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奈美,你幫我出去買支鋼筆好嗎?”赤白羽在醫院走廊徘徊,好不容易纔找到個好的藉口支走千奈美。
千奈美放下病例表,“好吧,羽還真是個好孩子呢,呵呵。”她讓旁邊的安護士幫她先做着報告,等她回來再詳細修改一下。
赤白羽使勁點了點她的頭,“什麼孩子,我是你男朋友,當我四歲你三歲啊?”
“好了好了我錯了,放開我,我立刻就去好不好?”
……
三個月前,赤白羽突然發病,幾近膏肓,氣色一分不如一分,每一秒彷彿都是緊繃的弦,危在旦夕。
病來如山倒,先天性心臟病的治癒率已高達95%~100%,可那是針對嬰孩,對於他,不,尤其是他,太難了!……在遇到那個特別的人以前,赤白羽從來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貌,長時期放縱自己,治療一拖再拖。從發現到過程,錯過了治癒的最佳年齡,最佳時機,等待他的結果呢?他以爲自己會平淡一世,了其餘生。
可那一天到的時候他深深的明白自己錯的離譜。讓赤白羽始料未及的那一天,在那片看了十六年、無數次,就算過了萬年也毫無變化的深青中,他看到了自己,他哭笑不得。
“對不起咯,這一世。”她說。
他猛然擡頭,指甲上因病而成的淺紫,就像箭上最鋒利的那頭,指引他蔥白如玉的五指覆上心窩。舒展墨畫般的眉宇,赤白羽歡呼雀躍的奔向箭頭所指的方向。
“是澤嗎?你是澤,對吧?”
他迫不及待想要與她相遇,因爲他們會是命中註定的糾纏。
“病來如山倒?那我當一回愚公,移去這座壓得你無法喘息的頑山!”她說。
也是三個月前。她卻違背了諾言離開了他,甚至耍了點小把戲,他忘了她。
“滴滴滴滴!……”心電監護儀發出異常警報,提醒醫務人員需要進行緊急處理措施,尖銳的每一聲都在刺激醫生的聽覺。“李醫生,羽少爺他的生命跡象正在消失!”安護士驚叫起來,害怕會出什麼意外。她還年輕,她還不想死!
“安護士!別冒冒失失的,準備電擊,快看血壓多少,血庫調來的血足夠嗎?……”張醫生見李醫生無法分神,便代替他做起了現場指揮。
“是!”千奈美堅信,羽少爺不會死的,因爲鬼舞小姐她……她還在等待一個平安!
十分鐘後。“這、這是……這根本就沒辦法治療啊!這……”李醫生的話驚嚇全場,在場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看了那番景象後瞬間土崩瓦解,都跌坐在了地上,誰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紅。
死氣沉沉的急救室突然飄滿紅玫瑰瓣,恍惚中,“滴————”手術燈熄滅。“咦?李醫生,醫生,快看,羽少爺的電圖……”
於是三個月後,赤白羽的病已經完全康復了。在那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相信是奇蹟救了他。照理而言,赤家的錢財人力,換一顆心臟根本不是問題,可是卻沒有一位醫生敢操刀手術,因爲心臟比預想的還要糟糕……根本就……李醫生結束手術後只說了一句話:“真是不可思議啊!”
“記得要少吃糖精類食品,運動適宜就好,切勿以爲身體已經強壯如牛了,讓您的營養師記住三點:多脂肪、低熱量、低膽固醇。合理的飲食才能讓少爺更好地恢復!”
“恩,李醫生,我知道了,沒事我就先回病房去收拾書包,上學要遲到了。”
李醫生看一眼牆上的鐘,說道:“還真是,那少爺記得放學後來做最後一次複查。”
“恩。”
醫院差點成了赤白羽的家。上個星期就已經返校了,只是每天放學都要到醫院來檢查病情好轉程度。七天過去了,這一週的檢查加上前三個月的觀察,復發是不大可能的,因此,李醫生准許他今天做最後一次複查。
支走千奈美,赤白羽回到普通病房將門反鎖。
“不可思議?”病房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全身散發出妖異紅妝的女人,“也對,要不是有弒神大人的心臟,你早就死了。”女人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無傷大雅的舉止與其外表極其的契合,“弒神……心臟?”奈美知道的話會有什麼樣的有趣表情呢?赤白羽不禁笑從心溢。
“對啊,弒神大人的心臟與你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呢!”女人的眼神在赤白羽笑的那一刻狹長起來……她問:“你幹嘛要支走千奈美小妹妹嗎,她好歹也是被選中的人哦~”
赤白羽靠着門板,這間病房有他喜歡的味道,是太陽般的溫暖,還是千奈美的笑?“Really?我讓她在這裡,你恐怕就不會出現了吧。”明明警告過他不準帶任何人來這間病房,現在卻又說這樣的話,他實在是不瞭解,妖怪都這樣的嗎?
女人把玩手中的玫瑰花,她不是沒有聽出赤白羽話中有話。但那又如何,她玫瑰好久在意過這些。女人穿着時尚,語態傲慢,她嘟着紅脣媚態十足地說道:“或許會出現也說不定啦,人家也想看看那個搶走弒神大人最重要的‘人類’的女人到底好在哪裡啊。”她說的話從來都是七分虛假三分真,沒有弒神,誰都猜不透她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女人的這話剛落口赤白羽便不高興了,面對女人的回答與臉色都是冷冰冰的,“我不想再聲明,我不是也不可能是你說的那個‘人類’,還有,奈美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哦?是嗎,羽少爺這個樣子,弒神大人會傷心的哦~”女人豔麗的脣色像兩片帶毒的紅玫瑰花瓣,散發出的香氣字字咄人。
啪。玫瑰……
女人曼妙的身姿一轉,手中劃出的玫瑰弧線在沾地的一瞬間消失殆盡,剩下粉嫩的香菸懸在半空。
“生氣了?連你最愛的redrose都不要了?”
女人並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花掉落的位置發呆。弒神大人說過,他從來都是平等待人,從來不會給人臉色看。永遠的笑着遠離所有人的,怎麼……千奈美還有什麼是辦不到的呢?
竟然連“從來”都給辦到了。
赤白羽脫去臨時披上的大褂,繫好黑白條紋的制服領帶,開始扣扣子,一切準備完畢後才又不疾不徐的開口問道:“弒神是誰?”除了這個,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這個生氣中的女人。
果然,女人一蹦三尺高,一個飛吻拋過來:“還是羽少爺懂人家!她是幻弒界的主宰者,另一個世界的——王。”
玫瑰花香凝重,窗外的花園都不曾有過如此的香純。“別跟我來這套,既然想讓我問那就說吧,她到底是誰?”赤白羽就是無聊問問,Rose的話他從來不全信,“等一會兒我直接去school,出院手續會叫尚管家來辦,你也儘快離開吧,別等到醫院靈異事件出了才被人強行趕走。”他隨手將書本放進揹包,準備走人。
既然是無聊問問,聽不聽得到答案又怎麼樣呢。
女人趕緊踢踢踏踏的跑
過去堵住門,紅色高跟鞋抵住一邊的牆壁,“哎呀,羽少爺你好壞呀,也不問問弒神大人對您來說有着怎樣的意義~”她一連幾個嗔怨,手指頭戳得赤白羽一陣不爽,赤白羽盯着女人好看的臉,許久,女人不僅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有湊上來給你一個熱吻的架勢。他閉閉眼睛,告誡自己不要對女人動手,良久,整頓好情緒才順着女人的意思問:“那,弒神和我有什麼關係?”今天Rose好幾次都觸動了他的底線,說不是故意誰信?
女人一聽赤白羽認栽了,高興地蹦躂蹦躂的,於是說了個大大的實話:“弒神大人是你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
“……”赤白羽的反駁已經成了耳旁風,他完全失去了耐力,有人喜歡玩他就隨口幫着玩,就這樣,什麼都不想再投入了。
女人扁嘴,怎麼她說實話反而沒人相信了呢?不過弒神大人的計劃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完全照劇本走馬嘛。弒神大人,就待臣觀花,順便幫您修改劇情吧!女人打開窗戶,和風吹散某個秘密,衝向門縫,找尋背後的真相。指着,開槍赤白羽,Action!
“Rose,我接下來要去學校,你還要跟來嗎?”赤白羽乾脆不問了,單手挑起書包走向門。我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太陽般的笑容浮現在腦海,除了她還能有誰!
他眼神示意她開門。
女人收回左腳,“討厭~Jack,人家當然不去啦~”她神秘一笑,漫天玫瑰花瓣後,消失不見。
赤白羽握上門把手,不耐的糾正道:“我不是Jack。”泰坦尼克號般的愛情和他毫不相干。
關門。又一陣花瓣雨,Rose坐在病牀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門把手,深吸一口氣,輕言道:“好重的血腥味,那位大人會生氣的啦。”
Rose今天是故意惹火赤白羽的,她想知道弒神的地位在他心裡是不是越來越低了,結果……“赤白羽,你不是‘人類’,‘人類’無論記憶被輪迴了幾百年他都會在第一眼愛上弒神!”結果,【她】在他心裡。連一席存在都喪失殆盡了。
爲什麼我百般愛惜的門,你卻毫不在意?爲什麼你的女人你卻沒有擁她入懷?!爲什麼你會愛上弒神以外的人!她爲你做了那麼多才不是一句慈善能帶過的!愛情是自私的,憑什麼一方艱苦付出一方坦然享受?
“啊秋!”
打個噴嚏,翻轉身繼續睡。殘月好笑的理好被牀上人兒吹亂的頭髮,湊近臉龐,在脣跡印上晚安。“好心來贈送晚安吻,還噴我,呵呵。”他寵溺的幫我蓋好被子,悄悄的關門走人。
“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
“沒事,牀上的男子是你朋友?”殘月點點頭,解釋會很麻煩的,姑且也算是朋友吧。貓時代的男主子怎麼也算半個朋友吧。
“他毫髮未傷,身上沾染的血污都是別人的,不過……你應該看出,他……時日不多了。”因爲不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傲楚萱很直接的說出了魑淺言的現況。
殘月屏息深思,說:“傲……小姐嗎,請你裝作什麼也不知曉。”
傲楚萱漠瞥一眼牀上的絕色男子,笑道:“叫我楚萱吧,我相信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本就不是我的事,我也不參與了,殘公子……”
“叫我殘月就好。”
“恩,殘月,需要什麼就叫我,切勿驚擾他人。”傲楚萱湊近殘月,小聲道:“你也不想‘某人’發現什麼吧!”特意加重了兩字的代指稱謂。
(本章完)