個女法師對自己實在是很和善。所以在告辭女法師之前,三葉恭敬地詢問了女法師的名字,並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對方。

女法師依照法師間的正規禮節迴應了三葉,說道:“很榮幸認識你,三葉法師,你可以稱呼我爲野百合法師。”

三葉沒想到女法師會這麼看重自己,立刻感到受寵若驚,竟有些慌亂和羞澀,不知如何應答。好在野百合法師並沒有再戲弄三葉,只是揮手讓三葉離去。

離開女法師後三葉思索了片刻就返回了住處,因爲既然學院的法術目錄中沒有記載碧蕾絲這個法術,那麼三葉也沒辦法進行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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